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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很郁闷。
这一仗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还因为一时的大意中计,亲空下令砍了军师李岩。
后者临死前对自己那个失望的眼神,李自成觉得现在都忘不了。
在来之前,谁都没有料到福王府会有朱由桦这么个妖孽。
从洛阳退下来以后,刘宗敏派田见秀去收拢部卒,然后这货就离奇失踪了,不知道去到个山头自立为王去了。
十天下来,各部收拢的部卒加一起就只剩下十余万,老营损失不小,全部算在一起竟一万都不到了。
这洛阳一战,说损失过半已经是说轻了。
洛阳城如今什么样儿李自成已经管不了了,他只知道一个事儿,那就是柿子去捡软的捏,不然自己就要完球了。
这点兵力,大多数还是带伤,更不会有什么战意,李自成也知道,待在河南府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建树了。
待了十天收拢溃兵以后,李自成忽然带人逃窜出河南,向西奔走,不知道是回商洛山继续闷着,还是到西安去了。
这段时间洛阳出了个大事。
崇祯皇帝下旨,南阳王朱由桦守城护民有功,永业南阳,将要去开府就藩了。
亲王就藩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可郡王就藩,那就有点牛逼了。
自洪武以来,大明的郡王不少,可真正做到就藩这一步的也就六七十个,他们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余岁,朱由桦今年才二十五。
这个年纪,赶上如今这个乱世,很多人都看出了一点大有可为。
这段日子来福王府拜贺的是络绎不绝,其中有各处来洛阳的行脚商,也有河南乃至外省的文武政要、地主商贾。
所有人在去见朱由桦之前,都要先到皇恩殿拜拜他的老爹,也就是福王朱常洵。
上次给朱由桦一万金当出去开府设藩的本钱之后,朱常洵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被坑了。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归咎于自己心太软。
毕竟小桦桦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大明血统最纯正的皇族宗亲,本王给他一万金又怎么了,我那是没看出来吗?我那是心太软!
要是本王愿意,给自己亲儿子五万金十万金也行,反正就是有钱,你咬我?
李自成都被小桦桦打趴下了,来之前都得掂量着点儿知道不!
对朱由桦来说,能出去就藩固然是件喜事,但紧接着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水,把洛阳淹的损失巨大,无数民居、府衙被泡,幸存下来的官兵和百姓们可等着发放赏金和重建呢!
对于朱由桦来说,就藩是当务之急,可当初为了求活而装下的逼,得还。
“来来来,大家别着急,一个一个来,都有哈!”站在福王府门口,朱由桦一脸笑嘻嘻的,可心里却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老子的血汗钱哪!
要不走之前再跟便宜老爹那坑点儿?想到这里,朱由桦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白嫖的事儿谁不愿意呀,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南阳王,那姓高的娘们又闹着上吊呢!”黄虎出来,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这小娘皮还没完了?”朱由桦正气头上,听这话,怒气冲冲就进去了,临走还留下一句话。
“为免生乱,你在这先看着,本王进去看看,还tm治不了她了!”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贼官兵!放老娘出去,你们全都要死!”高桂英被绑在床上,正大声喊叫。
“老娘恨不能一个个生吃了你们的皮!”
由于她的不断挣扎,床榻上侍女早晨才铺好的被单,现在看又都成了一片褶皱。
“啪!”
朱由桦进来了,没等高桂英再喊一句,直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不仅外头的侍女们皆是脚步一顿,就连高桂英都被扇懵了,愣愣的瞪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喊,继续喊,你喊一句,本王就扇一下。”朱由桦道,“本王救你一命,不知道当牛做马的伺候我也就算了,整天在这作,你作什么呢?”
“你、你放我下来,我要杀了你!”高桂英喊道。
没成想,这次她刚说完,朱由桦便将手一挥,命人将她放了下来,双手环胸道:
“本王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耗着,我是皇族,我是王,只有李洪基那样儿的流寇,才会一事无成的到处乱跑!”
“你、你...”高桂英胸脯一起一伏的。
而后,又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况且这么多天了,这朱由桦倒也是个爱民的王爷。
朱由桦剑眉一挑,挑起她的下巴,轻佻地问道:“怎么,本王哪里说的不对,他李洪基难道不是这样?”
“这么些年来,他可能起初跟你说过一堆的理想,可现在呢,他还是四处乱窜的流寇,是百姓口中人人喊打的匪!”
话音刚落,高桂英忽然一脚踢来。
“小娘皮,你这是要本王断子绝孙哪!”朱由桦赶紧闪开,想到方才她踢的部位,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不正经,你该踢!”高桂英嗔怒道。
闻言,朱由桦来了兴趣,“不正经?本王向不是什么正经人,要不让你看看更不正经的,比不比李洪基那小儿强?”
语落,饿狼一般将高桂英扑倒在榻上。
只听“啊呀”一声,门后侍女纷纷害羞地捂住眼睛逃也似的走了...
在侍女们的心中,这位南阳王实在又帅又强,简直是世间最完美的男人。
这个贼女还真是有福气!
......
半夜,河南参政王胤昌府上,正有四人围桌而坐,醇香的美酒,温热的火炉,使其余三人都有些醉意。
一员文官府上,却坐着三位武夫,这实在是有些少见。
王胤昌以茶代酒,尚还清醒的很,举杯又敬了一轮,见他们喝的差不多了,方才慢悠悠说道:
“几位如此骁勇敢战,都没有得到圣上嘉奖,可那朱由桦贪生怕死,却要去南阳就藩立府,享受那王侯贵胄的生活了。”
话中满是醋味,几人自然听得出来。
他们都是南阳户籍的城中武将,多年未有什么建树,此番好容易得此大捷,朝廷却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封赏下来,自然不服不忿。
听王胤昌的话,其中一人沉吟道:“我等都是南阳本地人,若那朱由桦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另外一人想起此事,也道:“最近几日我也在担忧,按理说皇族就藩,首先便是要清丈田亩,先将朝廷为他封赐的‘永业’田分出,这里会不会有我们家的田地?”
“呵呵,这还真说不定!”王胤昌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