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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几句话,我根本看不出什么意思,对我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还原的尸体再次被拆散,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不想动,也不想走,实际上也无路可走,只有这条山洞的里面,应该还有去路,只是灯光向里,洞内狭窄不像活路。
“看背面”邵军惊呼一声。
墙盘的背面,四幅图案。图案各自相对独立,没有分界,却又把四幅图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四个状态穿着怪异的人,似乎正在承受某种刑罚。肢体不全,有一个还蜷缩着,面部和骷髅无异,但是刻画的极为细致传神,血红的眼睛和舌头,血似乎永远不会流尽。割面,在古代也是一种酷刑。
这不是墙盘,心里又对这个刚刚做出的判断给予否定,净手用的东西怎么可能这般邪恶。但这东西又不知道是什么,脑袋里有用的太少了。
邵军手指落在左角的图上,浑身颤抖。一个被吊起的人,身体几乎被剖为两半,两臂下垂,肚子里没有内脏。
“扔了它”我道。
只看了这两幅,我就产生极大的厌恶感,不管这是啥玩意,我也不希望邵军留着它,总觉得这东西很可怕。
几行字就写满了一张纸,每一行都不在横线内,整体也歪斜着。并不是笔画非常简单的连笔字,字体连贯美观,这人的字写得很好。虽然失去了原有的颜色,笔画之间还能看出有些地方在书写过程中,似乎断了,断的地方又有一笔重新接上。
这人能有写字的时间,断笔之处就不可能是因为心急,可能是因为那只残疾的左手,只能托着日记本。
翻开下一页,‘他们没回来,老许又不见了’。
心中的疑问更多,两页纸上几行简单的字迹,让本来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不想在这多呆下去,可现实又不得不在这耗着。这本子上,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找不到,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转念一想,这也符合这人当时的处境,日记本在他当时不是用来记日记的,而是在地下记录最重要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有啰啰嗦嗦的语言,时间背景、人物,等等相关信息全都没有。几行字,言简意赅,几行字,给我的只有一种猜测,这人应该和我们一样,迷路了。
和他一起是五个人,五个人一起陷入了某种神秘的境地,一句‘眼前的景象,无声变化’让我想了很多。
从字面上理解,无声变化,在这样的环境中,道观和自然山洞混在一起,有的地方回头就是另一幅景象,这也没什么独特所指。无声变化也道不出当时的情形具体是怎么样。没有李立明那样的脑袋,只有靖室这种叫法,让我觉得这些人做事很细致,每间石室在他们眼里,都有独特的意义和划分。
往后翻开,隔了好几张空白,没刻意去记张数,突然在一页纸上,写着‘回到天井那等’。六个字用了一个扁圆圈起来,扁圆的最后笔锋拉出老长。
一页一页,快速机械的翻开,每一页纸都没有落下,确保自己没漏掉任何一张可能有字的纸。
再没有任何字迹出现,这本工作日记只在主人最后的时光里用过。写的字不多,给我这种智商的人有用的价值不大。‘五个人再次回到中间的靖室’,我这个脑袋也只有一个答案,迷路。
邵军还在注视盘子,对那个内脏掏空的图案,盯着久久无语。
“再试一次,咱们一定要出去”我道。
邵军将盘子扔进了天井。现在能选择再次出发的,只有身处的这条山洞里面的方向,那里狭窄,进去也不是难事。
只坐了屁大一会儿,两个人不得不再次起身,不管有多累,也要离开这。尸体还原,这种事前所未见,只有赶快离开才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不得不承认,我是怕了。
邵军的工兵镐留在天井了,那个角度无法拿回来。叫身后的邵军关掉矿灯,我在前面开路。
向里面走出不远,山洞的走势徒然变得向下。行进的姿势也变了,变成侧躺着滑行,有的地方是用屁股滑着走。洞内时宽时窄,偶尔几个交叉的洞口出现,灯光照进去,也能过人。
“做下记号”我提醒邵军。
这些出现的洞口,我不会去走,从方向上看,当然是离那天井越远越好。身处的洞内,走势向下不减,深绿色的岩石也渐渐变黑,心中不免欣喜,岩石的颜色,向下的走势,大概算下现在的下降的高度,就快回到道观的区域了。焦急也不能失去耐心,每经过一处岔口,我和邵军都要仔细查看,既然有人来过,应该和我们一样,在岔口留下标记。
前方的走势突然变得平缓,等直起身来,半个身子就跟借来的一样,酸麻不听使唤,脚下一滑,平地里摔倒。邵军打开灯光,才看清周围的全貌。
一面巨大的犹如刀锋般的巨石,生生切在自然山洞中,从侧面一切为二。我们正坐在光滑的石面上,前后都有去路,该如何选择,成为关键。
出来的洞口形如漏斗,凹陷部分光滑整齐,顾不上那是否经过人为开凿。邵军在我身后的石面上,找到一个标记。
粗看上去,这标记极像一个箭头,右边的一笔盖住左边,倒有几分像个‘入’字。刻痕清晰可辨,是坚硬锋利的工具刻的,用来打击的东西应该是石头,这里石头是随手可得的。用石头打击,那锋利的工具不会太大,最简单的就是匕首,五六式步枪的刺刀。
省去了做记号的时间,邵军叫我快走,我伸手打断邵军的催促。出现了一个前人做的标记,我的判断应该没错,那本子上的第一句话里,隐含的信息证实了,五个人再次回到中间的靖室,不正是说那蛛网一般的自然山洞附近,就有一间石室吗。
“我们走这边”手指右边我道。
从这个简单的入字来看,没有明哥以前讲过的,‘刻字站位’的概念。行进中的人,在经过地方刻的字,用刻痕来判断工具,用痕迹的角度判断人当时站的位置,站位决定了人来的方向。
明哥当时讲解,我们都很信服,眼前一点也用不上。石面上的字,不偏不斜,正对漏斗形的洞口。刻字的人从哪边来都有可能,我只能选择右边,那里相对比较宽敞。
没走出多远,邵军和我就双双掉进石沿边的夹角中,虽然抬腿就支柱了身体,站起来仍然七荤八素的。头盔撞到硬物,脑袋就像遭到一次轰击一般,那种难受的程度,没带过的人不会理解。
昏昏沉沉,这种光滑的岩面,根本无法站直了走,只能以差不多马步的姿势前进,走起来十分累人。
巨石尽头出现好大一道山体裂缝,形如刀锋的巨石在前面徒然断开。一个一米多高的平台,整齐平整,出现在前面,裂缝不远就能看到对面,那边的岩石居然是绿色。
“这边”邵军跳下去就叫我,在他后边是道石门,起初以为是石门,走到近前,才觉得和先前见过的天窗一样,只是这个要大许多。边缘的凹槽里还能看到几段窗扉。
窗扉是木质,进去之前我再次将灯光照到裂缝上下,木质的东西,说明这里的空气湿度。微小的湿度差异,身体是感觉不出。
进入天窗,里面的空间看不到头。窗口里面,正下方斜搭着一条石板,看不到地面,在石板下方还有几个大家伙,从外型上,很像几个石桌几。
石板不厚,用手可以抓住。“我可不想在这多呆了,管它什么头骨,找到明哥他们,我可要先走”邵军说完先滑下去。
脚踏实地刚刚落定,邵军一个激灵。下来时没注意到,在一大堆杂物的角落处,一具骷髅斜坐在一口破缸边。
白骨上一层浅浅的落灰,所以并没察觉。衣物所剩无几,还有一些小块布片留下,这是晴纶纤维的特性。基本上呈坐姿,接近于半躺着,膝前一个光秃秃的水壶,微微发白的毛连成弯绕着水壶,是背带的样子。
壶里一点水也没有,军用水壶的密封性很好,水在里面可以保存很久。绿漆几乎没了,壶底一个清晰的‘许’字,是硬物刻的。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死于非命,半躺着的姿势很自然。
头上一小撮头发,牙床还有一块黑色的牙齿,仔细看是一颗钢牙。这人上了年纪,我在心里这样判断。云秀的队伍,虽然阿约的母亲没有说到每个人的情况,但是明哥当时根据本子上的记录,给出了猜测。拼凑起来的216,人员的年龄自然不会大致相同,大多是年轻人的队伍里,也会有年纪大的人。正是年龄的原因,自然就出现了很多帮伙,‘每个人各自为营’这是笔记上的话。
“挎包”邵军道。
骷髅后腰处,一团带着白蒲的东西,没有一点像是挎包的样子,那个位置也只有挎包。手拿着水壶,那个本子上提到的‘老许又不见了’,很可能是眼前这个人。
从尸骨的身下勾这团东西,镐尖嵌入很深,但是轻轻一拉,那东西沉甸甸的。镐尖下面,那东西和地面摩擦发出咯咯声,似乎是一件金属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