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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着脑袋目光呆滞,李立明此时在想着什么。丁晓东说道:“不好意思,没能追上那个家伙,不然现在咱们应该在外面了”。
“这不能怪你,毕竟这里的地形咱们谁都不熟,况且那是个女的”张春来道。
丁晓东的毒烟干掉一个男的,跑的那个就应该是女人,小来已经在下面听出和我们在黑暗中对峙的是一男一女。那个男的差点就一枪干掉我,死神和我擦肩而过,但他还没走。
一直沉默的李立明手指我和邵军说道:“晓东,你带他们两个在这下面抵挡一阵,张春来你和我反打盗洞出去。你们要切记,不要面对面和他们厮杀,钟磊还好说,问题是那个阿约你们要小心,还有那个吕俊绝对不要小看,我总觉得那个家伙才是最麻烦的”。
明哥这么安排是万不得已,反打盗洞需要的就是时间,眼下我们还有的时间是多少还是未知数,多少都取决于我们能抵挡住的时间。交给李立明和小来三把工兵铲两把镐,我们三人急忙赶往李立明和晓东打出的洞口,顺石垄向下,一具尸体两脚朝天立在石缝中,看到两条腿夸张的弯曲,我不禁想笑,还有一盏矿灯我正好拿过来用。跑到我们不久前出来的通道口台阶。越过几块泥沟上的石块,看到李立明他们打出的那有如水龙头拐脖一般的洞口,这里就是绝佳的截击点。“不行,这里守是能守得住,可你们出来的那边封不住,刘宏,该你干活了”丁晓东道。
“明白”我高兴道。心里的高兴是因为时至今日,我的经验还有很多不足,很多时候看不透事物的本质,丁晓东一句简短的话,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水龙头一般的出口看似易守难攻,谁也出不来,可问题在身后的墓道当中,还有很多未知的出口,我们如果守在这里,敌人在我们身后出现就集体**了。
‘开炮’我给自己施爆起了一个时尚潮流还很狗血的名词,装药点火一系列动作都用开炮两个字概括。顾不上右手的伤,纱布中还能渗出血,一点不影响手上的活,选择最佳的位置,用最少的装药起到最大的效果,我现在有点实践经验。爆炸过后我们三人从墓道中起身,走向我们刚出来的深处。
“我看这怎么不像墓道”丁晓东无意道。
我道:“我也这么认为,从刚才头上面看到的石垄那看出来,这里的墓道有好几层,相互之间梯次搭配,这不合常理”。
丁晓东没有说话,一路走来不合常理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无法解释。经过几个破烂木箱,丁晓东仔细的看过木板中残留的碎屑,得出了结论,这是过性的火药。进入当代之前,中国一直处在科技落后阶段,无论是军事还是开采地下矿藏,以黑火药作为起爆药沿用了几百年,最早在明朝中叶开始地下掘进巷道开采取代锅底井的方式,虽然也发生了不少灾难,但这方法还是沿用下来。感叹古老先民劳动智慧的同时,也为科技落后感概。
腥酸的恶臭越发浓烈,地上三角形的虫头引起丁晓东的重视,薄薄的有如鱼皮般的粘液下,皱皱巴巴的衣服十分显眼。“捻军”丁晓东道。
捻军我倒是知道,那是一场清末的农民起义,可这具尸体一看那天朝圣兵的前后补子,就知道是太平天国的兵士,怎么丁晓东却说是捻军。
“别管这个了,地盘势力而已,拜上帝会并不能同化他们领导阶级的利益,可以穿同样的服饰,一样分田地,但不能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失败也是自然当中的必然,都他妈的想当皇帝,绝不会允许其他势力进入自己的领地”丁晓东不耐的说道。一把抛一枚沙包,火焰吞噬了恶臭尸体,如此近的距离看不到火焰烧出来的烟,也没有普通火焰烧灼尸体的焦糊气味,丁晓东的药果然神秘。火焰抽干了尸体上的皮肉骨头,真不敢相信骨头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转眼只剩下一条略显人形的粘液依偎在墙角。丁晓东说这个还不是茔火飞灰,只是普通的化尸茔火,直到现在我对丁晓东的那些东西还是一知半解。想想也难怪,虽然在一起时间不短了,我对苏家的人还是不太了解。
丁晓东从石门里走出来,我和邵军就倚在石门边,里面只有几步远就是那道地裂。丁晓东对邵军说道:“你在这守一会,我和刘宏很快回来”。
丁晓东说门里的地裂很宽,主要是纵深狭长,用炸药不足以封死这里。留下邵军一人看守,我和他急忙向墓道的另一边跑去,走之前特别交代邵军,不开灯,就在这静静的蹲守就可以,有人上来就开枪。我交给他一枚手榴弹,告诉他几点要领,和丁晓东匆匆向深处跑去,必须要用最少的时间了解这里的地形。
沿墓道前行了几十米,坍塌严重,只能屈身在夹缝里行进,一道断裂的石板上,看到一面残缺的墙壁。石板斜立在墙边,倒成了绝好的梯子。丁晓东在我后面,上面只能说是缺口,左右都不和我们身处的墓道石墙相连,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头顶,看情形那是另一条墓道和这里相接倒是可能。
刚爬进那缺口里,手就抓在缺口边角落里的一个东西上,等两腿挪上来看到手里抓的东西,触电般收回手,黑黝黝的有如人头似地东西放在那里。丁晓东镇静的多,没有过多打量那人头,直接走去看里面已经隐隐出现的门。
急忙爬起跟上,想提醒丁晓东小心,因为我以看到丁晓东的旁边也有那人头似地东西。正欲张口告诉他,丁晓东已经蹲下身子,一脚踹在上面,那东西摇晃一下,分量还不轻。
“这就对了”丁晓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不是墓道,这是封闭式的战壕,这东西你没见过吧?”。
我说道:“没见过,这是啥呀?什么战壕?你说得详细点,像个人头似的吓我一跳,死人和人头我都不怕,唯独就怕这没鼻子没眼睛的东西”。
丁晓东苦笑一声,说道:“详细点说浪费时间,捻军士兵的尸体,粘着过性火药的木板,再加上这个子母炮,说明这里不是什么墓道,只是封闭起来的战壕而已。太平天国受明朝时期佛郎机炮的启发,制造了这种子母炮,炮弹就装在这个东西里面,炮筒装在轮车上,张之洞的江南机造总局也做过这样的子母炮,不过质量可比这个好很多,表面打磨的很光滑,不过只做了很少就取消了。因为李鸿章出访普鲁士会见卑斯麦之后,江南机造总局没过多久就开始生产德国滑膛炮了”。
“懂了,你现在只说一点儿我就能立刻理解全部意思了”我道。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好几间类似仓库一般的石室,破败不堪没有遗留太多的东西,除了和先前看到子母炮的子炮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遗留下来。我接着说道:“这个有点像红夷大炮的根部”,说话间我想起了季秋曾带我逛过故宫,看到过这种红夷大炮摆在瑞门外边,还看过一个奏折,上面的毛笔字写得很漂亮,印象中貌似写着‘臣遵旨转呈江南机造’,不知觉又想起了季秋那个小妮子。
“对”丁晓东道:“就是红衣大炮一分为二,子炮两边的耳朵形的东西叫卡榫”。
“明白了”我打断了丁晓东的话:“你现在只说一点儿,我就能立刻理解全部意思了,这里也不能说是战壕,战壕是相对它的用途而这么叫的,用准军事术语来说,这里叫交通壕,是连接战壕之间的隐蔽通道”。看着我的洋洋自满,丁晓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着摇头。
穿过两段破烂坍塌的地方,丁晓东斜靠在一张石板上,两手竖起左右比划,我看他似乎在用手掌模拟两边的石墙。丁晓东比划了一阵,说道:“所有的石板倒塌的方向都是朝南,应该是这交通壕整体向北移动所致”。
外面有一道泥水沟,如果按丁晓东说的整体向北移动,那这个军事设施下面的泥土层一定是因为渗水产生滑坡,因为泥土层渗水的位置是在更深处的大地裂上,所以渗水量达到一定重量的时候,所有的设施会一瞬间滑下来,方向是正北,所以石墙倒向就是正南。
“明白了”我接着丁晓东的话说:“你现在只说一点儿,我就能立刻理解全部意思了,这些军事建筑想必是在地面修建或者采用半地下式修建的,如果滑坡的话,原来军事建筑四周的土会填充上,因为同样是渗水的原因”。
丁晓东呵呵的苦笑,我也有点得意。和丁晓东在一起最能让我回复本性,这不是忽视张春来,而是和丁晓东一起能让我忘掉烦恼,忘掉那些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事。可丁晓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大惑不解,心也一下提到嗓子眼。
“刘宏”丁晓东道:“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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