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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聿没有抬头，但从他的说话语气中，江渺能听出一丝烦躁的情绪。
他没有把气撒在江渺头上，只是问她有什么事？
江渺说要等他一起下班。
这一次，她说得很直白，完全是开门见山了。
哪知道裴之聿蹙起了眉，沉声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儿？为什么要等我一起下班？”
“我……”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裴之聿凌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我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可能要加班很久。”
“真的假的？”江渺不相信，“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她说着，还走近了几步，最后在裴之聿办公桌面前停下脚步。
江渺扯长脖子一看，果然在裴之聿的右手边上看见了一堆还没有处理的文件。
像是堆了好几天的。
这么恐怖的工作量，让江渺望而却步了。
如果是她的话，那她的尸体都应该凉透了。
江渺有些同情他，“裴之聿，像你们这种当总裁的人，不应该很清闲吗？”
“江渺，”裴之聿叫她，语气略微停顿了一瞬，“当总裁清闲？你以为这个公司是靠谁撑起的？”
“好吧，小说果然不靠谱！”她这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过了有一会儿，裴之聿发现江渺还在，主动说：“你先回去吧。”
江渺拒绝：“不行，我要陪你一起。”
裴之聿：“？”
男人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你今天转性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要陪……我？”最后那个字，裴之聿酝酿了很久，终于说了出口。
他大概是觉得江渺的行为很反常。
江渺不想找借口了，大大方方告诉他：“那你就当我是在完成任务吧，今天的任务就是等你一起下班！”
“……”
裴之聿觉得江渺是脑子出问题了。
也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她这话。
可偏偏这就是真话，江渺已经告诉他了，信不信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裴之聿冷漠拒绝：“我不需要你陪。”
“好吧，那我走了。”江渺作势要离开，但她一步三回头的小动作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裴之聿没有挽留她。
气得江渺走出他的办公室以后，狠狠拍了一下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裴之聿已经将大半的文件处理完了，还剩下一些。
他的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倦意，精神状态不大好。
最近因为忙工作的事情，加上顾怀周又在暗中给他使绊子，导致他休息不足，整个人儿看上去疲惫了不少。
裴之聿往后一仰，将自己的头靠到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了一小会儿。
江渺回来时，因为办公室没有关门，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她下意识想出声叫裴之聿，话到了唇边，她才发现对方在休息。
江渺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放下，轻手轻脚走过去，在裴之聿面前停下。
裴之聿坐着，她站着。
这么一看，她比坐着的裴之聿高出了不少，视线是从高处往下看的。
办公室的玻璃窗外折射了一束光线，那是太阳西下的信号，昏黄、刺眼。
黄昏的光将江渺影子拉长，弄成变形的黑色怪物，顽皮地爬到了裴之聿身上。
江渺看着裴之聿睡觉，一时之间看得入了迷，忍不住弯下腰，偷偷凑近几分。
男人的眼睫毛细长又卷翘，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没有像以往那样紧绷着，多了几分柔和。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完美，无可挑剔。
他这张脸一定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江渺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手痒了，忍不住抬起手，想用指尖偷偷戳一下。
“江渺，你想干什么？”
男人突然睁开了眼，她的小心思不仅没有得逞，还被当场抓了包。
江渺尴尬地收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我就是想叫醒你……”
“嗯？”许是因为裴之聿刚才小睡了一会儿，这个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多了些沙哑意味。
裴之聿轻咳一声，嗓音低沉：“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都说了不会抛下你的！”江渺理所当然道，“我刚才出去了一趟，给你买了晚饭，你要吃吗？”
裴之聿一如既往地拒绝：“……不用了。”
江渺难得那么有耐心，又问了他一次：“你真的不吃晚饭？”
裴之聿态度坚决：“不吃。”
江渺举起手，开始倒数了，“三、二……”
裴之聿看见她活动手指的小动作，下意识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她要使用暴力了！
这是一个预示着危险的信号。
在江渺那句“一”字念出口之前，裴之聿当场改口：“我吃，正好肚子也饿了。”
大丈夫果然能屈能伸。
江渺满意了，轻轻拍了下裴之聿的肩膀，以示威胁，“好。”
她走过去把东西拿了过来，放到裴之聿面前，“吃吧，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
裴之聿拆开外层的包装，看了一眼，发现是三菜一汤。
那些菜都是家常的，只有汤是鸡汤，里面还放了不少猪肚。
听江渺的意思，是要让他补一补。
而且这个猪肚鸡汤很香，是在市中心口碑最好的一家饭馆里买的。
一般排队都需要很长时间。
但江渺提前预订了，她原本是打算拿回家留给自己吃的，可因为任务，她又不得不留下。
裴之聿不下班，她也要陪着，相当于是变相加班了。
裴之聿开始吃饭，江渺也去吃饭了，她坐到了另一张桌子那边。
吃饱喝足，江渺开始赖在裴之聿的办公室内玩手机。
裴之聿继续低头工作。
晚上，天色渐黑，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裴之聿终于从工作中抽出神，揉着自己的眉心，试图缓解疲惫感。
他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江渺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手机也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
裴之聿起身走过去，帮江渺捡起手机，正想开口叫醒她，突然被她一巴掌呼到了手背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