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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见顾长宁吐露真心话，面上一阵青红皂白。
他也是被志巫师的话语逼急了，迷了眼，否则怎会做出这等危害龙体的大事。
听闻顾长宁说的延年益寿药方，惠帝才恍然大悟。是了，自己做的这么多，投放了这么多物力财力，还不如安御医来的一剂延年益寿的药方有用。
嗤笑了自己一声，惠帝无言。
“那，父皇的情况，还有救吗？”
顾南云疑惑了一会儿，迷茫的看着顾长宁问道。
顾长宁瞥了眼惠帝，缓缓摇头道：“我也不知毒素到底强悍到了何种地步。只不过，能毒死蛊虫的毒性，恐怕并不简单。两者药性，应当是有些相克作用，加上蛊虫吸走了不少毒素，父皇才能无恙至今。事情巨细，还要等安御医检查一番，再做决定。”
顾长宁本以为，惠帝会因为前长生不死药宫人的缘故而暂时搁浅一段时间，没想到却被人故技重施钻了空子。现如今，想要再救下他，恐怕就不是单单用蛊虫才能做到了。
“那，就等安御医过来吧。”顾长宁面上没有变化，可其散发出来的淡淡冷意，让惠帝三人感觉并不舒服。若是真要说，还有种疏远。是一种发散在骨子里的疏远。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消失的也极快。
眼见大汗淋漓的安御医小快步跑过来，顾长宁的情绪便收敛了几分。
“安御医，你且过来，先替父皇把把脉。”
没空等安御医给惠帝行那些虚无的礼节，顾长宁一把拉过安御医，命他号脉。
安御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已然属于顶尖的存在，方才除了试毒人让他费了一番功夫之外，其余的他都授予了两个年轻又合适接手的太医作为了接班人。这才有空赶了过来。
尽管能看出来顾长宁对惠帝的关切，可不少太医院的人还是对顾长宁略加不顺眼。
只有安御医没有不悦，因为他知道顾长宁的医术在他之上。
但对顾长宁到底为何要隐瞒自己一身医术的事情，他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疑惑。
“是。”
安御医应声，给惠帝号了下脉。
过了一分钟后，他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陛下先前因为毒素，已然变为了亏损状态，这新毒虽与之前的毒素相克，却并不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长此以往，恐怕，臣也不能为力。”
亏上加亏，等同于在伤口上撒盐。
说到底，惠帝只不过是个身份尊贵的普通人，饶是他内力强悍，也终究会被毒药所侵蚀，一命呜呼。
“连你都治不了，何人能治得了！”顾辛闻言，眉头一蹙，安御医如今的医术已然是宫中的顶尖，若他都不能治，应当找何人救治才好。
“这……”安御医欲言又止，想要把顾长宁推荐给惠帝，却又见顾长宁没有任何表示，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儿臣听闻，宫外有位神医十分了得。若是安御医都治不好，那就让儿臣去找吧，儿臣一定会把神医找回来，医治父皇的病情。”顾南云这下可坐不住了，他边说着，继续就要跪下请命。被一旁的顾长宁给拦住了。
这一动作，在顾辛看来十分扎眼，在安御医看来，却多了分希望。
顾长宁此人，他接触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却知道，这个看似淡然的少年，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六皇兄，且不论父皇还能因为毒素的原因活下多久，便是你请回神医来，恐怕也无力回天了。长宁现在只想问一问父皇，你可否想清楚了，确定要再一次启用长生不死药吗？”
长生不死是种念想，也是种惠帝潜在浴望。惠帝期盼自己能够获得亘古不变的岁月，并把手中的权势控制在股掌之中。结果三番两次被陷害，足以看出他对长生不死的执念之深。
就像是现代赌博成瘾的赌徒，即使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都不一定会回头的执念。
惠帝再继续下去，她顾长宁能救得了一次，却救不了一世。
为了杜绝后患，也为了能把志巫师安然救出，她想，应该收取一块免死金牌来防身一把。
“不了，从今往后，朕将再不启用长生不死药。”
惠帝心中苍凉，顿时悲从心来，他咬牙痛喝了一声，右手无力摆动，可见他对此次结果的失望。
“父皇确定好了吗？您乃是天子，一国帝君，再启用长生不死药，可就自掌嘴巴了。”顾长宁又问道，顾辛当即发现了些许猫腻。
顾长宁向来不是爱说话的人，更不会多此一举。
他这么问，到底有什么意义。
惠帝抬眼看向顾长宁，他貌美如女子的容貌，眉头微簇，眼底闪烁的欣悦倒一丝不漏：“君子一言九鼎，怎会食言。若是能治好朕身上的毒，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父皇能大彻大悟，实乃是大梁之幸。世间本就没有长生不死，人说得多了，听着就像是真的了。有志巫师在，父皇的毒素状况会减轻些许，只不过这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是父皇真想毒素消退，这些日子，长宁可以用些法子，给父皇刮疗一番，过程虽然痛苦，也能减轻不少负担。”
顾长宁侃侃而谈，似乎并没有把惠帝的病情当一回事。
顾辛看到这种情景更加眉头紧锁，宫中皇子妃子，除了顾长宁不按常理出牌之外，也是他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以他目前对顾长宁的了解，他一定，已经密谋了什么大事情。
“不知，臣可否学习观摩一番。九皇子殿下的刮疗手法，臣闻所未闻，不知可否从旁学习，哪怕打打下手也行。”
听了顾长宁的话，安御医毫无察觉的把顾长宁给出卖了。
堂堂一个太医院医术最厉害的御医，去给个皇子打下手，这出发点，当真令人生疑。
似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安御医紧接着又面色严正的道：“若是当真能减轻陛下的毒素，那不失为一个方法，加以药理，恐怕，还能坚持到神医亲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