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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归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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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只是迫切地想讨得尤橙的欢心。

    她一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像是无形中在和他们争宠了一样?

    这样一想,又觉得烦。所幸他们也都没坐多久,因为尤橙要睡觉了。

    卓阅还真没走,尤宝珍因为手痛引发头痛,连讲话都觉得费力,于是他肩负起了给女儿讲睡前故事的大任——真的是大任,卓阅对此活深感无力,他嘴皮子活,但不代表他就有讲儿童童话的天赋。

    这会儿,尤宝珍到客厅添茶水,就听到卓阅很不耐烦地说:“女儿啊,你怎么这么麻烦,自己看图说话就好了嘛。”

    五岁的女儿自己看图说话,于是五岁的女儿比他爸爸更烦,粗声粗气很郁闷地说:“但是他们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啊。”

    “你想他们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

    ……默默半晌,尤橙终于看出来了,指责道:“爸爸,你真懒!”

    儿童连环画,连照着念一念都不想的人,也真还不是一般的懒。

    不过尤宝珍也没空去理他们,她握着温热的杯子窝坐在客房的床上看电影,是最近已经上映的所谓大片《大笑江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那里面的爱情,她一点也不觉得感动。

    这世上,哪有可能那么纯粹的一见钟情,死而后已。

    即便是真的爱上了,磨合期能过么?两个天差地大的人,磨合的痛,胜过失恋的伤。

    床边轻轻陷了一角,讲完故事的卓阅走进来,很自然地靠着她,然后,见她没反应,更自然地拥住了她。

    尤宝珍没有避,也没有躲,一动不动。

    卓阅的怀抱很温暖,比她脚边的热水袋要舒服多了,所以说,女人到底还是需要一个男人,尤其是头疼脑热需要人的时候。

    电影里,月露终于又回到了小鞋匠的身边,音响里,连音乐也温情了起来。偏偏头,她闪开一些,问他:“卓阅,我们以前有爱过吗?”

    语气平和,还很平静,仿佛问他明日是晴天还是雨天一样。

    卓阅顿了顿,答非所问地:“宝珍,如果你真的还想再婚,不如就嫁给我,嫁人嫁人,如果一定要嫁,与其嫁一个什么都不靠谱你也一点都不解的男人,还不如嫁给我,我也算是你知根知底的吧?我还是尤橙的亲爸爸,既然我有诚意,你不妨凑合凑合再接受我就算了。”

    他说凑合。

    尤宝珍笑,他终于不说爱了。

    是因为终于明白爱其实并没有真的天下无敌了吗?是终于看透了,现实里更多的白头携老,是凑合着才走到头的吗?

    其实,想一想,凑合着也未尝不可,因为是凑合的,所以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所以,也不会有太多的失望。

    她想,女人其实就是矫情得离谱的动物,她对卓阅,有过埋怨,有过防备,甚至于也不是没有过复合的幻想——只是,他把徐玲玲带来了,让她的幻想破灭了而已,可是她心里头,是从来没有恨过他的,或者就是因为,那次离开,他不是唯一有错的那个人。

    所以,方秉文离开的时候说,要不要我们假装再好一阵子?也让你前夫恨得咬咬牙好不好?尤宝珍想了想,却没同意。

    她不是十**岁的小姑娘,还可以拿感情试探着玩游戏,而且,有意义吗?失去的,错过的,怎么样都是讨不回来的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屏幕反光上卓阅的影子,有些疲惫地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是我?你现在有钱了,当真是钻石王老五,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我?”

    要凑合也不该是再选她这样的。

    卓阅说:“因为我爱尤橙,因为我爱你。”

    她选他,可以是凑合着先这样,但是他选她,却一定是因为有情未能了。

    她如果一定要一点平衡,卓阅想,那就真的让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

    卓父卓母还真的专门回了一趟老家,给她拿来了赤脚医生泡的蜈蚣酒,前后两天,风尘仆仆的,真正是马不停蹄。

    尤宝珍接过那瓶药酒的时候还有点愣怔,总觉得,这样的讨好,有让她无法及时消化的恐慌感。

    她的手其实已经在慢慢好转,虽然进展慢,但到底三天药水吊下来,疼痛感没那么强,也红肿得没那么厉害了。

    但是看到卓父卓母一脸期待的样子,她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说,一说就显得不近人情也不懂领情了,所以只好接过来,说:“麻烦你们了。”

    蜈蚣泡的酒,颜色橙黄,盛在一个普通的破璃瓶里。

    她凑到眼前看了看,里面已没有了蜈蚣,大概是怕她看着不舒服。尤宝珍取过棉签,细细在伤处擦了又擦,这药凉凉的,涂在有些辣意的手上,很舒服。

    卓阅像是看出了她的难堪,在边上取笑说:“为了这一瓶药,我爸爸坐飞机来,贡献的路费钱比这瓶药酒倒还贵得多……不过你不用内疚,再做我老婆就好了。”

    后面一句话,是俯在她耳边,细得只她能听见。但看在外人眼里,这动作已经很暧昧了。

    她微微红了脸,抬起头,卓父卓母笑吟吟地撇开了头,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做父母的,从来都是以儿女的幸福为幸福,这么些年了,卓阅的不开心,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再不满,也认了。

    卓阅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的时候,卓父叹一口气和卓母说:“我们能活多少岁?就随便他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是无奈的父母无可奈何的感叹,无关于豁达不豁达。在去替尤宝珍拿药酒的路上,卓父就想明白了,这个儿子,他们舍不得,所以,就只好帮着他。

    卓父对尤宝珍没有不满,但也说不上喜欢,或者满意。儿媳和婆家人,总是有些距离的,这个,是卓阅离婚后他就想明白了的,虽然心里凉,但这也是事实。只是她太倔了,不服软,也不轻易认输,他本身性格就偏柔弱,所以,有一个强势的儿子就够了,其实不太认同再加一个也同样强势的儿媳妇。

    儿子离婚的时候,他还在医院,卓母被气到进医院的时候,他也恨不得散了算数,但气过了,又觉得内疚,自己的老伴他还是了解的,脾气不好,讲话也冲,那段日子大家都不如意,所以就都过火了。

    但她已经离开了,一点留恋也没有,好像是种解脱般,那个家,就那么让她不安生。

    只不过尤橙的确被她带得很好,性格活泼,好动,很有灵气。

    看到她的那一刻,卓父觉得所有的怨气都没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这时候的尤宝珍,一边擦着药,眼里有无法言明的窘迫。卓父回过头跟儿子说:“去给我买点桔子吧,赶了一天路,嘴巴里没什么味。”

    卓阅有点不情愿,大冬天的,但还是去了,老爹有命,不得不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