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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归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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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宝珍听着笑,还身心交融,直接说身体纠缠不就得了?耳里方秉文还在继续呈报交往日程表:“四到六个月,没什么问题了,就可以把结婚摆上来了,订酒宴日期啊,拍婚纱照啊,装修新房啊,准备蜜月旅行啊等等等等。”

    方秉文掰着手指,说得很是欢乐。尤宝珍听得啼笑皆非,问他:“你确定你这是男女交往日程,不是报告和工期流程?”

    方秉文瞪着她,偏作出一副故意曲解的样子,问:“难道你觉得半年太长?”

    “不。”尤宝珍一本正经,回答他,“工期复杂,但时间太少,你确定你完得成吗?”

    方秉文没说话,只对她的疑问报以一个鄙视的白眼。

    开玩笑,什么样的工期在现代社会里居然半年还完不成?

    直到尤橙玩得尽兴,方秉文才送尤宝珍母女回家。

    在楼下的时候,他大言不惭地说:“今天我就不上去了,等明日我们正式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再上去吧。”

    尤宝珍哭笑不得地下车。

    尤橙站在尤宝珍身边,和她一起看着方秉文驱车离去,问:“妈妈,你要和叔叔交往了吗?”

    尤宝珍吓了一跳,蹲下来问女儿:“你知道交往是什么意思?”

    “交往嘛,”尤橙思考,幼儿园里老师也常说小朋友们要多交往交往,所以,她下了定语,回答,“交往就是大家一起亲热亲热啊。”

    尤宝珍失笑:“那亲热又是什么意思?”

    尤橙皱着一张脸,想了半天,这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睛看着妈妈,很不满地说:“妈妈,你真烦诶,年纪一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尤宝珍差点绝倒,这话她确定尤橙只在小敏嘴里听到过一次,是那次小敏跟她评价一个官司里的女当事人时说的话,没想到尤橙不但记在心上,还活学活用到这么精准!

    她不得不感叹:“宝贝,你真是个人才!”

    还没到进门,远远就听到家里的电话震天动地地在响,尤宝珍急急忙忙跑进去,一般会打这个电话的不是她父母就是卓阅。

    她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然后对尤橙说:“尤橙,爸爸的电话。”

    尤橙玩得高兴,心情也好,接电话不用三催四请,跑过去摸着话筒靠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式跟卓阅报告:“爸爸,我们今天去游乐园了,是DICOS里面的游乐园哦,好好玩的,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再带我们去?那里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和肯德基的一样好吃……还有叔叔……嗯,没有来,叔叔说明天开始和妈妈正式交往了再到家里来玩……”

    尤宝珍大汗,恨不得一把撸了电话抢过来挂掉。虽然这也没什么,卓阅知道了又怎么样?但她就是会不好意思,就是心里面会有一点小小的不自在。

    她想,卓阅会不会认为是她教尤橙这些的了?原本,她是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的。

    她只希望她的人生不用再费力就可以水到渠成,爱情,婚姻,家庭,幸福或者快乐,不用太辛苦去争取,自然而然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人生不过六七十年光景,而她的前半生,她觉得实在是太累了。

    方秉文恪守他提出的交往日程,第二天一早就发了封长长的邮件给尤宝珍,他到底是生意做惯了,时间和事件分门别类写得简单明了,一目了然,内容如下:

    姓名:方秉文

    年龄:6岁

    户藉:XXXX

    身高:179CM

    健康状况:良好,家族无传染病史,色盲病史,遗传病史,心脏病史

    家庭关系:父母:健在;父66岁,大学教授;母6岁,家庭妇女

    儿子方志远一个,8岁,就读于XXX小学三年级四班;

    后面跟着喜欢什么样的颜色,爱吃什么样的食物,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以及从记事开始经历的一些大小事件,无不列举得一清二楚。

    其中并没有说到他的婚姻,关于他的婚姻,他只在最后面提了一句,前妻出国,外遇,因而离婚。

    尤宝珍看着他的经历介绍,岁出国,5岁结婚,然后0岁回来创业,那一年,大概也就是他离婚的年份。

    他没有给他的过去作任何总结,也没有对自己的婚姻做过任何评价,他介绍自己的时候,语气平板没有一点额外的情感色彩,平铺直叙,就像是复述无关人员的前半生。

    可是,尤宝珍把光标停在最后一句话,外遇,这一个词打出来,不知道他心里还会不会有痛楚,或者因为痛,所以才不忍多言,只尽可能想简洁地一笔带过。

    她叹息了声,不知道该不该回一句话过去,对着电脑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关了。

    方秉文中午的时候却打电话问她:“看到邮件了吗?还有什么要我补充的吗?”

    尤宝珍笑,他总有办法让你变得简单,无法多想,因而打趣:“还有一点,你好像忘记说了。”

    “什么?”

    尤宝珍说:“你小时候尿过床吗?”

    方秉文哈哈大笑,一本正经地承认:“尿到七岁,好囧啊。”

    这下轮到尤宝珍大囧了。

    尤宝珍不是方秉文,她实在做不出将自己的过去这样一览无余平铺直叙地进行从宽坦白。

    在这方面,她也许要更含蓄一点,她希望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喜欢自己的,并且,会因为喜欢,一点一点记下自己的爱与憎,恨与怒。

    都交待出来了,算怎么一回事?让他背下,让他刻在心上?

    这种了解,太费力了些。

    可是她到底抵不过方秉文,伟大的方老板一日三次,早上她还在睡觉他就打电话问她:“尤宝珍,你早餐喜欢吃什么?中午呢?晚上呢?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有什么是特别爱好的吗?……”

    中午她正想午休,他又打过来,罗哩叭嗦地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喜欢戴饰物吗?你热爱旅行吗?这么多城市有特别向往的地方没有?……”

    晚上她准备给尤橙辅导作业,他不厌其烦地在电话里问:“尤宝珍,你读书的时候有暗恋过人吗?你喜欢哪个明星?你爸爸妈妈小时候打过你吗?……”

    就是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他也能拿出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问题,然后拿出来一一问她,配合着尤橙在边上胡言乱语。

    尤宝珍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最后,她没有办法,按照方秉文发过来的格式,应付似地填了一封邮件给他。

    最后,关于婚姻,她这样写:前夫卓阅,相看两厌,所以离婚。

    她想,她不应该瞒着方秉文,因为他们都认识,所以她要告诉他她的前夫究竟是谁,这样,知道真相的方秉文还会继续下去吗?

    相看两厌这个成语,几乎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细想一想,越想越觉得,这对于那时候的他和她来说,真是最恰当不过的注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