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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禾轻蔑地看着冥耳,“线索我会在安全之后给你,至于以什么方式,我说了算。”
她低头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又道。
“如果有尾巴,我不介意你们再死几个族人。”
说完她便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大殿。
三人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复杂。
冥叁:“依不会同意的!”
冥思:“她在的话当然另谈,谁让她缺席了,或者参姐姐拿这个手握遗骸线索的女人有办法?”
冥思虽是四人中排行最末的,但除了依和耳她勉强瞧得上,这个沉默寡言的叁她是最不屑的,只是嘴上姐姐叫得欢。
耳常常教育她,叁是姐姐,要尊敬她。
人前,她唤一声姐姐,人后她连正眼都懒得给叁。
冥耳温声斥责,“好了,思思对姐姐要敬重些。”
说是斥责,语气却宠溺得紧,冥叁只能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人既知道遗骸,又知晓我天阴族,来头不小。”
“我族本就势弱,可以不与她交好,但绝不能交恶。”
冥耳用责问的语气,道,“叁,你几时这么莽撞了?”
话落,冥耳一手搂过软绵绵的腰枝,冥思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二人就这么离开。
独留冥叁在空荡荡的大殿。
尽管不服气,冥参也只能忍着,她更着急知道依此刻在哪里,她大步走出大殿。
方禾到木屋时,苏晚已经拎着她俩的背包等她很久了。
苏晚迫不及待地跑上前问道。
“姐姐,东西没少,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方禾顿住脚步,她幽怨地睨着苏晚。
苏晚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角色,捂着嘴巴,可为时已晚。
站在她身后的冥长听得清清楚楚,他轻笑一声。
“二位,请随我来。”
方禾背好行囊,俩人一前一后跟在冥长身侧。
冥长突然停下脚步,“二位莫怪,我族已隐世许久,不想沾染外界的是非。”
他身后的两名侍卫手持透明状的布条蒙上了二人的眼睛。
冰冰凉凉的,虽是透明状,蒙上却看不见丝毫布条外的世界。
方禾倒是能理解天阴族的谨慎,虽然夜里没有白天看得那么清楚,但只要方禾走过一次,下次还能摸回来。
他们走了很久,摘开眼罩,再次恢复光明时,已身处山顶。
方禾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她们走了很远很远。
太阳已有升起之势。
之前在山洞里,方禾只听到六个人的呼吸声,独独漏了挟持苏晚的冥长。
本想着离开后把他们斩草除根,但这个冥长深不可测,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她和那些人又有约定,还是不生事端的好。
方禾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三天后,这个山头,会有你们想要的,你们可以走了。”
方禾直截了当,冥长也是奉命行事,当即带着侍卫下了山。
等冥长一行人走远,苏晚便迫不及待的问方禾。
“姐姐,他们要什么?”
方禾不语。
“姐姐?”苏晚试探地喊了句。
太阳正在悄悄往上爬,点点微光揉碎她的思绪。
她不说话,走到悬崖边坐下,崖底吹上来的风清凉,抽开微光。
苏晚随后跟了过来,只是好奇地往下看了一眼,便觉得天旋地转,她找了方禾身边靠后的位置坐下。
“姐姐,你不知道,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大缸里,我感觉我都快窒息了。”
苏晚说到这时,忍不住抱住自己,打了个寒噤。
“我醒来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好怕,我不敢发出声。”
“后来我听到外面有声音,他们好像带走了一个人,然后又过了好久,他们把缸打开放我出来,还把我们的东西都还回来了。”
“姐姐,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他们才放我们的啊?我感觉他们可不像好人!”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到激动处,抬脚去踢地上的树枝,仿佛那些树枝就是绑走她的可恶分子。
“还拿人血喂鱼......啧啧......怕人!”
苏晚一通抱怨,方禾依旧一言不发。
她终于识相的闭上嘴,从山上到山下,方禾一路都沉默着。
苏晚突然停下,望着她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始终没有发现落单的苏晚。
下山的路不算窄,俩人并肩前行也足够。
山路两旁的草成片成片绿油油的,长到快要齐腰的位置。
山路直直通向山下,方禾的身影渐行渐远,她们脚底踩着同一条路。
路相同,结果会相同吗?
苏晚惆怅了几秒又恢复如常,重新整理好情绪,笑着追上方禾,一把勾住姐姐的手。
“嘶,怎么出太阳了还这么冷啊!”
她边说边打了个寒战,贴得更紧。
她突然停下的试探,突然追上来的紧贴,方禾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方禾不信任她,从一开始就是。
车站看不见任何活人,为什么偏偏逃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苏晚?
偏偏正好遇到不同寻常的方禾并救下她?
有安全区不去,却要跟着方禾!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苏晚啊苏晚,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她从不相信会有人无条件对她好,跟着她,换做是她自己,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性格。
两个人互生情愫喜欢上对方也是有条件的。
方禾对苏晚一直是持怀疑的态度。
“苏晚......”
方禾余光扫了苏晚一眼,欲言又止。
苏晚嘴角轻扬,眼中含笑,“嗯?姐姐,怎么了?”
方禾咬唇,纠结了许久,“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啊,可能看我可怜吧!”
她嘻嘻笑着,似乎没有看出方禾的纠结。
趁着方禾搭理自己,苏晚继续问道。
“姐姐,我们走了,那给他们的东西怎么办?”
“不用管。”
苏晚撇撇嘴,“哦,好吧。”
冥长回到族里复命,叁不在,四大冥老只有两个在。
冥耳大手一挥,冥长便退下,殿内只剩她和思两个人。
冥思走到她身前,跨坐在她身上,挺身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她好狂啊,真讨厌!”
冥耳大手揽住她的大腿,一把抱起她,轻轻一颠,“我也讨厌。”
双手不受控制地游走在她腿上,最终掐上她软乎的臀。
“啊~”
冥思娇嗔一声,红润着脸,轻轻拍打她的肩。
冥耳抱着她往自己的住宅走去,只留下一串轻盈的笑声。
族内人对她俩这种行为已经喜闻乐见,识趣地退到一旁,不去打扰。
一个人影偷摸离开,随后消失在林子深处。
潭底的鱼,在吸食完方禾的血后,身躯逐渐膨胀变大。
它痛苦地不断在潭底用鱼尾拍打石壁,沉在潭底的尘土被搅起,浑浊的水逐渐将它的身影吞没。
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冰冷的世界渐渐有所回暖。
昏暗的地下,进不来一丝阳光。
左秋良只觉得浑身包裹着凉意,尤其脚底粘稠湿润,让他很难受,从梦中忽然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