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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种者本身的血脉等级远远高于接种的异兽血脉?”苍夜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诧异,这是他从未听过的秘辛。
“这是祭灵大人回忆先祖所述的秘辛时记起的内容,其实我们常的异兽的血脉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苍尧看了看蹲坐在蒲团上的老苍狼,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和我们人族的血脉等级相当,异兽的血脉从弱到强的前三个等级分别为朱砂,赤锡,黑铁。比如祭灵大人就是赤锡血脉的凶兽,我们种下它提供的精血后觉醒的也就是赤锡级苍狼血脉。”
苍夜了头,苍狼村以苍狼而名,拥有的自然是苍狼血脉,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原来血脉也有等级之分,而在他眼中强大无比的祭灵大人的血脉居然才处在异兽血脉的第二个等级。
“太古时期,各种荒兽魔禽和太古诸族方才是脚下这片大地的主人,当时的人族式微,生存艰难,濒于灭族,适时有七大人族圣皇为人族强大而冒死将这些强大种族的血脉融入己身,获取了它们毁天灭地的强大能力,这便是我人族血脉修行之始。”
“此后,陆续有先人攫取异兽血脉,从而奠定了我人族万世之基,征战数百万年,逐渐的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但百万年繁衍下来,混杂的次数多了,也就使得我们早期纯净的血脉变得驳杂,各种血脉相互抵消后就在我们体内沉寂下来,使得我们原本的大好的局面发生了巨变。”
“幸好有中古先贤发明了种血之法,能重新激发我们体内的至强血脉,这才使得我们人族在中古的黑暗时期免于灭族。”
“种入的精血实则上是一个催化,刺激沉寂在我们体内的血脉,虽则我们体内血脉混杂不知凡几,但总有强有弱,当种入新的血脉时,必然会引起旧有血脉的反噬,只要将这滩水搅浑,打破不同血脉间的平衡,激起血脉相互之间的吞噬转化,无论谁吞噬谁,能留在最后的就必然是我们体内所有血脉中的至强者。若我们体内原有血脉逊色于新接入的血脉,那么我们最终获得的血脉就将是这种新接入的血脉。”
苍夜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些秘辛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此时听见,方才明白在自己认知中并不困难的种血背后原来有如此多的门道,但这些秘辛仍然没有解释为何自己连续种血四次失败的原因。
“但是,如果新接入的血脉等级与受种者体内原有的血脉差的太远的话,根本就打破不了体内血脉间的平衡,掀不起风浪,自然引起不了旧有血脉间的相互吞噬。”
苍尧指了指桌上苍夜用来喝水的陶罐,仔细比划了一番:
“就好像这个陶罐里面有半罐冷水,往里面再加半罐热水,陶罐里的水会变得温热,但哪怕你把一罐的热水倒入河里,河水的温度都不会产生丝毫的变化一般。”
“这么,只要得到等级较高的异兽精血,就可以刺激我体内沉寂的血脉,从而让我晋升更高的层次?”
苍夜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蹙眉道:“可是要什么级别的异兽精血才能够刺激我体内的血脉?“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去战斗,不断的战斗,在生死边缘,觉醒自身沉寂的血脉,只是这一种方式实在是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苍尧面色复杂,沉吟良久方才出,他不会忘记十五年前的那个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夜晚,一只大手将天空撕裂,足以粉碎万物的九霄雷霆好像薄纸般被轻易洞穿,一个襁褓自雷海中穿行而过后从天而降,砸碎一片山岭,最终滚落到了他面前,里面裹着一个正哇哇痛哭的婴儿。
这个秘密苍尧保留了十五年,不曾对任何人起,如今,这个婴儿已经长大,必然要历经风雨。
“嗷呜~“
蒲团上的老苍狼低啸一声,狼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它为自身血脉等级不足,不能帮助苍狼村有史以来资质最高的孩子开启血脉,没尽到祭灵之责而愧疚。
“祭灵大人庇佑咱村两百余年,已是我等天大的造化,夜儿他终究是要走出大荒,见识更广阔的天地,终会寻到属于他自己的缘法。“
苍尧向老苍狼跪倒拜谢,脸色平静的道,早在十五年前,他收养那个从天而降的婴儿时,他就知道终有一天,这个孩子会走出去,他是天降之子,注定要一世辉煌,觉醒无上血脉,怎会孤老山中?
“苍狼爷爷,你先后赐我四滴精血,已经给我很大帮助,且让我明白个中因由,不再彷徨和不安。“苍夜抱着狼,诚恳的向老苍狼道谢,这次虽然没能成功开启血脉,但他明白了原因,有了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最后,老苍狼领着狼与苍尧,苍烈一同离开,它回忆起苍狼村那位先祖晚年时曾叙的种种秘辛,接种精血只有与受种者体内血脉相差三等以上,才会出现毫无反应的情况,这也意味着苍夜体内的血脉至少比苍狼血脉要高出三等,比赤锡高三个等级的白银血脉,也许只有天狼山脉最深处的那些绝世凶物身上才有一线可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苍夜不再憋在屋内,很是主动的出去和熟悉的爷爷奶奶,大叔阿婶们打招呼,淳朴的村民们虽然惋惜苍夜再度种血失败,但一如既往的鼓励和安慰他,没有任何抱怨,让他万分感激。
只是一年之后的大祭演武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村里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月狼村那个天资不凡的少年,给村里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村里二十岁以下的少年都鼓足了劲修炼,想要在明年的大祭演武上赢得头名,保住村子的猎场。
两个月后,经过刻苦修炼,苍夜打破了身体的某种瓶颈,力量,速度都有爆发性的增长,尤其是力量更超到了三万斤,可以轻易的将那根兽骨大棒舞动,射出的箭矢能轻易洞穿三百丈外的山石,虽然没有觉醒血脉,但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射术都已经不逊于苍狼村狩猎队的普通猎人。
只是当这一天,苍狼村狩猎队空手狼狈的回村后,村里就弥漫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那个少年非常厉害,十八岁不到已经修练到了换血境,双臂有十万斤之力,箭术恐怖,出手毒辣,青酒和牧原就是伤在他箭下。”
狩猎队队长苍烈脸上有一道新伤,目光凝重的对老村长道:“咱村的孩子虽然不差,但明年的大祭演武……”
“那孩子天资很强,但心性太差,青酒和牧原的伤我看了,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年,以后估计也出不了猎了。”
老村长沉默了一会,眼中有煞气闪烁,道:“还有一年时间,月逊那老不死的看来是等不及了,日后你们狩猎要心,如果月狼村的杂碎再来招惹我们,就给我狠狠的还击。”
晚饭后,苍夜犹豫了一会,眼中满是坚定之色,道:“村长爷爷,我想进山去历练,明年的大祭演武我们不能输。“
老村长没有话,用微颤的手端起用野兽头骨做成的万载青空杯一饮而尽,良久方才头,一声不响的走进屋子,捧着一个巨大的桃木盒走了出来。
“孩子,大荒之中有各种恐怖生灵,环境恶劣,你要千万心,这是当年那位先祖留下的大弓,你且带上护身。“
这是一把恐怖的凶器,被封在盒中两百多年,但开盒的那一刹那,依然爆发出让人无法呼吸的骇人杀气,弓身上更有怨魂咆哮,令人遍体生寒,桌上燃烧着兽油的灯火像是耗尽了油脂般暗淡下去,地上凝了一层清霜。
苍夜神色凝重,朝盒子里望去,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九尺大弓,暗红色的弓身用不知名的兽骨打造,上面镌刻着一个个神秘莫测宛如花纹般的符号,两端弓梢怪异凸起,如盘踞着的恶兽张口咬住弓臂,灰白弓弦在油灯下隐隐闪烁莫名的光泽,显得模糊不清。
“这把弓曾随先祖征战一生,饱饮敌血,戾气甚重,被封在盒中两百年却更显凶恶,且有一丝灵性,若要真正驾驭它,必须将其彻底降服。“
苍尧神色担忧的道,曾有村中勇士强行驾驭,结果七窍流血而亡。
苍夜头,探手握住弓臂,登时弓身上传来一股阴寒之力如毒蛇钻入体内,耳畔有凶兽嘶吼,恶禽悲鸣,恸哭惨嚎,仿似要将人的心神拉入永恒黑暗。
“呔!“
苍夜低喝一声,咬破手指,将指尖的鲜血涂抹到弓身,虚空中隐隐有一道镇压万古的吼声响起,一股比黑夜更加漆黑的光芒自弓身被鲜血涂抹过的地方透出,这光芒纯粹而深邃,似自光阴中射来,包含无尽沧桑。
登时,弓身震动,弓弦长鸣,有凶虎,恶狮,魔禽,异虫虚影自弓身挣扎冲出,痛啸嘶吼,尔后如泡影破碎消散,整把大弓瞬间变成了漆黑色,晦暗如旧物,再无半凶唳,亦无一丝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