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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节 浴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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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河对岸那边都已经打得乱作一团了,而自己这边却依然不得不趴躲在河岸边动弹不了,1班长怎么都觉得心如火燎。

    那炸响成一片的爆炸声,炒豆样的枪声,以及那几乎映红了夜幕的火光让1班长几乎有种安纳不住的冲动,想要越过头处的河堤岸,直接去炸了这个鬼子的前线临时补给。

    沿着那条沟渠,趟过河,这都没有费什么气力,可是当真正来到这片河岸的时候,1班长他们才发现真正的遇到了麻烦,因为日军沿着岸又构筑的那条蜿蜒的战壕防御体系,显然并不仅仅是利用之前防守此地的**留下的掩体为基础,而是直接前推到了河岸边上。

    这样一来,1班长和刘大年他们三人也就等于是进退两难了,进则头上是鬼子的掩体,退则显然更不现实,因为现在要想再涉过身后的那条河,几乎是不可能了。鬼子的机枪火力随时都可以将那条河面给封锁住,要想趟过去,几乎不可能了。

    “刘大年,你带他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先上去!”1班长冲着身后的刘大年到。

    周成义几乎是翻滚在日军猛烈的机枪火力中,虽然班副的那枚手榴弹让鬼子的火力嘎然而止,可是从桥头那么打来的鬼子机枪却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这边。

    而且趁着老莫他们的机枪火力刚转移,鬼子的炮兵掩护队就压了上来。一挺从那边前线临时补给方向扫射过来的九二式重机枪喷出的火龙在夜幕中割裂出道道飞舞着的炙热火线,子弹几乎是-飕飕-的从周成义的耳边擦过,飞过的子弹近得周成义都能够嗅到那股子带着死亡气息的炙热金属味。

    那冷冷的擦过耳边、面颊的灼热带出的生疼生疼的感觉的确很不好受,甚至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鬼子的火力实在似乎太凶猛了,不远处已经有两个弟兄倒在了那里,看样子没救了。

    轰,一枚鬼子掷弹筒打来的榴弹在距离不远处炸开,劈头盖脸的碎土块噼里啪啦的散落而下,砸在周成义的德式钢盔上,脑袋一阵生疼。面颊上更是被碎土里的石子给擦得血痕斑斑。

    “妈的,拼了。”周成义咬了咬牙,猛然扑上前去,擦着田埂边就扑了过去,手中的花机关一通长扫,将几个鬼子打翻在地,掩护着安他们向班副和柳大个子他们靠拢。

    老莫半趴在坟堆后,抵肩的捷克造机枪不时的吐出道道炙热的火焰,抛壳挺将滚烫的弹壳不断弹出,叮叮当当的掉落满地。

    整个战地都已经接连的乱作一团了。哧哧冒烟的手榴弹打着旋的带着自由落体的轨痕飞落在满是血污、弹壳、尸体碎片的泥土地上,砸出一道道照亮四下的火柱。枪弹在四下里横飞着。

    -轰-的一声,一团火光在背后炸开,强劲有力的气浪挟掺着热焰从头上怪啸而过。周成义缩了缩脑袋,啐了口唾沫。

    看着看着接连被子弹追得屁滚尿流的周成义,“火力!”班副大声的吼道“掩护”

    两名侦察兵一个跃进,飞身而出,透出两枚手榴弹。-轰轰-的爆炸声接连炸响,飞舞着的破片和气浪驱散了绽放出的烟云,腾放而开出炙热的火光。

    -轰-一鬼子打来的一枚迫击炮弹近在咫尺的而下,6毫米迫击炮扔来的杀爆弹释放出的死亡破片带着欢腾而开的气浪将诺大片战地吞没。

    周成义被重重的推搡了出去,气浪将他掀翻在土坎下的一窝草丛中,一名榴弹手也被抛飞了出去。另一名则没有这么好运了,他的身躯挡住了几乎全部的金属破片,当血肉模糊的身躯被高高掀飞而起的时候,周成义感觉到了自己的鼻子阵阵的发酸。

    又是一长梭的机枪弹飞舞而来,刚刚爬起身的周成义脚下一个趔趄,又一头栽倒。

    日军机关枪-哒哒哒-狂啸的机枪弹雨劈头盖脸的横扫过来。几乎将周成义被捂在了那里。

    刚刚射杀了一个鬼子兵的柳大个子就在这时发现了周成义的危险,抢忙的一拉枪栓,将一枚7.9毫米子弹推入了枪膛。张弦待发的撞针收紧了蓄势,随时准备撞击向那黄铜帽的底火。

    微微挪了下身子,柳大个子微微一歪首,微显瘦削的右肩住了中证步枪那平直的枪托。

    一个趴在土沟旁,正如同田鼠样露出半个脑袋的鬼子机枪兵被压下了准星处。

    密布着螺纹线的黑森森的枪管内,7.9毫米子弹那尖锐的弹头带着金属的暗泽。微微扣下扳机,收紧的弹簧势能倏然转化成强烈而出的撞针动能。

    那个鬼子机枪兵已然被压在了死亡线的边缘处,-砰-,虽然撞针狠狠砸向了弹壳尾断,巨大的动能由于子弹内部的装药的剧烈燃烧而转变称内能。火药气体旋即产生巨大的压力将弹头推出。沿着密布的螺旋线,火热的弹头破空而出,清晰感觉到二道火的柳大个子微微侧身,他可以见到那露出半个脑袋的田鼠-突-得一下歪头瘫在一旁,一股浊红惨白之色微带着曲线抛洒而出。

    侧着身躺在土堆后,周成义抬手探出枪,冲着不远处的一群日本士兵狂乱的扫射着。花机关那短促的射击声如同重锤样的沉闷在枪炮声大作的夜空下

    滚烫的弹壳胡乱蹦跳着落下,破风带火的子弹头在因为烟火与染血而变得灼热的夜空下撕裂一个又一个日本士兵的身体。狠狠地钻开的弹孔,粗鲁而又暴虐的撕开肌肉纤维组织,扯烂薄弱蝉翼的内腔粘膜,翻滚着旋出可怕的内腔创伤。

    血管、神经组织、以及柔弱的内脏在子弹的质硬面前显得那样的脆弱。当金属和化学成分占7%的水分所构成的肉质相碰撞时,那完全就和穿透一块豆腐没有什么区别。

    由空气进入肌体,运动介质猛然发生变化,创道周转的组织受到失稳高速运动的弹丸作用,瞬时空腔顿时形成,尽管肌肉组织具有极强的弹性作用,但仍然无法使得大量受损的肌肉组织恢复到原有状态,一个永久性的空腔就此形成,而同时,由于骤然加大的阻力,猛然释放出的弹头能量被以压力波的形式向四周迅速传开,当动能与势能携带着灼热撕开那密密层层交叠编组的肌肉时,鲜血不可避免的从创口处被释放了出来。

    整个炮兵阵地的周围已经成了一片血肉满地的杀戮之地,密集的机枪弹雨和诡异而来的步枪弹弹将任何一个试图反击的日本人直接打得血肉横飞。

    周成义微笑着盯视着那几门鬼子的四一式山炮。在这几门山炮的周围躺倒了太多的日本士兵。一具具奇形怪状的尸体保持着临死前的那最终定格的动作。

    嘿,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从一门火炮的炮身后缩头缩脑的冒了出来,一长梭的机枪弹纷飞了过去,敲打得炮身叮叮当当作响。躲在炮身后的日本兵一个箭步起身,几乎就在同时,一枚从侧面打来的7.9毫米子弹呼然而至,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锤倒在地。侧脸完全被飞旋而来的子弹给打得开了花,狰狞的创口处,污浊汨汨得流了出来。

    升腾而起的火光将天幕都渲染成一片火红,窜起的火球在夜空中溅舞,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震彻着天野。夜幕笼罩着黑色的河水,火光隐没在其中,昏黄昏黄的,就连河水也泛着奇异的黄晕。河岸边的的日军士兵远眺着不远处的炮兵阵地,自己的同僚正在那里奋战。

    多数日本士兵都在眺望着激烈交火的战地,除了那几挺重机枪在不断的发出嘶吼。

    一声动静传来,距离河岸最近的两名日军士兵警觉的端起了枪,其中一个士兵借着着昏黄的火光向着河岸张头顾望。没有任何的声音,可是刚才的动静是什么,士兵决定再往前走两步看看。

    “嘿,递给我个手电”士兵回过头来,向着战壕里如临大敌的同僚喊到。

    背起枪,另一个日本兵嘟囔着走了过来,抬手给站来河岸边的士兵递上手电,抱怨着到“那些支那人总不会游过这条河来吧”

    接过手电,这个日本士兵摇了摇头,同伴的没错,中国人难道会从河边溜过来,除非他们首先通过炮兵阵地那边。虽然那边激战不断,可是桥头那边都是骑兵和警戒部队啊。中国人根本就无法过来。

    可是好奇心仍然驱使着这个士兵决定看看刚才的动静是什么,那声音就像是这个季节里跳入池塘里的青蛙溅起的水花声,难道是青蛙吗?士兵笑了笑自己想多了。算了,还是看看去吧。

    往前走了两步,士兵趴了下来,打开手电,向河岸下望去。转身走向战壕的另一名日本兵回头看了看“真是个怪人”就在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的时候,趴在河岸上的同僚已经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一把锋利的刺刀蛮横的切入到了他的脖子中。气管连同颈动脉血管一起被切断。锋利的刀刃一直卡到颈椎,方才收住,可见刺刀切入的劲道之大。这个倒霉蛋来不及发出半声,生命便随着从断裂的颈动脉中溅射而出的鲜血一起洒落到河水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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