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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节 初战罗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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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排长,淌过这条河,前面就是鬼子的阵地了。”趴在河岸边的老莫冲着周成义低声到。

    横在敢死队前面的是一条不过几米宽的河沟,河岸边疯长了许多芦苇,不过日军在河的北岸部署了警戒哨,要想悄无声息的渡过这条河沟,不惊动鬼子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怎么办,排长?”一旁的柳大个子抱着他那支中正式,抬头望了望河岸。

    周成义咬着下嘴唇,默默的看着对岸,这条河虽然并不很宽,但部队要是涉水过河,必定会有响动,而且一旦被鬼子发现河里有人,一挺机枪就可以将整个敢死队全灭在河沟里。

    “排长,要是就这样下水的话,不谈是涉水过河了,估计刚下水,就会被鬼子给发现的。到时候我们跑都来不及。”话的是1班长,他是整个排里的中心骨。排里的很多事务其实都是他一手在抓。周成义这个代理排长也就只是挂着个虚头。

    两边的河岸虽然并不是很陡峭,但苏浙地区的河沟都有个共同的特,就是河底淤泥多,河岸较滑,这样一来,要是被日军的火力给压制住,敢死队想逃都难。

    “有情况”架着机枪警戒的老莫忽然低声到。

    “隐蔽”周成义一挥手,缩回了头,敢死队的33号人迅速的沿着河岸趴躲了起来。

    河北岸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显然这是日军的巡逻队。根据得来的情报,这里应该算是日军第11师团和第3师团步兵第6联队的结合部,那么从日军巡逻队和警戒哨的部署位置看来,这应该是第11师团最侧翼的阵地了。

    由于一直以来,在罗店的争夺作战,都是日军占据了主动,也就是日军屡次对罗店发起进攻,而**在罗店失守之后,再次发起突袭,夺回罗店。所以日军第11师团和第3师团并不是如同**第9、第1集团军那样,修筑了大量的战壕掩体。而是只是以队、中队为建制,各自集结,形成临时性的出发阵地。

    只要能够顺利的趟过这条河,那么由这个结合部,穿插到第11师团的背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至于怎么样顺利的渡过这条河沟才是最重要的。部队要是在这条河沟里被压制住了,估计33条性命都得交代在这里,殉国了都是事,如果不能插入到敌人的背后,打掉敌人的炮兵阵地,那可就对不起此时正在阵地上和鬼子厮杀的36团的弟兄们了。

    呱呱呱,鬼子的大头皮鞋的声音越来越是近,周成义稍稍的抬起头,隔着芦苇荡窥探着对岸的动向。五个扛着枪的日本兵从芦苇荡里隐约出来,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带头的那个手里还打着个手电,看来真是日军的巡逻队。

    猛然之间,传来一阵日语的询问声,两个日本兵从芦苇丛中冒了出来,周成义定眼看了看,鬼子在这段河岸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警戒哨,虽然是位置诡了,不过也算是很偏。这也就意味着,要是悄无声息的摸掉这个警戒哨,那么日军也很难一时半会发现问题。除非等到换哨的时候。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摸到这个警戒哨的眼皮子底下。

    这段河岸很刁诡,诺长的一块,也就只有前面1多米处有个沟堑汊,虽然是从这里摸下水很容易,但却要想淌水走上1多米不被敌人发现,估计也是很难。

    周成义缩回头来,却不期和1班长的目光迎面而撞。听着远去的皮鞋脚步声,周成义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伙儿围过来。老莫提着机枪,殿后警戒着,一群人围成一圈。借着月光,周成义折了根树枝,在泥地上草草画起了地图。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周成义刷刷两下,画了条河流和沟堑汊港的示意,又在另一边圈了两个“这是鬼子的两个警戒哨。河水蜿蜒过来的,这里有条沟堑汊。”

    担心弟兄们听不明白,周成义压低着嗓子,又补充道“敌人现在有两个哨兵在这个位置。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一旦我们涉水过河,肯定会惊动这两个家伙,枪一响,要不了多久,鬼子的援兵很快就能赶到,到时候,我们来不及跑,就会被堵在河边上。”

    周成义掏出怀表看了看,这是他刚进北大的时候,父亲送给他的,现在成了这支敢死队唯一掌握时间的物件了。“现在是凌晨两,夏季的天亮得早,如果我们不能很快的过河去,并找到藏身的地方,鬼子很快便会发现我们的。”

    “周排长得在理儿,这次团座让我们从侧翼绕过来,就是为了去打掉*大炮,咱们一个不落的回去。”

    “一个不落的回去?”柳大个子低声的惊讶到“咱们不是奋勇敢死队吗?”

    “奋勇敢死队也不是就得去死啊。”周成义低声到“杀了*够本,多杀一个就赚一个,杀两个就赚两个。”柳大个子显得很是兴奋,要不是宋金刚拉住他,估计他能乐得跳起来。

    “这样吧。咱们首先讨论下,该是怎么样才能摸过河去。”周成义微微笑了笑,旋即拧紧了眉头,毕竟相比之下,首先怎么样才能渡过这条河沟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别的什么,都是扯淡。如果不能很快的渡过河,并且不惊动敌人,那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泡汤。

    “这还要,过河去,杀了这两个*,我们就可以顺利的淌过这条河沟。”

    “可是河有多深,我们并不知道啊,而且怎么样才能摸过河去。”班副问道。

    “河的深度应该不会有太深。”周成义道“首先刚刚我注意了下,月光洒了下来,水色青黑,明河水不是很深,但也不是太浅,估计至少齐人脖子,问题是这河下面肯定有淤泥,淌水过去肯定会吸着脚,到时候,一抬脚不会因为水花声大,引来敌人的注意,而且泛起的泥水还能为鬼子指明你的方向。”

    看着周成义得头头是道,连1排的弟兄们无不对这个代理排长刮目相看,啧啧,这读过书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前两天的战斗也证明了这个从连部下来的排长不含糊,是个不错的当兵的料,而且有那么做长官的水平。

    “我老家安徽的,时候没少下过河,摸鱼捞虾,起水性,在这3营估摸着没有谁比我强了。”1班长忽然低声笑道“周排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周成义楞然的看着1班长,犹豫了好一会儿“你真要这么做?”

    “呵呵,别看了咱。”1班长轻笑着“我可是有绝活儿的。”看着面色严肃的周成义,1班长笑着低声在周成义的耳边到“真要有什么事,你可要将大伙儿活着带回去。”

    其实和周成义所想的一样,在看到日军的警戒哨的位置,并发现河沟汊港的时候,1班长就想着从那里下水,摸到河对岸去,干掉这两个警戒哨。

    看着笑意满脸的1班长,周成义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一阵哽咽。1班长其实在整个排里是最有人缘,最具威信的老兵。这个3岁上下的安徽人,平时里总是一脸的憨厚表情,在1排长阵亡之后,本该是由他接任排长的,可是考虑到1排的主官都阵亡了,极差一个多少识文断字的,于是连长让周成义下排来做了个代理排长。

    当时很多人都是为1班长鸣不平,认为这是对1班长的不公平,可是1班长只是若无其事的憨然笑了笑。仿佛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似的。

    “好了,排长,我去了。”1班长那满是粗老茧的大手在周成义的肩膀上拍了拍。

    “当心”好半天,周成义方才从嗓子里挤出低沉的几个字。

    “全体准备,做好掩护。”周成义冲着身旁不明就里的一群的弟兄们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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