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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傲慢的神情,被浓黑的长发所遮掩,高挑的姿态,气势汹涌的一群人,挺胸相对。我漫步的走了出来,那领头大哥轻蔑一笑。“哼哼,你小子有能耐,混得还不错?”
笑意淡淡,但我能体会此刻他的忌讳,下意识的哽咽,挫动着双手,这些都是一些不安的症状,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观察得如此细微。
“不多说了,单挑还是群干,说吧。”领头大哥上前一步,试着压倒我的气势。个子高我半头,双肩宽大,一看就知道力气特别大!和他单练,我无疑是自取其辱。
“小子!敢不敢说话?别支支吾吾半天,缩头乌龟,今下午你不是很拽吗?”一旁的平头少年挺身而上,靠着我,强压的伎俩,是这些伪“恶霸”的惯用手法。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群轰而上,这便是他们的手段。
我将目光缓缓的转移,直至那领头大哥的眼神里,淡淡的说道“好吧,我们单挑。”
此言一出,这少年猖獗狂笑,更是提着衣袖,露出他强健的手臂。
“哈哈!找我单挑?有种!真是有种!看老子今天不玩死你,呸。”
“啪!”响彻天地般的响声,我一巴掌直接扇到他的面容上,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怒火,这一耳光之后,所有人都静了。
少年被我扇在了地上,似乎头脑狠狠的砸向地面!此时的我,有些紧张,我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的用力!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强悍的力量。
这倒地的少年,迷迷糊糊,没了什么响动,我紧张得不知所措。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也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同学,瞎起哄,惊呼一声“杀人了!”这一刻,莫名的情绪,更是高涨不已。
倒地的少年,昏昏沉沉的在地上摇晃,额头溢流出的血迹,更是模糊了地面。那一刻,初三的几个“恶霸”仓促逃窜,遗忘了他们的“兄弟”。
“靠!李凡,原来你小子一直深藏不露!我就说你不简单嘛,你可真是我的偶像。”阿梁在一旁嬉笑着,拍打着我的肩头。
我此刻,心里满是懊悔之意,我害怕这少年出事,若真的因我而死……那我,我就彻底完了。我不再犹豫,深吸一气,急迫说道“快!把他送医务室。”
小松,阿俊等人听着,赶紧将这个昔rì的“恶霸”扶起来,然后急忙的搀下楼。步入楼道之时,我隐约听到,班主人的着急的声音。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围在这里干什么?”
“王老师!你们班的李凡,把初三的一个同学杀了,现在正在送医务室急救。”
“什么?我的天啊!张傲雪,自习课的纪律你安排一下,不准他们在教室里起哄。”
我真是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哪个家伙在胡言乱语,把事情严重化了,但我没有多考虑,此刻,这少年的安慰才是首当其冲的重要。
学校的医务室在校外,大概要步行一分多钟,出校门的时候,门卫都显得特别惊异,还跟了上来。在得知是我下的“毒手”之后,惊讶无比,说实话,我是走读生,平时和这门卫几乎都是一天见数次,也早已熟悉了。
我虽说算不上一个三好生,但也不至于臭名远扬,在这个门卫的眼里,我还是一个比较识趣的学生,也难怪他不会相信,我会下如此重的手。
医务室里,围满了人,其中包括隔壁几家卖副食的人,还有我的几个死党。少年看起来很疼痛,也似乎被麻痹了,大脑的瘀血,我都能清楚的辨别,不知为何,之前我还觉得这正义的做法令我骄傲,可之后,我就感到了懊悔。
“天啊,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王老师赶了来,她焦急的声音,我不敢直视她愤怒的神情。
可最终,她还是将目光狠狠的看向了我。
“李凡!你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想读书了?那好,希望你临走之前,别在给我惹麻烦。”
老师的话,让我心凉了一截,一种心酸的感觉,布满了全身。
“王老师,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李凡的错!是这家伙欺人太甚,带着一群人来班里闹事!打李凡,结果自己实力不济。”阿梁替我辩解着。
“实力不济,你以为这是武打的江湖?你们几个,没你们的事儿就给我走!赶紧给我回去!”王老师一声怒斥,阿梁几人,无奈的离开。
“放心吧,没多大的事,只是磕破了头皮,没有什么脑震荡的危害,多休息就可以了。不过,我要给他开一些补药,还有,若这孩子的家人来了,也一定会要求补偿,毕竟伤的是头部。”那医生对王老师轻言说着。无奈的王老师点了点头,又狠狠的看了我几眼。
片刻之后,医生从药房里出来,我抢先上前一步。“医生?”众人都看着我,我没有理会。“药费多少钱……”
医生看了看我,然后熟练的敲打着算盘,“噼噼啪啪”之后,淡然说道“八块七毛钱。”
我从怀里,拿出一张十元,递给了他。周围的人似乎都比较惊讶,可能是在猜想,为什么我身上会带着这么多的钱。
这受伤的少年,被带回了自己的寝室,我也被老师带回了办公室。这件事没有因此而告终,看着面前两位老师,其中一个便是王老师,另一个,则是少年班上的班主任。
“说说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王老师面sè铁青的说道。
我将事情的缘由大致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起表哥的事,将他们恐吓的对象,换做了是我。
那一旁的男老师,也就是“恶霸”班的班主任,点了点头。
“确实,这是一个不良少年,在班上也是,带着一群人,胡作非为,我管都管不住!给学校反映,但是又念在她姥姥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好作罢。”
原来,我中伤的这个“恶霸”,他的姥姥,是现在学校校长的姑妈。怪不得,我觉得奇怪,学校会有如此的“人才”,原来是和上层领导有关系。
王老师心急如焚,她面相有些慌张,她狠狠的看着我,几乎是想要将我吃掉一般。“李凡同学!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以为扬善除恶就是美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最近学习也是一塌糊涂?怎么以前没见你有如此的能耐?”
讽刺的意味,让我有些抬不起头,即使我心里不舒坦,又有什么办法,我惹了麻烦,连累到了老师,这自然而然会招来埋怨和压迫。
“李凡?我现在才觉得,你很神秘,真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家境不算富裕,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身上居然揣着十块钱!你家里的人给你多少零花钱啊?”王老师的话语略带轻浮,我不解的看着她。
其实,我不是不解,我至少不敢相信,她会把我想象成这样的人。
“你的钱是哪儿来的?家里的人都知道吗?”她的话,让我越来越觉得委屈,不堪承受的我猛地站了起来。
“这件事,我自己会负责的,你不用担心!”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的xìng格完全变了,我不得不说,这是真的!曾经的我,从来不和老师顶嘴,而如今,却公然没有将老师放在眼里。
可是我的内心,却一直认为自己太委屈,认为这些人都误解了我,自己坚持着自己的理由,离开了这座“神圣”的殿堂——学校。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快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一天后的自己,差距竟然是如此的大。
我彻夜无法入睡,拾了一张被毯和椅子,就上了小平房的屋顶。漆黑的夜里,浩瀚的星空不再有,深渊的黑暗,就如同陌生的瞳孔,与我双目相对。
我期盼着这是一个梦,希望今rì之后,明rì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的担心,我的担忧,都只是徒劳,我的牵挂,也只是牵挂。
次rì的学校,我被叫去了校长的办公室,这还是我第一次光临其舍,以前在远距离的时候,看到过校长,他的年纪并不像我之前所看到的那样老,皱纹紧凑,若不仔细观察,我不一定看得出来。
那一次的谈话,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黑幕”,对于初三这个学生,所谓的jīng神损失费,医疗费,竟然达到了二十元钱!我无法想象,二十元钱可以买多少斤肉给他下肚了。我欣然接受了这一赔偿的观点,否则我还能怎样?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虽然我之前感到过愧疚,对于受伤的人而言,是我下手太狠,但之后学校领导的做法,让我极为不满,那种愧疚,也随之渐渐的消散。
回到班上之后,班主任要我写检讨书,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出来。说实话,这不是我第一次写检讨书,以前小六的时候,好像有过一次两次,这种不算光荣的事儿,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
老师的这种要求,对于我而言,真的难以做到,我已经赔了超额的费用,却还要我做如此的事儿,来让我自己觉得无颜?这样的要去,确实令我不解。
班主任王老师,在晚自习时,当众宣布,瞬间泛红的面容,也哗哗的低下去。在老师离开教室之后,学生们的议论,确实颇为大声。
“靠!这是什么世道啊,李凡又没有犯什么错!是那混蛋先来找麻烦的!王老师也太不讲理了!”
“这也不能怪王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李凡打的那个人,和校长有些关系!”
“和校长有些关系?混蛋,怪不得这家伙不被学校开除,原来有这层关系!妈的,咱们上报教育局!我就不相信了,校长还能一手遮天!”
“阿俊!你就别多想了,你以为教育局能管理这事儿?所谓官官相护,这你还不能了解?”
同学们的议论,让我觉得大脑好吵,恍然间,我竟然感到一丝昏沉,无奈之下,我只好独自走了出去,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