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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头台和绞首架上满是人,执刑者还有被处决者,活人和死人……全副武装的蛮族士兵分散在四处,保证这个屠杀能够稳定的持续下去……
这场叛乱,或者说起义,即使在他这个文书官的脑子里面也是愚蠢和盲目的。起义者只有一万来人,而且没有任何组织和训练可言,他们只是在那些神官们的“上神庇佑你们”的谎言的蒙蔽下起来反抗。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对艾尔达忠心耿耿的二十万精锐部队。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起来反抗的必要。塔斯克的情况一点都不差,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在取消神殿的十一税后,现在普通民众的收入和税收的比例是是二十税一。
艾尔达杀起人来从来不眨眼,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叛乱!
断头台上负责行刑的那个蛮族士兵又换了一把刀,斩下的首级已经堆成一堆了,而他知道这个城里面绝对不只这一个断头台。
而今天却只是一个片尾曲而已,死的人和昨天前天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这点增加的人数甚至不值得被记录下来。
死刑者的家属站在外侧等着收尸,大部分人都处于恐惧而带来的沉默中,也有一些在一边哭喊着。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艾尔达已经下令,所有被查明白和叛乱有关或者提供支持的人一概都是死。
一个批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冲破了那些士兵的警戒线,扑到他面前来了。
“大人!冤枉啊,我们当家的可什么都没有做……他和这次叛乱没有关系的啊……”也许是看他的打扮像是一个官员,那个女人哭着向他申述。“他那天躲在家里,没有出去啊……他是无辜的……”
可是跟他说有什么用呢?他只是一个刚刚被艾尔达任命的随军史官甚至只是一个副手。昨天那个男人没有杀他,反而让他担任这个职务,天晓得是出于收买人心或者佩服他的勇气。
“是真的,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只有家里自卫用的武器被那些人搜走拿去用了而已……”
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人被士兵们给拉开。他能做什么呢?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听他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史官而已,在这个庞大的国家和这条悠久的历史长河里面,他只是一颗绝对没有人注意的的小水滴。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的能力的极限,也就是在史书上的用词和内容上和当权者争执一下而已,而即使是这个,也是冒上掉脑袋的危险。
他下了决定,他要把这一切都记下来,在正统的史书外记下来,用客观完全的笔调记下来,让后来人知道这一切。
……
“大人!大人!”一个声音模糊的出现,然后清晰起来,罗贝尔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士兵的脸。他正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睡在这个平时放杂物的帐篷里面。
“啊……天已经亮了!”他从毯子上爬起来,然后才注意到天已经大亮了。
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的形象马上跳到脑海里面,文书官连毯子都没有整理,就这么留下那个并不理解其中奥妙所以奇怪的不得了的士兵向自己的帐篷跑过去。
帐篷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那个少女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好象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询问也没有结果,因为没有做任何预防的措施,也没有下任何监视的命令,所以没有士兵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连那些负责岗哨和巡逻的士兵也一样他们负责监视外面的动静,但对营地内部的情况并不知道。
罗贝尔有些怅然的漫步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桌子上的书依然整齐的叠在一起,似乎就她上次整理过后就不曾被人触摸过了。昨天晚上的,也许只是那个梦的一部分而已……也就是啊,那种可以让他让以死板和古朴著称的罗贝尔产生一见钟情的冲动的少女,怎么可能存在呢?在这个念头下,脑海里面原来那张清晰的容颜开始模糊起来,渐渐变成了一个空幻的概念。
文书官突然感觉到肚子很饿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而现在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罗贝尔站了起来,然后躺到自己的床上。可惜这个木头做成的东西没有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否则可以告诉他昨天晚上这里到底有没有躺过一个少女的身躯。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到他的鼻子里面,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但是却明显不是花香。这种淡淡的香气是那样的诱人,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去追寻的冲动。他一把抓起折叠的整齐的被子,凑到鼻子下面。
这香气确实是从这枕头和被子上发出来的。
罗贝尔跳了起来,先前那模糊的印象在确认这个香味后就立刻重新清晰起来。昨天晚上确实不是梦,有一个女孩曾经来到这里!她是真实的,她来到过这里!
脑子里面的短暂狂热马上消退了。他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他是某个高级指挥官的贴身使女,不是他所能买的起或者买的下的。“贴身使女”这个词已经变成了一个专有名词,专门指那些被当作宠物或者玩物的少女。奴隶商人们把十来岁的女孩买来,然后挑选那些最漂亮的给予各方面的教育,从读书识字到唱歌跳舞还有作饭伺候男人……总之,给予那些女孩即使是部分贵族女孩都没有的教育,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卖出去。这种高级奴仆的高昂成本决定她们的价格高的吓死人,以至于她们变成了上流大贵族中一种互相馈赠的礼品当然是还是处女的情况下。
那个女孩也只是这种玩物中的一个。
“大人!您要用饭吗?”一个蛮族士兵把头探进帐篷,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好的,给我送到这里来!”罗贝尔转过头,回答。
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梦吧,她是梦中出现的一个美丽的精灵!文书官这样告诉自己,一股冲动在伴随着这个念头爆发出来,却无从发泄。
罗贝尔一把从那叠完成的书籍中抽出一本这些都是他私人保有的正统史书的副本随手翻开一页,大声念起来。
“……神历1745年九月……摄政王艾尔达趁平原人内斗的时候进入北部平原,得到一部分平原人支持……半各月后,平原人的领袖那达多克要求和他决斗来决定酋长的地位……艾尔达胜利后被推举为平原人酋长……随即参加了山地蛮族的部落大聚会……十月,举行在被称为神前比武的残酷祭祀……艾尔达杀掉了67名蛮族勇士,获得最后胜利……随即被推举为大酋长……靠一个人征服了整个蛮族。十一月,艾尔达宣布将北部山地和平原并入塔斯克帝国,成为两个省……并将蛮族人组织成军队……”
他一口气读完这一段记载,直到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停下。
这个事情简直可以说艾尔达最富传奇色彩的经历。无论他到底以怎么样的评价被后人讲述,但是这个功绩却是不可抹杀的。从此塔斯克人解除来自北方的威胁,把那些原来针对他们的饥渴目光转向其他列国。
蛮族自古以来就是塔斯克帝国的巨大威胁。他们分成平原人和山地蛮族,但是两者同样威胁着这个国家。平原人居住在北方的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带上,他们吃的是兽肉,骑的是烈马,用几米长的长矛搏杀狮子老虎甚至还有陆行龙。这个勇悍的民族在历史上无数次的骚扰塔斯克东北的边境,直到塔斯克人用几十个要塞构造成一道铁壁般的防线才有所收敛。而山地蛮族对帝国的威胁更大,他们生活在山区,生活条件很差,无情的生存环境把他们锻炼成了可怕的战士。每当他们的土地不足负担人口了,或者看到一个机会,他们就倾巢而出,扑向南方富饶的土地,而塔斯克则每次都首当其冲。
蛮族人还不知道什么叫理想,他们只懂得服从最强大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头领。严苛的生活环境让蛮族人资源缺乏,只有他们中最勇猛的战士才有资格使用铁头的长矛,其他人只能把木棒削尖烧硬来当作武器使用。但是他们不知恐惧的勇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足以震撼让任何和他们面对的敌人。他们就是靠这个和恶劣的天气,贫瘠的土地,凶猛的野兽还有用足够钢铁武装起来的塔斯克士兵的残酷斗争中代代延续下来。
艾尔达让这些蛮族人丢下他们粗陋的长矛,换上塔斯克精工打造的刀剑长枪,丢下他们可怜的皮衣,换成塔斯克精良厚实的盔甲,然后再丢弃他们矮小的马匹,换上塔斯克的高头大马,最后再用严格的纪律来约束他们。短短六个月时间内,他就培育出一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可怕军事力量。
这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而且,从它被铸造出来起,他就注定不能成为一支防御的力量,因为把这些蛮族人结合在一起的,正是对胜利和南方富饶的财富的渴望。依靠这支力量,艾尔达在这五年内横扫列国,攻城略地,杀人盈野。
罗贝尔无力的坐下来,心中突然只剩下一阵茫然。刚才的冲动过后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剩下的只有无力感。
那个士兵把他的午饭送过来了,但是这个时候文书官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食欲。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然后站起来走出了帐篷。
银龙城那巍峨的城墙就在远处,从这里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头的旗帜和上面敌人的行动。
这场战争要以什么样的结局结束呢?罗贝尔突然间扪心自问,然后才发觉自己的可笑。
掌握这个历史走向的,是那些真正的权力拥有者。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史书官而已,只是一个历史的记载者而不是掌握者。
……
就在罗贝尔在堆放杂物的帐篷里面被叫醒的时候,在和他所在的营地遥遥相隔的银龙城上,一个身影正用一种稳健的步伐登上城头,看着远处敌人一望无际的军营。
春天的阳光照在铠甲上,一点也不灼烫,反而有一种暖暖的舒服的感觉,甚至散去了原本钢铁上冰冷的寒意但是却驱散不了人心中的阴云。
敌人的坚垒已经构造完成,在这壁垒后面的是足够容纳百万大军的连营。七十年前银龙城现在城墙的改建者曾经发下豪言“如果要占领这座城,那么就要在城墙下堆积五十万具尸体!”当年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预料到现在这个结果,因为当时根本不可能有哪个国家能够聚集起五十万大军。
但是现在这已经成了现实:塔斯克帝国元帅和摄政王,威名赫赫的统帅艾尔达起倾国之兵而来,率领着近百万军队已经包围了这座夸称不落的坚城。
莫里略看着敌人在巍峨的城墙下显得渺小的垒壁,突然感到一阵的豪情。他现在面对的是比他强大上十倍的敌人,但是如果这次胜利了,那么他的名字将注定要被记载进史册,无数后人将歌颂他的战绩。而他的祖国,摩多克的人民将会以他为荣,以后百年内,不会再有一个新的挑战者出现了,这已经遭受太多苦难的国土终于要得到一阵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但是如果失败了呢?一个疑问的声音突然冲到心中,一个迟疑的,动摇的声音在这豪情的深处畏缩的露出一个头。失败意味着什么?破城后艾尔达必定纵兵屠城城中近一百五十万居民可能无人幸免。
“我们不会失败!”莫里略对着城下大吼一声,尽管这声音敌人十不可能听到的。“你们这些侵略者统统都要埋骨在这城下,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
“将军大人!”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他的侍从。莫里略转过头来。
“什么事情?”
“我打听过了,您的部队中确实有人见过他。”
“哦?是谁?”
“两个人,一个是城防大队的,另外一个是……他是一个伙夫。”
“带我去见他们!”莫里略用不容置辩的声音发话。虽然根据礼仪,应该是他们来见身为将军的他。
“可是……”侍从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知道将军的脾气,虽然出身名门,身世显赫,但是莫里略最讨厌排架子,而且还能一直能以和士兵平等相处为荣这种怪脾气,在贵族当中是独一无二的。
“带路!”
“是的……将军大人……”
出现在莫里略面前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兵。他正忠实的站在岗哨监视着不可能攻过来的敌人。敌人还没有完成攻城的准备,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银龙城几乎不可逾越的城墙。
“将……军?”这个老兵终于认出了面前出现的人和他身上的盔甲徽章,有些迟疑的问。因为太过突然,让他甚至忘记行军礼了。
“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年轻的侍从不满的大叫出声,但是莫里略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闭上了嘴。
对方这个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也就是说,是那种贵族军人中彼此问候的礼仪,他的腰弯成标准的四十五度,手的姿势也无可挑剔,一看就知道是受到正规的教导,绝对不是偶然学来的。
“将军大人!城防大队负责第四了望哨的冯·鲁马向您行礼!”他毫不犹豫的报上姓名,用那种只有真正受到完整礼仪教育的贵族才能使用的语气问候。
“你是贵族?”现在轮到莫里略奇怪了。
“不是,我只是一个农民!但是我叔叔曾经是贵族,所以我也受到过一些教育。”
“你叔叔?曾经?”
“我叔叔是诺维的夏莱伯爵!”那个人高傲的抬直身体,自豪的报出这个名字。这个时候,莫里略才发现对方的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其实和他的年轻没有关系,是生活的经历给他增加了这些老人的标志。
“夏莱伯爵?”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后面所包含的意义马上就出现在莫里略的脑子里面了。“那么你是……”
鲁马的脸色黯淡下来了。“是的,我是大屠杀的幸存者。”
“你见过艾尔达?”莫里略直接的说出来意。
“嗯,亲眼见到。而且不止一次。”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个恶魔!”鲁马用一种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回答。
“恶魔?”
“是的……一个恶魔……”鲁马抬起头,看着天上,似乎在回忆着可怖的过去。
“能和我说一下吗?”莫里略用一种柔和的语气问道。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但是他看到将军坚决的眼神,于是他点了点头。“我的故事很长……”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听。”莫里略伸手从背上解下披风,把这质地优良的布料摆在地上,然后示意对方坐下。
……
初冬的原野上,敌人的军队像滚滚流水一样汹涌而来,然后就在离山一段距离的对面停下。农民们则占据着山头,向下看着那装备精良的大军。
敌人的骑兵和步兵排开阵势,他们明亮的枪剑和铠甲反映着日光,在整齐的队型烘托下看上去是那么的辉煌壮盛,让对面的那些大部分装备简陋的农民散乱的队列显得黯然无光。
敌人正等待着他们到平原上决战。
在农民们的大营中,一群人正在商量着面前的战斗。
“他们很多,比我们过去遇到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多,最少有五万人!”一个身穿着简陋皮甲的人开口了。“而且他们有很多骑兵,都是重骑兵。”
“我们打不过的……”人们忧郁的眼色诉说着心中的想法。当初他们起来反抗塔斯克帝国的时候,一切都是被描述的那么的美好。只要趁艾尔达巡视的时候包围他,杀了他,那么诺维就自由了,所有的人们都会起来响应,那些侵略者就会被统统赶走或者消灭。
可是艾尔达居然从那种包围中突围逃走了。然后他们就要面对着一支又一支的军队,即使是诺维精良的正规军都被塔斯克军队打败,让国土沦陷在敌人的铁蹄下,就凭他们这些光着身子的农民,怎么可以抵抗那么强大的军队呢?
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话说出来。当艾尔达打败诺维军队,吞并这个国家的时候,他杀了那么多人。用眼睛看一下,那些日子里,有哪个诺维的家庭没有失去亲人,又有哪个坚决抵抗的城市没有遭到屠杀和焚烧?那个魔鬼和他野蛮的军队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拨开这块美丽国土上的任何一层草皮,哪里不是回响着人们痛苦的声音?他派来的新领主残酷的压榨着这一带,忠实的执行着他亵渎的法律。所有那些受人尊敬的,德高望重的牧师,神甫,主教大部分都遭到驱逐,那些神殿被拆除或者烧毁。剩下的圣职者被迫居住在小小的房子里面。他们甚至连供奉给上神的十一税都毫不留情的夺走。这样一个上神的亵渎者还能对他寄托什么怜悯的希望呢?那个残酷的魔鬼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对者,他会把他们一个不留的杀光。这点在他们起义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农民们已经无路可退,除了胜利,他们根本没有第二条生路。
“不要怕,上神一定会保佑他忠实的子民!”夏莱站起来,用力拍着桌子,似乎要拍掉人们心中的恐惧。这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是这次起义的领导者,他曾经是诺维的伯爵,但是因为宫廷斗争而被贬为平民。
“我们必须在山上战斗!”老人停了一下,然后大声的说到。“在山上等着,他们会过来的!”
农民的指挥官们回到各自的部队,他们决定如果两个小时敌人还不进攻的话就派小部队发动引诱性的攻击。但是没有过半个小时,塔斯克大军就发动了进攻。他们的步兵以小块方阵前进,像一支投枪一样,直截了当的刺入农民的阵营。
农民们勇敢的战斗,他们挥舞着他们的盾牌和短剑迎战敌人的长矛步兵。
山坡上地形沟沟洼洼,敌人的长矛兵没有办法组成严密的队型,他们过长的长矛现在反而成了战斗中的负担。轻装而灵巧的农民们只要借助地形就可以轻易的越过长矛的攻击距离去攻击敌人。许多敌人的长矛手不得不丢弃他们过分笨重的长矛,转而拔出短剑来战斗。但是他们没有盾牌来保护自己,而他们的盔甲却不足抵挡农民们惯于使用的短而锋利的剑。
战斗的情况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外,塔斯克军队与其说是在进攻不如说是在防守。一支装备精良,强大而威武的军队居然在一群衣冠褴褛,大部分人光着身子的乌合之众面前节节败退,从山顶向下退到了半山腰。
敌人的指挥官看到了军队的情况,他命令骑兵们下马,步行向山上的叛乱者发动攻击。
敌人的重甲士兵在枪兵们乱七八糟的队列中的空隙中穿插过来。他们挥舞着长剑和盾牌向农民的发动了进攻。
战斗的情况立刻转了过来,农民们不得不向后退。这有什么办法呢?敌人身上披覆着全面的铁甲,短剑砍上去立刻就会滑开,连个白印子都起不来。而他们的重剑却轻松的就可以把农民们简陋的木盾劈碎。战斗从山腰又回到了山顶,然后又从山顶向下延伸到了山腰。从天上看下去,反射着银光的铠甲队列节节进逼,像海浪推动着沙子一样把那**着脊梁的队列向后压退。
敌人的长矛手这个时候也已经杀回来了,他们在骑兵们的空隙中用他们的武器攻击。农民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中,他们一边要面对前面那群重甲士兵,一边要面对那些他们已经伤害不到的长矛手。从山腰到山顶又到山腰,农民们的尸体一路铺了过来,已经有那么多勇猛的战士倒在敌人的武器下!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危机中,他们依然打的那么勇敢。人们后退不是为了要转身逃跑,而是为了更好的战斗。虽然他们面对是锋利的枪剑和坚固的盔甲,而他们手中只有粗陋的盾牌和短短的剑,但是没有人畏缩畏缩。每个人都红着眼睛猛力的拼杀着,他们就像猛兽,像老虎,像野猫一样战斗,像挥舞爪牙一样挥舞他们的刀剑和盾牌。农民们在山谷里站稳了阵脚,他们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不再后退。他们用从敌人那里得到的长矛来攻击敌人,用身体去撞击敌人,用石头,用弓箭,用他们所有的武器来抵抗。
在山谷里的战斗是那样的激烈,双方是这样空前惨烈的搏杀在一起,连指挥官们都放弃了发布命令的努力。双方的战线彼此纠缠,犬牙交错,已经没有人知道战局到底怎么样了。完全是依靠士兵的数量和素质来决定战斗。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伯爵预先安排的伏兵已经消灭了敌人看守马匹的小部队,正在向这边杀来,他们不知道敌人的后方已经一片混乱,士兵们正不受控制的逃走。他们只知道要像把握生命一样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武器和盾牌,像猫一样的战斗。
敌人终于崩溃了,整个战线动摇了,从后面传来的喊杀声让他们个个胆战心惊。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就要胜利了,但是敌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们的后面。被包围的恐惧让他们全无斗志,士兵们开始转身逃走,军官来阻挡,反而把军官杀死,整个军队在越来越严重的恐慌中瓦解,他们失却秩序,在一片混乱中开始逃走。
农民们紧紧的追了上去,现在那些骑士是他们的了。只需要用力从背后一推,那些笨重骑士就倒了下去,像被翻过背的乌龟一样再也站不起来……刀子马上从盔甲的缝隙中刺下去,然后血就从缝隙喷了出来,溅上人的一头一脸……方圆几里地内无不是穿铠甲的尸体,脸朝下趴着,伤在脊背上。
可是已经有那么多农民在这场伟大的胜利中丧命了,而艾尔达还会派新的军队来,一支更加庞大精锐的部队!
……
莫里略静静的听完这个男子的叙述。他知道这段事情只是知道的没有那么详细罢。两年前被艾尔达刚刚吞并的诺维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起义,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将属于起义者的。鲁马说的就是起义者们获得的最大,也是最辉煌的一次胜利。
虽然这似乎和艾尔达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表露出不耐烦,而是安静的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