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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媚儿哪里知道,在她爹爹赵昇玉眼里,瑂儿小小年纪不学无术,整天与娘亲周旋于各种阴谋诡计中,让赵昇玉很是不喜自然不会待见瑂儿。
赵瑾虽然张扬跋扈,但是熟读诗书,琴棋书画虽然算不得精通,但是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反观瑂儿,不爱读四书五经,不喜针织女工,琴棋书画在赵昇玉眼里简直是没眼看?
不过瑂儿也不是一无是处,唱歌跳舞还是能让人赏心悦目的。
论小模样,赵瑂比赵瑾稍出色。而且赵瑾看着倨傲不易亲近,赵瑂看着可人逢人就是一副甜甜的笑模笑样。
瑂儿现在时不时的就去玫香居里与郑如玉下棋,要郑如玉教她弹琴跳舞,认真跟郑如玉学画画,与郑如玉聊自己的小心思。
郑如玉发现原来赵瑂也不过是一个想过美好生活的小女孩。
毕竟赵瑂也不过十六岁,比如玉还小两岁呢。
黄腊梅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越来越开心,自己也越发神清气爽。与巧云每天真心陪着夫人聊天,下棋,老姐妹之间忽然就和谐了。
赵昇玉不知哪天忽然发现自己越活越年轻了。
每天出府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大臣共同辅佐新皇,与那些政见不合的人朝堂辩论,自是其乐无穷。
回到府里,看着那和气一团的爱妻美妾,赵昇玉是心悦神怡。
赵晟与艳红成亲事宜已经摆上了赵府日程,想来不久自己就要做祖父了,赵府后继有人了,赵昇玉越发开怀大笑。
赵瑾听说了赵府最近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后,一边痛恨秦桂枝和赵晟母子的卑劣,一边赞叹郑如玉有着李香玉无法匹敌的大智慧,大谋略和上善若水的胸怀。
赵瑾刚提出想回娘家小住,那休沐在家的周彬答应的飞快,倒出乎赵瑾意料。
赵瑾和周彬第一次来到玫香居,就被玫香居那竹篁通幽,玫瑰盛绽,梅花傲骨,茶园青葱,桃子熟透诱人的挂在桃树上所深深吸引。
赵瑾发现瑂儿与郑如玉相处融洽,瑂儿也不似以前那样浅薄无知。
瑂儿彬彬有礼,落落大方见过长姐,长姐夫以后,让周彬都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赵瑾也是深有同感。
赵瑾对郑如玉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一个在外人眼里的蠢货丫头莲儿,一个在外人眼里丑陋不堪的烧火丫头卉儿,在郑如玉的调教下,一个出口成章,一个琴弦拨弄的幽幽感人。
赵瑾恭恭敬敬与长嫂行礼,又与瑂儿姐妹相称。
周彬内心感叹,玫香居在这深不可测的百年赵府,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一个洗涤人心的绝佳之地。
赵瑾放下大小姐的架子,与郑如玉促膝谈心。
几姐妹聊到开心处,纷纷掩嘴大笑,让曼儿感叹大小姐终于又开心了。
赵瑾未满二十,比郑如玉大一岁多,今日在玫香居放开了心扉,虚心向郑如玉请教一些唱歌跳舞,琴棋书画方面的技巧。
周彬也是感叹,那个让他梦萦魂牵的可人儿瑾儿又活了。
郑如玉教瑾儿和瑂儿唱歌跳舞,卉儿弹琴,莲儿吹笛,周彬和巧云拊掌,玫香居里传出声声欢声笑语。
赵珏发现赵小刚和赵小礼一闪不见踪影,故意恶狠狠呵斥:“这两厮,日日惦记着本公子的玫香居。赵小智,你这个冷冷的小人,还不快随本公子去玫香居看看。”
赵小智好笑:“不然,公子的领地快要被他人抢占了!”
赵珏还奇怪了:“怎么,何人如此大胆,敢抢占本公子的地盘?”
赵珏飞速赶往玫香居,远远就听见玫香居里传来铮铮琴音和悠扬的笛声,还有女子欢笑的清声和男子的哈哈声。
赵珏越发好奇,正准备一脚踹开玫香居的篱笆门,被赵小智冷冷劝住:“公子,斯文些...…”
公子心里想笑,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情。
赵晟,曾艳红,赵瑾,周彬,赵瑂和巧云纷纷见过兄长与公子,那团温馨是公子在这百年赵府从未见过的。
赵珏心里微微一震,脸上露着让众人受宠若惊的微笑。
赵珏一把搂着郑如玉:“娘子,看来你在这玫香居住得很好呀!还把为夫的兄弟姐妹和四娘都吸引到了你的玫香居,娘子好本事呀!”
赵瑾看着兄长轻轻一笑:“我们都知道兄长很忙,没时间陪长嫂,所以我们来替兄长陪着如玉妹妹。”
赵珏拿眼看着周彬:“怎么,还不快把你娘子带回家,可别把我娘子带坏了。”
周彬好笑:“也不知是谁把谁的娘子带坏了。你娘子说,我若是再去那肮脏之地,就要瑾儿与我和离?不知兄长听了有何话说?”
赵珏没好气:“那你就与瑾儿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们青梅竹马,彼此相爱。当初为了娶到瑾儿,你们周府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啊!”
周彬汗颜。
赵珏再放言:“刘青嫁与杨先生已经快十年了,一直无所出,也没见杨先生休妻!周彬,你好自为之!”
这是赵瑾第一次听到兄长为自己出头,赵瑾看着郑如玉好生感动。
周彬对于赵珏的指责不但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与赵瑾眉来眼去旁若无人。
赵小智心里清楚姑爷的意思,不光是赵瑾,也是仨小厮第一次听公子护着大小姐,周彬心里怎会生气呢。
有了赵珏的维护,周府才能在京城里真正有一席之地。
就像赵晟一样,没有赵珏亲自与他去曾府提亲,曾老爷怎么也不会把堂堂嫡长女嫁给一个跛足庶子。
仨小厮心里好笑,觉得公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郑如玉轻轻推开公子,娇羞一笑:“珏哥哥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还当着这么多人...…”
赵珏哪里会在乎这些?
赵晟识趣的温眼看着曾艳红:“艳红,我们去后院摘桃子去吧!”
一众人纷纷响应,蜂蛹而去后院桃林。
赵小刚故意大喊:“给我们家公子留几个。”
莲儿看着郑如玉傻笑:“小姐,我们也去摘桃子吧!”
赵珏凶巴巴的瞪着莲儿。
郑如玉好笑:“珏哥哥竟然和莲儿过不去?”
非是赵珏和莲儿过不去,那后院桃树乃是为桃儿而栽,又是栽在桃儿坟堆四周,赵珏心里对十几年前的事已经有了阴影,哪里会想去摘什么桃子?
赵珏看着郑如玉那脸淡然,忽然又好笑:“那娘子陪为夫下棋吧。”
这次赵珏故意输给了郑如玉。
郑如玉心里清楚,但是不说破:“嗯,如玉今天终于赢了珏哥哥一回。”
赵珏嬉皮笑脸看着郑如玉:“娘子岂止赢为夫一回,都赢了为夫好几回了。”
郑如玉知道赵珏有所指,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郑如玉知道,百年赵府的府斗似乎归于平静,但是新的风暴正以势不可挡之势涌向玫香居。未焚徙薪是郑如玉现下必须要思虑的。
郑如玉自从嫁给赵珏以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莲儿和卉儿是无辜的。
四月十五的月亮阴晴不定。
赵府子时。
赵小智冷冷的扛着公子从王美玉那里出来。
绿儿一旁偷笑。
公子嘴里照样骂骂咧咧的。
赵小智冷冷言道:“公子最近疲累了些,身体要紧。”
赵小刚傻笑:“公子今日去了香玉夫人那里,红玉小娘子那里,又去了美玉小娘子那里,确实太过劳累。”
公子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
赵小智和赵小刚不再理会公子。
赵小智伺候公子沐浴更衣后,发现赵小刚没了影踪?
公子好奇了:“赵小礼去了玫香居本公子可以理解。毕竟少夫人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赵小刚又去了那里?”
赵小智看着公子不语。
公子看着冷冷的赵小智:“莫非赵小刚真的去了玫香居?那厮现在也开始日日惦记着我赵府的少夫人了?”
赵小智看着公子,知道公子想要做什么。
公子想了想,笑了一下:“赵小智,本公子刚才沐了浴身子舒服多了,暂时不想睡。”
赵小智看着公子:“公子意欲何为?”
公子看着赵小智那冷冷的眼睛:“本公子在自家院子里随便走走可行?你这厮冷得跟块冰似的,无趣!”
主仆二人信步走在玫瑰之路上,赵珏忽然笑了:“这条鬼路因为赵郑氏,忽然就美好了!”
赵小智不语,陪着赵珏不觉来到了玫香居。
玫香居静得出奇,也昏暗的让赵珏觉得玫香居的夜晚终归是阴森森又鬼魅的。心里感叹郑如玉是如何在让人后背发凉的魅黑之夜安然睡去?怪不得郑如玉越来越轻减了。
月亮恰巧出来了,挂在玫香居里的竹林上空。
门吱呀一声,莲儿打开房门,冲着屋里轻唤:“小姐,月亮出来了!”
卉儿跑跳着出来,也冲着屋里低低喊道:“少夫人,好大的月亮呀!”
郑如玉一身白色衣裳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陪着郑如玉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
终是莲儿打破寂寞:“小姐今日为何睡不着觉了?”
郑如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你们不要想太多!”
卉儿看着少夫人:“少夫人分明有心事!”
莲儿关切问小姐:“小姐你莫非又想起了林月娘和顾仕林他们?”
卉儿好奇:“莲儿姐姐他们是谁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郑如玉看着竹林上空的月亮轻轻说道:“卉儿,你和莲儿都是单纯的好姑娘,这百年赵府不适合你们。”
莲儿看着小姐:“我不管,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卉儿单纯道:“少夫人和莲儿姐姐在哪里,卉儿就在哪里!”
郑如玉扭头看了一眼卉儿:“你有爹娘在,他们自会护你周全!”
卉儿单纯的点点头:“我爹娘对我可好啦,可疼卉儿呢!”
郑如玉忽然心里一酸,再次叹了一口气。
莲儿看着小姐:“莫非小姐当真想起了他们?小姐你说顾明志和顾明卉当真不在人世?”
郑如玉看着月亮悲叹:“我若是林月娘定不会殉情!还怀着夫君五个多月的骨肉殉情?还有十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指望着她,如何忍心抛下他们以死明志!”
卉儿听不懂,眼巴巴的看着少夫人:“少夫人你说什么啊?卉儿怎么越来越听不懂?”
莲儿探头看着卉儿:“妹妹听不懂就不要说话!”
卉儿乖巧的点点头。
郑如玉看着月亮摇头:“林月娘太过刚强,林之桃又太软弱!林府当真不值得!”
莲儿看着月亮:“都是被坏人所害的!”
郑如玉忽然恨恨言道:“那些奸贼至今逍遥法外,无人替林月娘和顾明志,顾明卉申冤。父亲和兄长虽然有心终是无力。不过现在新皇登基,应该有希望了?唉...…”
郑如玉又摇摇头:“听说新皇软弱,不知真假?”
莲儿叹了一口气:“林府不出面他人又能如何?”
郑如玉看着月亮忽然怒道:“父亲和兄长列了那些奸贼几大罪。第一罪贪赃枉法,第二罪嫁祸他人,第三罪李代桃僵,第四罪侵占他人财物还振振有词……”
卉儿似乎明白了些:“少夫人说的不就是乱臣贼子吗?”
郑如玉不理会卉儿,继续恨恨道:“本小姐还要再加几条:第五条见色起意逼死林月娘导致一尸两命!第六条霸占顾府致使孤儿无处安生哀嚎一片!第七条为了永绝后患千里追杀顾小爷!”
莲儿和卉儿低声哭了起来。
郑如玉看着月亮摇头:“你说他们是多么的问心有愧才不放过一个十岁的孩子?第八条为了让本来就重利轻别离的林府噤声,对林府威逼利诱。他们是如愿了...…”
莲儿看着月亮哭着说:“可天理昭昭,终有一天这轮明月会照亮所有的黑暗。这是小姐说的!”
卉儿哭着问少夫人:“少夫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郑如玉看着竹林:“是父亲和兄长与我提及我才知道的。我也凭着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莲儿忽然有些担心:“小姐你会不会有危险?”
郑如玉忽然笑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别人又如何知道我思我想呢?难不成你们要去告发我?你们连奸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告发本小姐?”
卉儿摇着头:“莲儿姐姐不许多说话!我也不多说话!打死也不许多说!”
莲儿点点头:“自然是打死也不许背叛小姐!”
郑如玉一手搂着两姐妹:“放心,本小姐若活,定保证你们姐妹无事!倘若本小姐成了第三个王丽娟,第四个杨梅,你们姐妹切记:不许为我报仇!”
莲儿和卉儿齐问:“小姐,少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说?”
郑如玉看着两姐妹:“有些事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有些事呢,本小姐若不提醒你们又怕你们误会!”
莲儿急了:“小姐你快说!”
郑如玉看着月亮:“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郑如玉不想任何人为我报仇!出嫁之前,我与兄长言明,倘若如玉在赵府遭遇不测,望兄长切勿伤及无辜!”
郑如玉摇头:“兄长不但没答应反而咬牙切齿痛发毒誓。三妹也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其实我们郑府早已知道我和赵珏面和心不和,不过是看着赵珏演戏演得好,我又配合得好所以隐忍不发而已。”
莲儿气愤填膺:“不知公子是何意?外出经商一年不与小姐只言片语?把小姐扔在这玫香居不闻不问一年不止。如此重色轻德,莲儿我闻所未闻!”
卉儿不服:“莲儿姐姐此话不妥,卉儿觉得公子心里是有少夫人的!公子不是常常来玫香居与少夫人下棋吗?”
莲儿有些气愤:“本来玫香居里热闹了几天,被赵衙内一顿毫不留情的赶走了。说什么别把小姐带坏了,哼...…天天往李香玉那里跑,不长记性,哼...…”
卉儿单纯说道:“我在东厨的时候听说每晚子时不到,小智哥哥便会把公子从那些侍妾,包过香玉夫人床上扛回到公子的住处?也不知真假?”
郑如玉忽然笑了:“卉儿你刚刚说什么?世上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那个赵小智当真心里只有他公子!”
莲儿也笑了:“听他们好像是这么说的,应该是真的吧?都说赵小智冷得像冰一样!”
郑如玉摇摇头:“应该说赵小智心里对公子的赤诚日月可鉴。想来公子心里也清楚。仨小厮是公子的眼睛和左右手,这是公子的万幸!”
莲儿有些愤恨:“红儿姑娘每次都要责怪赵小智。可每次赵小智都不理会她。”
卉儿点点头:“嗯!”
郑如玉再次把姐妹们俩搂住:“本小姐就知道你们会对红儿姑娘有敌意。所以思虑再三,本小姐决定今晚告诉你们一些真相,同时也提醒你们——红儿姑娘对公子的真心就像仨小厮和碧儿姑娘对公子的真心一样是情深义重的。”
莲儿和卉儿如何肯信:“才不是呢!她的心里只有香玉夫人!”
郑如玉松开手,指着月亮:“相信我!红儿姑娘只是被有些人蒙住了眼睛!将来有一天,你们姐妹说不定还得依靠红儿姑娘呢!”
莲儿没有反驳认真的看着郑如玉:“小姐,奴婢愿闻其详!”
卉儿单纯的笑了:“莲儿姐姐跟少夫人久了,越来越会咬文嚼字了!”
郑如玉看着姐妹俩小心问道:“心梅死于何人之手?”
莲儿和卉儿相互看了一眼,又都想了想摇头表示不知。
郑如玉一脸认真:“不是张府和四娘所为,也不是二夫人母子所为,更不是三夫人母女所为。你们姐妹好好想想,到底是何人所为?”
莲儿紧张的看着小姐:“应该不是公子所为。当初小刚哥哥曾说过心梅娘子为了引起公子注意,自请搬去后院杂屋。小姐,莫非是红儿所为?”
卉儿有些不信低低言道:“莲儿姐姐,还是听少夫人如何说吧!”
郑如玉看着莲儿和卉儿:“实话告诉你们姐妹俩吧,乃是李香玉所为。但是红儿姑娘可能不知情。因为李香玉太了解红儿姑娘对公子的情意了,有些事情不会让红儿姑娘知道的。”
卉儿有些不信:“少夫人是如何知道是香玉夫人杀了心梅的呢?”
郑如玉看着姐妹俩:“我以退为进在玫香居一年多了,好多事情自然就明白了。就像常说的那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莲儿有些担心了:“那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郑如玉摇头一笑:“公子自然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我们主仆。所以今夜我怎么也无法安睡,未焚徙薪提醒你们姐妹俩要防范于未然!不是提防红儿姑娘,而是那花魁李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