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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玛丽和花孔雀
菲利普斯姨夫邀请换到郝特福德郡驻防的民兵团几位军官先生吃饭,他接了些工作,有些地方可能需要用到这些人。成为太平绅士后,菲利普斯姨夫的面子更大了些,他家的舞会邀请,人们很愿意赏脸。
菲利普斯姨妈在梅里顿的街上遇到和丈夫相熟的邓尼先生时,一眼就看到那个身材健壮、相貌英俊的生客。
“这是谁?”姨妈问。
邓尼先生正要介绍他的朋友,忙回答说:“乔治·格雷厄姆先生。格雷厄姆即将获得我们民兵团的中尉委任状。”
菲利普斯姨妈眼睛一亮。她回到家中,就殷切的恳求菲利普斯先生邀请格雷厄姆先生也和别的军官一同来家里赴宴。
格雷厄姆先生十分有风度,他再三感谢菲利普斯姨夫的盛情后,才接受了邀请。
菲利普斯姨妈高兴极了,立刻命仆人去朗博恩请外甥女们明天晚上来家里,“有许多优秀的军官先生,他们还都未婚,或许有的还出身贵族,有来自父母的补贴……”
班纳特太太感兴趣极了,她立刻要让女儿们都要去姨妈家赴约。
“孩子们,虽然上校的薪酬也不过每年六百磅,可你们得知道贵族老爷们向来愿意给小儿子们买个军职。这些军官先生们很可能有个大贵族的父亲,他们有家族的补贴,就再也不会把职位的薪酬看在眼里啦——我听说有的上校先生,每年能有五六千镑的收入呢。良好的出身、受过教育、体面的身份、很过的去的收入,这可是绝好的机会!我不允许你们拒绝,尤其是你,玛丽!”班纳特太太着急死了,简和莉齐虽然还没结婚,但都有了未婚夫,只有玛丽,比莉齐才不过小一岁多,身边却不见个年轻男士。
姑娘们如今都富有身家,尤其是伊丽莎白和简,已经给自己攒下了存到银行里不动的两万英镑,至少有这么多,据猜测可能不止这些。这已经是笔了不起的财产了,只这笔钱的利息收入每年就有近千,更不用提她们手中正在源源不断赚钱的产业收入。
班纳特太太未必是看重军官们的收入,事实上,这位太太的眼光越来越高,她的两个准女婿太过能干了,以至于她心里明白极了,三个小女儿不可能像她们姐姐那么幸运。班纳特太太劝说自己放低要求,她努力了很长时间才重拾几年前听到年金五千镑的惊喜心情——玛丽自己那么好,要是想要个全都配的上她的绅士,不提她的能干,只要求那个聪明劲,她就绝对会成为班纳特家的老小姐。
两个已经定下来的大姑娘实在兴趣缺缺,伊丽莎白捂着额头道:“亲爱的妈妈,我太着急回家来,以至于骑马淋了雨。感冒还没好,昏沉沉的难受,你确定要我去姨妈家,我真怕会在那里晕倒。”
而简抱着小弟弟,理由更加充分:“我们的小亚历山大磕破了脑袋,医生说这几天最好都别跑动。他那么活泼,除了我和莉齐能讲故事暂时叫他安静,他连爸爸的话都不肯全听。莉齐又病了,妈妈,我可不放心把他俩个留在家里。”
随后,简就在弟弟的要求下,继续用轻柔好听的声音给他读《鹅妈妈的故事》。
两个大女儿除了产业就是忙于慈善,都不爱交际了,两人已经很久没参加过舞会,这怎么能行呢!班纳特夫人气的不行,却拿两个大的没办法,她们越来越滑不溜手,
只好去压迫三个小点的姑娘:“玛丽,妈妈求你,放下你那本能把人砸晕的大书好吗?哪怕就歇一会儿。你已经18岁啦,长得这样漂亮,谈吐优雅学识渊博,却连个追求者都没有!这是为什么,上帝啊。”
玛丽依言放下那本爸爸珍藏的绝版书,站起身:“我去给你们弹琴?”
班纳特太太扶住额头,坚决不许她溜走,命令说:“不管怎么样,不管你说什么,明天都必须去你们姨妈家里赴宴。不然就太辜负你们姨妈的一片好意啦!”
玛丽虽在外言语锐利,可在家里从来都是最体贴乖顺的好女儿,见妈妈这样说,便答应下来。反正她有信心吓跑所有围在身边引逗她说话的先生们。
班纳特太太更心酸了,她甚至开动脑筋反复的思考,也没想明白这样性格温厚、长相标致、博学多才的姑娘为什么没有小伙子追求,那些围上来的先生总是很快离开。可照她看来,玛丽应该是女儿们当中最受欢迎的那个才对!
班纳特太太决定明早要再次向上帝祷告,祈求上帝能给玛丽指引道路。
年轻的小姐怎么可以没有爱情的滋润呢?妈妈特别盼望有个人能打动她,哪怕只是个没什么钱的穷小子也成。班纳特太太心里面打着小主意:不少军官都有张漂亮的脸蛋,再加上他们的红大衣,更显得英俊潇洒,她年轻的时候就格外喜欢这些红大衣们,若不是班纳特先生主动追求,她也许会嫁给一位军官——太太期望玛丽也这样,她相信只要女儿看中了,年轻先生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不会拒绝一位年轻美丽嫁妆丰厚的淑女。
吉蒂正偷偷向莉迪亚挤眼睛,捂着嘴偷笑:“希望那些红制服们足够有能耐。不,我想他们肯定又会在玛丽小姐的言语下丢枪弃甲,这辈子都不愿再登姨妈家的门了……”
“吉蒂,你在嘀咕什么!”班纳特太太的炮口随即对准了她,怒道:“我说过,我和你爸爸决不许你再想你那愚蠢的梦想!骑马游学欧洲?登上轮船游历世界?你是位小姐,还是个年满十六可以结婚的小姐,能不能做点叫我们高兴的正经事!比如丢开那些模型,做个讨人喜欢的淑女。简、伊丽莎白,不许你们再送她那些讨厌的小玩意——你们看看她的屋子,没有蕾丝,没有帐幔和蝴蝶结,全是轮船、楔在一起的锁(孔明锁),海图、破烂的书和石头!”
吉蒂小声反驳:“那是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藏宝书和岩石标本……德雷克可是英国史上最着名的皇家私掠船船长,海军中将,勋爵阁下!……莉齐刚刚送了我一把燧发手·枪……”
“吉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嘴在动!”班纳特太太气道:“你一定得去你姨妈家,我衷心希望有个厉害的先生能把你这匹烈马接过手去!你让我头疼极了!”
吉蒂兴致缺缺:这些民兵团里的先生们,很多都是花钱购买军职的草包,枪械用的还不如她熟练,她实在不愿意去那里装模作样。
“莉迪亚!”
不等班纳特夫人牢骚,莉迪亚就道:“妈妈,我很愿意去。希望那些军官里头有精通拉丁文和希腊语的先生们,我这两门课总是不太好——我可不想把席位让给后头那些想超过我的坏苹果们!”
出乎所有人意料,莉迪亚·班纳特小姐不仅成功进入陶丽丝学院,还顺顺利利的念了下来,甚至她的席位也十分靠前,毕业时有望能把肖像画挂进学校礼堂——伊丽莎白的肖像画就在里面挂着。她和乔治安娜这对好朋友进入学院的年纪很小,安稳的在陶丽丝度过了好几年,没有提前毕业,将是学院为数不多的念完所有学年的小姐。
莉迪亚也是班纳特太太最放心的一个女儿,追求她的先生们足够在内瑟菲尔德开一场小型舞会了。班纳特太太深信,只要莉迪亚从陶丽丝学院毕业,一定会迅速结婚,或许还可能是女儿们当中头一个结婚的小姐。这样想想,不禁令太太又喜欢又恼怒起来。
她嘴里说:“还是我的莉迪亚小宝贝最省心,比你的这些姐姐们可要好太多啦,她们都不明白妈妈的心。莉迪亚,只求你别和简、莉齐她俩学,订婚之后就快点结婚……”
简和伊丽莎白听到妈妈的念叨,对视一眼。简向莉齐挑挑眉眼,示意:妈妈知道莉迪亚看不上她所有的追求者这件事吗?
伊丽莎白摇摇头。
姐妹两个这下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妈妈了。
莉迪亚天性活泼,不知为什么不管她说什么话题,总能够惹先生们青睐,好像天生讨异性喜欢。可也许是家庭和姐姐们的教导哪儿出了问题,莉迪亚骨子里竟然是班纳特家最骄傲的那个,她看不上所有的追求者,就算那里头不乏风度翩翩的贵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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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斯府上,五官俊秀的格雷厄姆先生一出现在客厅,就获得了所有女士的瞩目,这不禁使他暗地里沾沾自喜起来。
如果伊丽莎白在这儿,只需要打量他一会,就会确定这又是位“威克汉姆型”的先生。其实,格雷厄姆先生还真与威克汉姆有些瓜葛,他们都曾经从同一位‘老师’那里学到和女人交际的手段——从那位早死的邪教徒哪儿算,可以城的上师出同门。
他是一位工厂主的小儿子,不学无术,却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和能说会道的嘴,在年轻姑娘那里如鱼得水,和威克汉姆像极了。不过格雷厄姆先生更有心机,他一心要和位有钱的小姐结婚,为此总是事先很用心的打听舞会上的未婚淑女。
环视了一圈,格雷厄姆看到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分外漂亮又带有一些书卷气的淑女,登时眼睛一亮,他看出来那位小姐不管衣裙还是首饰都价值不菲,说明这是一名富有的小姐,至少出身富贵,那么嫁妆定然少不了。
但格雷厄姆很谨慎,他可以纵情与女招待、演员和交际花调·情,但对出身良好的小姐却从来都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在没确定目标之前,他必须得有个好名声。于是他风度翩翩的向宴会的女主人走去。
“夫人您好。”身穿军官红制服的中尉先生更显得英俊高大,他极有风度向菲利普斯太太行吻手礼。惹得太太几乎笑的露出牙齿来。
菲利普斯太太更满意啦,本来当她听到格雷厄姆先生刚拿到中尉委任状时,就知道这位先生必定有些身家:英国兰的军衔可是明码标价的,年轻时也喜欢过红大衣的菲利普斯太太当然知道一个中尉委任状需要五百多英镑,能轻易拿出这些钱的年轻人至少经济宽裕,更何况他还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呢。
菲利普斯姨妈有心要撮合玛丽和格雷厄姆先生,格雷厄姆先生大概二十七八岁,已经是先生们结婚的年龄了,与玛丽挺合适。
姨妈和班纳特太太想的一样,在她们看来,玛丽是最不可能嫁不出去的那个,况且年纪还不大,并不需要太过着急,可架不住这个孩子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一点神经,简与莉齐像她一样大时,可是都有了乔治和达西先生。
格雷厄姆先生仔细打听过附近有体面的人家,知道菲利普斯先生有个富有的绅士连襟,这位绅士家不仅有一大片田园农场,投资的生意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还走了大运,被国王陛下授了衔。据说他足有几万英镑留给女儿们。只听到这点儿,就足够格雷厄姆先生心动了,是以他根本没细问班纳特家究竟有几个姑娘,只知道不知一个女儿。
经过菲利普斯太太介绍,格雷厄姆将班纳特家的三位小姐暗自打量一遍,心想:即便女儿不少,但三个人分几万英镑,也算得上嫁妆丰厚啦。这可真是上帝赐下的转机。
三位小姐中,格雷厄姆当然更喜欢长相最漂亮的玛丽小姐,纵然最小的那个身姿曼妙到他也很心动。但稍稍注意,就能看出来那位莉迪亚小姐十分善于应对交际场合,在几位军官的奉承殷勤下,仍然言笑自若,始终保有一定距离——这样的小姐可不好糊弄。
反倒是坐在角落里娴静文雅的玛丽小姐,看起来不经世事,对付这样的姑娘格雷厄姆最有办法:她们总难以拒绝别人的好意。况且性情温柔更好拿捏。
格雷厄姆努力克制自己,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表现的善谈开朗,又不过分热切殷勤,只要拿捏好分寸,年轻姑娘们很快会对自己一见倾心。
格雷厄姆坐到玛丽身边,风度翩翩的和她攀谈起来。最开始的话题当然是天气,格雷厄姆的语气讨人喜欢极了,引得附近的小姐频频看向他。
倒是玛丽并不热络,只能说很有礼貌。
随着话题深入,在其他人都往牌桌去的时候,格雷厄姆终于感觉这位小姐松动了,她开始主动提起话题啦。
我们的中尉先生暗喜不已,又彬彬有礼的询问她:“玛丽小姐,你想玩惠斯特牌吗?”
玛丽摇了摇头,英俊的红制服便欣喜的笑起来:“那可太好啦,我也正觉得玩牌不如我们聊天有意思呢。”
他卖弄道:“我曾经在剑桥大学度过三年,结交了很多学识渊博的朋友。我自觉还算有点见识,如果玛丽小姐感兴趣,我很乐意跟你分享些趣事。”
玛丽认真打量一下他,才扬起微笑说:“我正好有问题想请教像你这样博学多长的先生呢。”
格雷厄姆忍不住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长相的确俊美,只是嘴巴咧的有些大,未免失了点风姿。’玛丽心想。
“很荣幸能帮到你这样美貌智慧的小姐。”军官先生越发装模作样,力求风度翩翩。
“好吧。”玛丽笑道。
“格雷厄姆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奥赛罗掐死苔丝德蒙娜?你觉得这是伊阿古的罪;还是得由轻信的奥赛罗负全责;或者因为苔丝德蒙娜存在行为不端,才使得她的丈夫不愿意相信她;又或是苔丝德蒙娜有眼无珠,不能及时看出猜忌的奥赛罗的改变?这个悲剧是偶然的,还是必然会发生?因为两个人的感情基础是以个人幸福为中心的利己主义爱情观念?”(注)
乔治·格雷厄姆眼睁睁看着这位方才还腼腆少语的小姐流利的说出这一大串。不等他回过神,玛丽又继续道:
“格雷厄姆先生,请问你怎么看约翰·洛克先生的经验主义思想?你同意他在《人类理解论》里所说:人的心灵开始时就像一块‘白板’这种认知吗?伦敦的一些学者批评洛克先生的自由主义理论激励了美国独立和法国大革命,是这些混乱的源头,你觉得呢?”(注2)
军官先生眼睛都直了,他试图打断这位小姐的话。但小姐们有时候必定是固执任性的,绅士们合该体谅。
于是。
“最后一个问题,格雷厄姆先生。你怎么看尤迪特砍掉了荷罗孚尼头?你认为是荷罗孚尼太过愚蠢,还是尤迪特尤为坚毅果敢?或者,你也认同这根本在于男士们总是轻视女人,他们给所有女人下的定义就是善良驯服,所以活该死在敌方的女性手里——哦,当然,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看法,你不用理会,你请尽管痛快说出你自己的看法。”(注3)
乔治·格雷厄姆惊呆了。什么奥赛罗、霍布斯和尤迪特,他根本听不懂玛丽在说什么。这太荒谬啦!格雷厄姆先生额头冒汗,掐死?法兰西大革命?砍头?
军官先生忽然脖子凉丝丝的,他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勉强应付一句:“抱歉,玛丽小姐,我有些不胜酒力,失陪了!”
丢下这句话,格雷厄姆就很没风度的从宴会上先离开了。
“格雷厄姆先生怎么啦?”菲利普斯姨妈连忙过来问。
玛丽微蹙眉头,“大概是累了,我看他有些不舒服。”
格雷厄姆姨妈很不满,她嚷道:“这可太不幸啦。格雷厄姆先生看起来高大强壮,没想到身体这样虚弱!”这种不中用的先生绝不可能成为她的外甥女婿。
一直暗暗关注姐妹的吉蒂和莉迪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等菲利普斯姨妈回到牌桌上,莉迪亚和吉蒂都走过来,好像要劝慰被失礼对待的姐妹一样。
“你跟他说什么了?”吉蒂小声问。
玛丽抿了一口茶水,百无聊赖的道:“莎士比亚的《奥赛罗》,英格兰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约翰·洛克先生,还有圣经中的女英雄尤迪特——他连圣经故事都不知道,据说还曾在剑桥大学求学。”
尤迪特极受艺术家们青睐,甚至留下了以她为主角的超过一百件的油画和雕塑作品。文艺复兴和巴洛克艺术都少不了她的身影。但凡有些知识的绅士淑女都听说过这位女英雄的故事。
而莎翁的戏剧就更不用提,就连班纳特太太也熟知内容,家中的女儿们总爱念给大家听这些优美的词藻。不过比起《奥赛罗》,班纳特夫人更钟爱《罗密欧与朱丽叶》。
“哦哦。”莉迪亚摇头。
“夸夸其谈,不学无术!”玛丽给这位皮囊英俊的草包先生做总结。
莉迪亚笑起来:“远远比不上某位船长是吗?听说你最近在和莉齐学习明国书法——我想应该告诉妈妈和姨妈,请她们别在为你操心,玛丽小姐已经芳心主!她们可以转移目标,多为吉蒂费脑子,我真怕她哪一天真的会给爸爸找来一位‘海盗’女婿,”
吉蒂背着人翻了个白眼,比起嫁给海盗头目,她更想干掉他,自己成为船长。
玛丽的脸微微泛红,却难得没有否认,小姐双眼放空,有些想念那个还漂在海上的花孔雀:纵然舞会上的男士们也像极了炫耀尾羽的孔雀,可在玛丽心里,这儿所有人的羽毛都比不上某位礼帽下藏发髻的先生。
大西洋的海面上,那位安东尼先生站在甲板上,抬头望着星空,也正思念恋人。他目光深邃,支着一条长腿斜倚舱室,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老大,你能别堵住门吗?我们离远一点,彼此给对方留一点喘气的地方。”安东尼先生亲爱的助手捂着鼻子说。
海上淡水珍贵,就算是船主,在航行一个月之后,也一样会变得臭不可闻。
谁叫他们船主的心上人是个英国姑娘呢,为了尽快见到恋人,最臭讲究的安东尼·薛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沿途其他国家停留,而是满载货物直奔伦敦港。
现在这船上的每个人,都像一条被盐渍的臭鳜鱼。
臭鳜鱼们还彼此嫌弃。
安东尼突然嗤的一下自己笑起来:不管是书呆子和臭鳜鱼,还是明朝海商和英国淑女,他们都那么般配……
助手闭了闭眼,又来了!他假装没看到主人又开始自恋的样子,屏住呼吸,飞快逃开。
‘真希望玛丽小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助手边远离安东尼边狠狠地在心里想。
几天后,全员馊臭的福船一靠岸,居然就遇到‘碰巧’在码头有事的班纳特家的四位小姐,从没这么狼狈的花孔雀先生正被玛丽看个正着,气的尾巴毛都掉干净了。他亲密的助手眼前一黑,几乎吓成咸鱼干,别人都能逃开这阴沉的气氛,只有助手先生不能。他多么想回到一周前,一拳打掉那个可怕的想法:
秃毛的孔雀最难缠,在恋人面前秃了的孔雀简直是十八层地狱的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放一章两年后的小番外,正文完结前只先写这一个番外。正文的事件比较难写,鱼得再查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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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奥赛罗》是莎士比亚创作的四大悲剧之一,作品讲述奥赛罗是威尼斯公国一员勇将。他与元老的女儿苔丝狄蒙娜相爱。因为两人年纪相差太多,婚事未被准许。两人只好私下成婚。奥赛罗手下有一个阴险的旗官伊阿古,一心想除掉奥赛罗。他先是向元老告密,不料却促成了两人的婚事。他又挑拨奥赛罗与苔丝狄蒙娜的感情,说另一名副将凯西奥与苔丝狄蒙娜关系不同寻常,并伪造了所谓定情信物等。奥赛罗信以为真,在愤怒中掐死了自己的妻子。当他得知真相后,悔恨之余拔剑自刎,倒在了苔丝狄蒙娜身边。-百科
玛丽问这个问题,其实是在探讨“个人主义”和爱情观念:爱情与个人(奥赛罗的两个主角的爱情观偏向利己主义)。
注2:约翰·洛克(1632年-1704年),是英国哲学家和医生,被广泛认为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启蒙思想家和俗称“自由主义”之父,被认为是英国最早的经验主义者之一。
洛克认为在自然状态下所有人都是平等而独立的,没有人有权利侵犯其他人的“生命、自由、或财产”。
洛克也主张应该对政府权力实行监督与制衡,并且认为当政府背叛了人民时,革命不但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义务。——百科,约翰·洛克
玛丽这个问题是在讨论个体自己,还有个人与国家,政府与革命。
注3:这是圣经中的一则故事:故事大约于公元前2世纪成书,为《圣经》的经外传或《次经》中的一卷。大概的内容叙述了一段古代犹太的历史故事:亚述王尼布甲尼撒任荷罗孚尼为将军率军从尼尼微向耶路撒冷开进,征讨西方各国。所到之处,无不称臣纳贡。到犹太境内时,却遭到顽强抵抗。荷罗孚尼下令围困犹太要塞拜突里亚城,久攻不下,城内水源截断,城中的居民到了濒于投降的生死关头。城中的一位美貌寡妇力劝居民一心信赖上帝,而她自己则盛装潜入敌营,以美貌和雄辩迷惑敌人。最后,趁荷罗孚尼醉后昏睡时,割下了他的头,并和女仆将头颅带回拜突里亚。亚述军队失去首领,犹太军民大获全胜,以色列民族齐声歌颂女英雄尤迪特。——圣经故事集
这则问题,是说女性的智慧和力量,并且玛丽有恐吓军官的意思。
其实三个问题,大体来说分别是爱情观、政治和宗教。鱼的笔力不够,没能把意味全表达出来。
玛丽是个特别的姑娘,她是“读万卷书”,安东尼是“行万里路”,两个人是互补类型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