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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州是个小城市,和那些人口上百万的城市比起来,确实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
这里也不是一个富裕的城市,虽然城里有一些有钱人,不过可州没有什么大的工业项目,有的只是遍地作坊式的小企业。
和沿海的其他城市一样,住在这里的人大多过着算不上富裕、却还算宽裕的生活,言末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至少在今天之前,还没有多少人听到过他的名字。
言末自己有一个小作坊,不过他没有雇工人,小作坊里面就七个人,跑生意的是他大哥,主持那个作坊的是他嫂子,当初开办这个作坊的资金,还是这位大嫂从娘家带的呢。
因为家里就言末一个人多读了两年书,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大学生,所以他管着帐本和产品设计那一块。
今天他到银行来存钱,所有的收入分成三份,存在三个不同的存折里面,他在里面占着最小的份额。
银行里面挤着不少人,几乎每次来这里都是如此,所以每次取钱都要等个老半天。
看着这慢慢往前挪的长龙,言末暗自嘀咕,可州虽然是小城市,也该多开几家银行啊,难道小城市的钱就不是钱?
虽然心里嘀咕,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慢慢等。
像可州这样一座小城,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差不多互相之间谁都有些脸熟,也就不好意思插队。
过了快半小时,眼看着就快要排到自己了,就在这时候,挤过来几个人。
言末心里非常不高兴,不过他转过头来一看,领头的那位身高怕有一米九,他那刚过一米七的个头,往人家那里一凑,根本就不够瞧。
不过,真正让他不敢动的原因,是因为这几位头上都戴着头套。
这年头,戴头套进银行好像就只有一种人,这种人他可惹不起。
一声“抢劫”,那几位老兄亮出了武器。
原本排着队的人们,呼的一下子退到了两旁墙壁边上,更有人夺路而逃。
言末也想逃,不过他刚刚转身,就被那个高个子抢匪一把抓住。
言末原本还打算来个金蝉脱壳,或者扫堂腿什么的,不过一把搁在他脖子上面的弹簧小刀,阻止了他的一切念头。
“我被绑架了!被劫持为人质。”言末斜眼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小刀,总算可以确信这个事实。
以往他倒是在电影里面,看到过这样的情节,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有朝一日,他会有成为人质的一天。
不过和电影里面差很多的是,这家银行小了一些,不像电影里面那些银行,顶多只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而人质们,也没有哇的一声躲到角落之中。
言末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可州人太过聪明,知道人多势众、容易逃跑的道理,还是因为这些劫匪效率太差,大部分人就像是赶鸭子一样,呼的一声全都挤了出去。
除了五、六个跑得慢的人被一个劫匪堵住了之外,就只剩下另外三个,和自己一样一开始就被抓住的倒楣鬼。
用不着考虑都知道,逃出去的那些人肯定会立刻报警,员警马上就会把这里全部包围。
偷偷扫了一眼那几位抢匪先生,他们此刻看上去仍旧气势汹汹,不过几个人的眼神中,早已显露出慌张的神情。
再看一眼这几位的装备,言末简直快要昏倒了,清一色六把寸长小刀片,衬上那黑色绒线钩出来的头罩,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这几位也真是的,既然打算抢银行,就算不弄两条ak,也至少弄一把五四吧,哪有拿着六把小刀片就干这技术活的?
更令言末感到这些人没前途的是,六个抢匪,居然就只有一个在那里往麻袋里面装钱。
厉害,这麻袋上面还印着字,“可州何乡六村二支队”,就差几号、姓名和邮递区号了。
嗨─小地方就是不行啊,就连好不容易出几个劫匪,竟然是这样的素质。
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比人质更加清闲的工作了。
对于言末来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事情好做,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眼睛盯在了墙上的钟上面。
钟并不准,快了一些,不过就算有些误差,过去了多少时间总还是能够知道。
言末估计着整整过去了十分钟有余,居然还没有看到员警到来,在电影里面,只需要一分钟时间,警车就已经将四周全给包围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警笛声,警笛声显得特别刺耳,绝对不会是一辆警车。
“老大,不好了,条子把外面堵上了。”
一个喽啰叫嚷道。
“咱手上有人质,不怕。”
那个为首的劫匪回答道,不过在言末听来,这番话里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给自己壮胆的味道。
外面刚才那刺耳的警笛声,现在算是停止了,不过看那密密麻麻围拢着的十几辆警车,再加上警车后面那一排枪口,言末怎么样都怀疑,可州城的警车全都调到这里来了,怪不得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看着那些员警,看着那一排枪口,言末不由自主地想要找地方躲躲,可州是个小地方,经济又不是最为发达,再加上可州的小企业很少请外地民工,所以一直显得相当太平。
可州的员警想必很少有机会开枪。
不过,就算对这些员警的能力再怎么怀疑,言末也不认为,身后这几位像是有机会闯得出去的样子。
双方火力之间的差距明摆在那里,当年十万义和团也没有干过单发的洋枪队,这六把小刀片,十有**也难敌外面那些连发的手枪。
“里面的抢匪听着,你们还有机会,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政府会给你们宽大处理。”
外面开始喊口号了。
“出来可以,你们全都撤走,再给我们弄一辆车。”
“我们手里有人质,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背满了炸药!”
听着一应一和的对答,言末感到如此熟悉,这好像是听熟了的台词。
别说,和电影里面演的还真差不了多少,就连台词都一点不差,不过转念想想,好像也就只有这样的问答,抢银行虽然是技术性很高的活,不过过程好像都差不了多少。
言末开始琢磨起身后那些好汉刚才提到的炸药来,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心翼翼地朝着身后又扫了一眼,别说,这几位身上还真挂着不少鼓鼓囊囊的东西。
说那是炸药,还真难让人相信。
有炸药这样威力惊人的重武器,还拿着小刀片抢劫,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拿把土枪,也多少能够让别人信服一些。
不过,反正言末是绝对不会去管这些闲事,他只想当好自己的人质角色,该低头的时候,他就低头,该打滚,他不翻跟头。
身后这六把小刀片,确实无论如何对付不了一排手枪,不过收拾赤手空拳的自己倒是绰绰有余。
※※※
时间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了。
言末的两腿开始有些哆嗦,这倒不是因为害怕,实在是没有办法,膀胱胀得厉害,悔不该中午的时候喝那一瓶啤酒,那全都是水,而且听说啤酒是利尿剂,现在不就有反应了吗?
言末倒并不担心憋出病来,他的身体还算强壮,年纪也不算大,唯一担心的是实在憋不住,或许会污染环境,更糟糕的是,恐怕无论他如何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那都是一瓶啤酒的缘故。
不过言末同样也不敢再提上厕所的事情。
半小时之前,他已经打过报告了,几位老大显然没有兴趣管这种事情,至于结果,看,脸上还多了个印子,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过言末倒是并不介意这个,几位老大肯定心情不好,他能够理解,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更别说抢银行了。
时间在等待之中一点一点流逝,大家好像都在比耐性,外面的员警,身后的劫匪,还有自己的膀胱。
言末现在只能够期待,外面的员警先生或者身后的那几位,赶快拿出点说法来,再这样对峙着可不是个办法。
当然,虽然期待打破僵局让事态有所变化,不过这也是有选择性的,诸如杀死人质立威这样的行动,还是不要也罢。
“里面的匪徒听着,现在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放弃抵抗,出来投降!”
外面的喇叭又开始喊了起来。
言末终于看到了一丝解决问题的曙光,按照电影里面的顺序,这应该算是最后通牒了,接下来,电影里面常常是许多员警拽着绳子破窗而入。
朝着银行墙壁上那两扇小破窗看了一眼,那小窗户想要钻进来都不容易,更何况上面还竖着铁栏杆,看来这段最惊心动魄的情节是看不到了。
不过言末原本就没有指望可州这样一个小地方,会有那种高水准的“特种部队”。
“他妈的,老子的回答是大不了同归于尽!”
身后那位老兄扯着破嗓门叫嚷着,随着他的叫嚷,那把小刀片一跳一跳,确实令言末感到害怕。
“老六,帮我解开身后的背包,我扔一管雷,让条子见识见识,别以为咱背着的是沙袋。”
那家伙朝着旁边的同伙说道。
这番话让言末心头一阵狂跳。
他现在总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貌取人,实在太不应该。
谁说非专业人士就干不了抢劫银行这类技术性高的工作?
身后这些业余爱好者还真的有货,真的背着炸药来抢银行,这年头还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毫无疑问,身后那位老兄的举动,让对面的员警终于有所反应。
因为最靠近窗口,言末看到一群员警正贴着墙壁往门口蹭,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正想着**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耳边“砰”的一声!
毫无疑问,那是枪响。
紧接着,言末便感到他中弹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肯定中弹了,根本就没有疼痛的感觉,顶多只是脑袋往后冲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间,言末唯一想到的一件事情便是,那些抢匪的手里,好像并没有拿着枪,他又是怎么中弹的呢?
“靠,不会吧,我冤啊!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我想死。”
“我想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言末慢慢地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记得脑子里面一直装着个念头,那就是─我想死。
“我好像还没有活腻味,还整天想着长命百岁,怎么会想死呢?再说那一枪挨得真是冤透了,他妈的什么狗屁枪法!”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不过也难说这不是一种解救人质的策略,记得当初看小侦探柯南里面,好像就有那么一集,那个糊涂侦探叫毛利的,为了救他老婆,就对他老婆开了一枪,但是记得那一枪是打在腿上。
“对了,老子中弹的是哪个部位?当时就感到中弹了,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哪里中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就是中弹之后的真实情况?”
稍微清醒过来一些,这家伙开始琢磨起来,毕竟挨枪子并不是一件三天两头都有的事情,挨枪子之后还能够活过来,更值得纪念,这不容易啊。
“哪儿中弹了?”
言末苦思冥想着,他回忆着那最后一刻的感觉:“靠,好像是眉心!”
可如果真的打中眉心,没有道理不死啊?
除非打中自己的,是传说中的橡皮子弹,一枪就让自己昏了过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别说可州的员警里面还真有能人。
拿手摸摸,言末没感觉到有个窟窿或者其他什么的,连预想之中的包,都没有鼓起一个。
等到他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的时候,突然间,那只手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这手怎么小了一号?不,不只一号,而是七、八号!”
他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头起来。
“哇─这好像不是我,至少不是原来那个我。”
“镜子,给我个镜子。”
言末四处打量起来,但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想要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十有**找不到,这里就连一个能够当作镜子的不锈钢茶杯,也没有一个。
一个极其糟糕的预兆,突然间从脑子里面跳了出来,这种感觉绝对糟糕,甚至远远超过了他感觉到中枪的那一刻。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房门一下子被拉开了,走进来三个人,最前面那个穿着白大褂,看来是医生,至于后面那两个,显然是一对夫妻。
男的属于那种奶油小生,啊不,应该是奶油中年人类型,鼻子上架着金丝边眼镜,让他显得文诌诌的,身上穿着的那一套衣服,还有手上戴着的手表款式和牌子,言末都认得,在可州就有加工厂,不过那是仿冒品。
但眼前这身看起来,好像不是假货。
言末开始估算起来,这一身如果都是真货,该值多少钱。
越算他越感到灰心,他全部的身家,恐怕未必值别人身上的这套行头。
“咦─前面那个男的拿眼瞪老子!”
言末暗自有些不服气,不过他毕竟不傻,多多少少可以猜到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就算明知道这些,这位老兄仍旧不打算有丝毫的示弱,反正做错了事情的不是他。
“瞪什么瞪,显示你四个眼睛比别人大?后面那个老拿眼睛瞟我,两个眼睛红得像是桃子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缺点,还真是一位美女。”
言末在那里独自转着念头。
“罗先生,您女儿这样的情况,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并不是很少见的事情……”
那位医生翻了翻床头的记录卡,说道。
言末原本对这些人正在说些什么非常感兴趣,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刚才那样高兴了,事实上,现在的他,甚至有一种还不如干脆死掉或许会好一些的感觉。
刚才那看起来糟糕的预感,已经升级成为不祥的预感,靠,言末打算再昏一会儿,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选择。
※※※
昏迷过去的感觉,就好像被关在一个狭小拥挤的小黑屋里面。
咦,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一个……连言末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存在。
“你是谁?”
那东西“说”道,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将言末着实吓了一跳。
“你又是谁?”
言末反“问”道,在没有摸清底牌之前,绝对不亮出自己的底牌,这是言末很早就知道的一件事情。
“我死了吗?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那个东西问道。
听到这些,言末已经可以肯定那是个人,或许是一个和他一样死去的人。
“你是怎么死的?”言末问道,他倒是想好好安慰几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只是一直想着要死。”
这番话,让言末想起了他所感觉到的那个不停发出“我想死”、“我想死”的声音,现在想来,正是这个声音将自己引到了这里。
“是你?难道你就是那个小小年纪就想不开的……”言末被自己的话给呛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没有任何回答,有的只是一种难以遏止的难过感觉,言末活到现在这将近三十年里面,心情还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他原本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虽然谈不上达观乐天,不过很少有事情整天放在心上,在他这不短却也不长的一辈子里面,也有过伤心难过、不舒服的时候,不过顶多半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就给抛在脑后了。
现在言末总算明白,将一个女人惹哭之后将会多么麻烦,虽然眼前这个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女人,不过也令他感到够呛。
“一切都会好的,时间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等到你长大了之后,回头看看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你会感到,这只是多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
“想想你的未来还那么长,想想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面,你将会有多少快乐的事情,应该用不着为一些小事再感到伤心了吧。
“其实这个世界上比你悲惨的人多的是,就拿我来说吧,我原本活得非常自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仇人,很多人都挺喜欢我的,像我这样的人,总应该长命百岁吧,可我却死了。
“你的爸爸妈妈其实挺喜欢你的,你没有看到,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情哭肿了眼睛,我看着心都软了。
“其实我知道你害怕的是你爸爸,你用不着担心,像这样的家伙,你根本就用不着去理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就算敢,不是还有你妈吗?
“平心而论,我觉得你够幸运的了,投胎投在有钱人的家庭,不像我,投生在一个穷地方,一辈子挣到的钱,还没有你爸爸身上的那套衣服加上钻戒和手表值钱。”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言末发现,那个小女孩总算停止了悲伤。
“心情舒服一些了?我就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言末得意地说道,他为自己的成功说服而感到得意。
当初如果早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天赋,或许可以试着劝说那些抢匪投降,就算做不到这一点,说服员警不要采取行动总能够成功吧。
不过现在想这一切都来不及了,言末着实感到后悔。
“你很烦,很啰嗦,很讨厌,知不知道?”那个小女孩说道,感觉她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味道。
“没有感觉啊,以前认得的人都说我挺随和的。”言末腆着脸说道。
这倒是实话,可州地方小,没有什么娱乐,除了上网就是闲聊,在可州,比他能聊的人多得是。
“你叫唐僧,是吗?”那个小女孩问道。
言末当然知道唐僧的涵义,这年头大话西游里面的话,比半身人的讲话还要有影响力的多。
“如果你愿意,这样叫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叫我言末,语言文字的言,末尾的末。对了,你读几年级,认得这两个字吗?”言末自我介绍道。
“输给你了,我就叫你唐僧吧。好了,告诉你,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你可以闭上嘴巴了。”那个小女孩说道。
沉默……
这种持续的无所事事的沉默,让言末感到很不舒服,不过看着这是这个身体主人的要求,而且这个主人还是一个伤心得想要死去的小女孩,他只能够忍耐着。
“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黑暗中再一次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
这一次除了冰冷的感觉,还有一丝不满,或许还带有一丝厌恶,可能还有些鄙视。
言末还在那里仔细辨别着语调之中所夹带的情绪,就听到那个女孩再一次说道:“你为什么不回答?”
“这个怎么说呢?”
言末思索着应该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他希望能够找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说法。
“别绕弯子,简单一些。”
那个小女孩立刻补充道,显然她已经想起唐僧的特征,而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很显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唐僧。
“好吧,简单地说,就两句话,第一我没处可去,第二我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这一次言末倒是没有太过啰嗦。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和当年的偷渡客简直一模一样。”那个女孩说道。
“喔─是这样吗?你知道的挺多的嘛。如果你想要说我是个偷渡客,我倒是不太介意,虽然并不是我主动要偷渡到这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事实确实如同你所说的那样。
“我并不介意离开这里,将这个身体的归属权完全还给你,前提是,我必须找到离开的办法,除此之外,我希望能够找到另外一个身体。
“当然,考虑的范围基本上局限于男性,毕竟我已经习惯了那个性别,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做女人有什么不好,纯粹是习惯而已,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同样也可以考虑女性的身体。
“至于年龄,那当然是越年轻越好,即便是婴儿我也不会介意,虽然那会有些麻烦,需要太多的时间才能够自由活动,不过从良心和人性方面考虑,或许这种选择最为合适。”
言末一心想要表明自己的看法,但是他的发言,被一声充满了严厉和恼怒的呼喝声所打断。
“stop─”
小女孩尖叫了起来,她已然有些受不了了!
此时此刻她总算相信,大话西游里面并没有太过夸张,面对一个啰哩啰嗦、滔滔不绝的家伙,确实会引起莫名杀机。
“你英文还算可以,这里的英语教学水准好像相当不错。”言末说道。
※※※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言末再一次醒来,平心而论,他本人根本就不想醒来,只不过,在一个拥挤的小黑屋里面必须始终保持沉默的感觉,同样糟糕透顶。
实在憋不下去的他,最终不得不向那位耐心非凡的小女孩妥协,既然那个小女孩选择留在那里,他只能到外面去透透空气。
说实话,在出来之前,言末的心里也曾经动摇过,此刻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反倒是那黑漆漆的意识深处,显得舒服许多。
清醒的那一瞬间,言末甚至都有想死的心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特别是面对那对“父母”。
唉─可惜,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面对现实吧,言末只能够用这种办法来说服自己。
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仍旧是原来那个病房。
接下来─接下来该干什么?
言末苦苦思索着,平日他的脑子算是相当快的,当初在银行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高个子抢匪离他实在太过靠近,他早就和其他人一起逃出去了。
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却一团浆糊,要是有个参考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参考的前例?
言末唯一稍微清楚一些的,就只有当前的处境。
现在自己这副鬼样子,恐怕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
他挨那一枪挨得太冤,再加上一直以来他特别不想死,所以临死之前最后一个意愿显得特别执着和强烈。
或许正是这份执着,让他没有魂飞魄散,言末并不清楚,像他这样,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冤魂不散。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拥有着完全相反的念头,她一心想要死去。
这或许就是物理学上所说的异性相吸的结果,希望能够继续活下去的自己,被想要立刻死去的小女孩的意志吸了过来。
那个小女孩没能死成,反倒让自己的魂魄上了她的身,这想必就是冤魂附体。
言末开始搜索起,记忆中有关冤魂附体的描述,那些描述显然同样不太能够当作参考,电影里面的那些附体冤魂,个个阴森可怕,不是一心想着报仇,就是乱杀无辜,哪有像自己这样开朗乐天的冤魂?
躺倒在床上,言末清理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所有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也太过离奇,或许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未必有办法解决。
他开始思索着,是否应该设法寻访一下传说中的高人,不过如何开口寻找线索,令他感到为难。
他总不能满世界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快乐的冤魂,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看来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先得保密,想要保密,首先就得能够蒙混过去,那对有钱夫妻看上去不像是傻瓜和白痴的结合。
和那个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想死的小丫头不同,以往言末最害怕死,这一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他更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最好等到几万亿年之后太阳爆炸了,他还活着。
不知不觉中,朝着窗户看了一眼,言末无意间看到了一样东西。
喔─他立刻连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虽然从鬼门关里面转了一圈回来,可是他却没有回到原地。
玻璃窗上面,隐隐约约照出了他〈她〉现在的样子:一个小女孩,尖翘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可以看到刚才那位美女的几分影子。
在以往,这样的女孩恐怕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可是现在言末连想都不敢再想。
让心情稍微变得好了一些,他开始在这个躯体的脑子里面搜索起来,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寻找资料。
既然不想让别人发现,他自然要对这个躯体原来的主人─那个小女孩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一边阅读着那些记忆,一边让言末这个活了二十几年、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子大吃了一惊。
看人家小女孩是怎么活的!他和人家比起来真是没有办法比啊。
这小丫头八岁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的事情,他直到十八岁的时候还一无所知,在大学里面才稍微有所耳闻,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有一次实践的机会,就让那位斗鸡偏斜近视眼员警先生,给送到这里来了。
冤啊!更冤的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应该可以实现当初那梦寐以求、却遥不可及的愿望了,可是这具躯体没有合适的武器。
怀着沉闷的心情,言末只好把小丫头的记忆,当作是一部电影来欣赏。
开头显得非常沉闷,如果记忆之中有打弹子和掏鸟蛋的情节,或许还可以让他兴奋一下,可惜这是个小女孩,而且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小女孩,洋娃娃和家庭游戏才是她的喜好,这让言末这个大老爷感到烦闷不已。
不过越往后,言末渐渐来了精神,如果前面是儿童剧的话,之后渐渐有往儿童不宜片发展的潜力。
而且,不宜的镜头还不只一段,但当情节真正快要到达他期待的程度时,言末的感觉却突然间变得糟糕透顶。
靠,跳过跳过,有害身心,言末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心情,中止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搜索。
得把这一段彻底删除,要是有一个删除键就好了,他暗自想着。
让心情稍微平息了一些,言末终于忍不住又继续看下去,将记忆朝后稍微推移了一些。
再往下看看,喔,原来是这样,言末总算明白小女孩为什么想不开了。
她要死却没有死成,最终便宜了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冤魂附体。
不过,言末转念又想了想,最终觉得好像也算不得便宜,这件事情麻烦多多,令人头痛无比,弄得不好或许会有后遗症。
正当言末打算继续看下去时,突然间,他感到一股比他强得多的精神意志,一下子将他排挤到一边,对于这副身体的所有控制在一瞬间彻底丧失,那些记忆全都如同阖上的书页一样,从他眼前消失。
“没有用的,你慢了一步,可以看的我全都看过了,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存在。”言末说道。
在他原本的猜想之中,那个小女孩应该会变得非常愤怒,当然另外一个可能是变得悲伤起来,并且大哭一场。
正因为如此,他原本准备再一次运用他那说服的天赋,但是令他感到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小女孩竟然一言不发,她的心好像死了一般,冷冰冰的,又仿佛麻木了,根本没有感觉。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偷看,我只是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在你的父母面前蒙混过去,我相信你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在你的身体里面有我的存在吧。”
“为什么不呢?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肯定会设法驱除你这个恶灵。”那个小女孩说道。
如此清晰的想法,确实令言末感到惊讶,看样子,现在的小孩确实早熟。
正当他想着如何进一步加以劝服,或许作出一些承诺和让步,可以让他们俩和平共处时,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又打开了。
这一次没有看到医生陪同,那个四眼田鸡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他老婆。
这家伙现在倒是不瞪自己了,这让言末感到稍微好受一些,不过他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心情特别紧张,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丝畏惧,不过显然不是害怕那个四眼田鸡。
言末根本弄不清楚,那个小女孩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令言末感到奇怪的是,他同样也感觉到,那个四眼田鸡也非常紧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这是他突然间拥有的一种能力,虽然不能够知道别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
看四眼田鸡张口又闭口的样子,看来这家伙有话要和小女孩说,言末决定先听听这家伙想要说些什么。
“罗莉。”那个家伙开口了。
听到这个名字,言末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找个地方给他稍微昏一下,他快受不了了。
什么名字不好找,偏偏取这个名字,当初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词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些,言末就想大哭一场,要知道不管在哪里,萝莉一向都是高级货色,在那边更是不用说,甚至就连a片里面都不容易找到。
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了,机会近在眼前,呜呜呜─他却没功能了,这怎能令他不感到伤心欲绝?
和言末的心情一样,那个小女孩同样显得非常哀伤,她强忍着不想哭,但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别伤心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妈不会责骂你,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那个四眼田鸡安慰道。
这家伙倒是满有人情味的,言末暗自想着。
他渐渐从刚才的悲痛欲绝之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显然他的悲哀,和那对父女并非拥有着共同的主题。
或许是因为那股父女之情感染了言末,他第一次对这个一身穿着顶得上他所有积蓄的人,有了一点好感。
“既然你老兄从今往后就是老子的便宜老爸,老子就稍微表现得顺从一些。”言末想着。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出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示,总不能来个玛丽莲。梦露式的微笑,再跳段秀兰。邓波儿的踢踏舞吧。
幸好他很快便想起,这原本就是他瞎操心。
现在的他,就算是想要动一个脚趾都做不到,那个苏醒过来的小女孩,显然对于这副身体拥有着更多的支配权。
“我已经替你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年,然后我打算让你到你伯父那里去,在那里一方面你可以换换环境,这对你会很有好处;
“另外一方面,在我看来,国外的教育要比这里更好一些,这段时间,我会请一位家教来指导你的英语。”
那位四眼田鸡老爸说道。
言末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这位老兄自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这个当老爸的当然感到丢脸。
听说这个岛上,长舌妇和八卦特别有市场,十有**如果仍旧留在岛上,不管转到哪个学校,丑名声很快便会传扬过去,所以往国外送是最好、最体面的做法。
“圣塞浦里安学校是最好的贵族学校,在那里毕业之后,你的伯父将设法让你进入伊顿公学,那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中学。”
旁边的美女老妈也劝说道。
对于什么圣塞浦里安学校,言末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伊顿公学了。
“伊顿公学是英国最好的贵族学校,英国王子就在那里就读,你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朋友。”
美女老妈好像担心刚才的话没有诱惑力,连忙又说道。
“英国的贵族学校,活活活,那里最有名的就是用教鞭抽屁股,你肯定会非常喜欢那里。”
言末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当然他的话,那对夫妻是绝对没有可能听到的。
虽然那个小女孩已经打定主意,重新做一个乖乖女,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毕竟仍旧有些关心,在小孩子的脑子里面,打屁股始终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英国贵族学校,就是那种允许用教鞭抽屁股的学校?”
小女孩忍不住问道。
一旁的言末自认早已经看透了这对夫妻的心意,很显然,这对夫妻对于这个女儿的教育已丧失信心,所以找个变相的少年监狱把女儿关起来,无疑这是最轻松的一种做法。
“这个─情况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样糟糕,英国早就禁止体罚学生,伊顿公学是很有人情味的学校,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那位父亲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不知道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听懂了吗?言下之意那也就是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言末在一旁解释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显然他都在歪曲事实,而这更引起了那个小女孩的恐慌。
那个小女孩原本就害怕,这件事情将会令她彻底失去父母的宠爱,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的担心正在成为现实,她的父母正渐渐对她变得严厉起来。
对于女儿的沉默不语,那对夫妻也丝毫没有办法,他们已经尽力给予安慰,或许让孩子稍微平静一些,让时间来抹平女儿心中的伤痕。
看到两夫妻走出病房,言末感到舒服了许多,更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刚才的一切显然让小女孩精疲力竭,以至于那对夫妻刚刚走出房门,她的意志便退了回去。
言末立刻接手了对于身体的控制。
“别再偷窥我的记忆。”那个女孩冷冰冰地警告道。
“放心好了,我保证还不行吗?其实那些我想要看的,全都已经看过了,虽然我不介意再重看一次,不过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愿意放弃。”言末连忙说道。
“stop─”
小女孩再一次尖声叫了起来。
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言末现在才注意到,这座病房相当豪华。
可州最好的医院,他也曾经进去过,不过就算是最好的病房,和这里也没有办法比。
整个病房只有这一张床,病床旁边堆着一堆仪器,房顶的角落里面安着摄影机。
“你家倒是相当有钱。”
言末自言自语地说道,当然他只是在心里说话,嘴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闭嘴。”
那个女孩不耐烦地说道,她现在越来越讨厌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了。
“对了,你过年的时候肯定收到了许多压岁钱吧,一般来说有多少?”
言末问道,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搜索那些记忆的时候不够仔细,很多有用的东西并没有多加注意。
“告诉你答案,你可以安静一些吗?”小女孩问道。
“其实有个人和你聊天是一件好事,有资料记载,现在的儿童以及青春期的少年缺乏情感,城市孤独症在未成年人的身上,出现的越来越多,你难道不感到自己的心理有些扭曲吗?我看过你的记忆,你比我小时候要有钱得多,不过我拥有远比你多的快乐。”言末说道。
“闭嘴吧,你想要问什么,我给你答案。”
那个小女孩无可奈何地叹道,她已决定放弃了,除非她有办法像那只猴子一样,一棍子打死这个啰哩啰嗦的死唐僧,否则她就只有忍耐再忍耐。
“今年的压岁钱我收了大概有十几万,过年的时候花费很大,刚收到就马上花掉了,具体的数字实在是记不清了。”女孩说道。
“十几万!”
言末惊叫了起来,不过他马上想起,两边的币值不一样,但十几万换算过来,至少有四到六万,他一年干下来也赚不了这么多。
言末又感到失落起来,看看别人的生活,再看看自己的经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你恐怕没有办法从我的手里弄到多少钱,虽然我的零用钱确实不少,不过我每个月用的也很多,而且上一个月我刚刚开过生日派对,那场派对就花了我几十万。”
小女孩的话让言末暗自咋舌,现在他总算相信,有钱人确实不把钱当作钱来看待。
“那想必是一场超级豪华的派对吧。”
言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差得远,真正豪华的派对得请明星来主持,请哪位明星出场还有许多讲究。”
小女孩不以为然地说道,此刻她的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些,和这个土包子说话,让她感到相当强烈的优越感。
一听到明星,言末已经连想都不敢想像了,虽然他不知道这里的明星出场是什么价钱,却总可以猜到那些明星是不会为了一点小钱做事。
那只有两种可能,不是用大笔的钱砸得他们心动,便是提出邀请的人士有着极大的面子,那绝对不是他这样的小角色所能够想像。
※※※
没有事情好做真是无聊透顶,言末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人,所以这个病房再显得豪华,他也不喜欢多待,可惜想要出院却由不得他决定。
幸好那个小女孩和他正好相反,相当文静,再加上还没有从忧郁和哀伤之中恢复过来,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意识深处沉睡。
拥有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对于言末来说,虽然不能够跑出医院,四处乱逛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医院在言末的感觉中非常小,从面积来说,和那边的医院根本没有办法比,除了一个小草坪外,几乎没有什么活动的地方。
四周的绿化倒是相当不错,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有钱,哪个城市不是千方百计搞些绿化?这是时尚,除此之外其中的利益也颇为可观。
看着那郁郁葱葱茂密的树冠,言末有些疑惑,这个岛每年都要经历至少七、八次台风,这些树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他好像没有看到那些树的树干上,有加固的东西。
朝着四周张望,四周的建筑物令言末有些失望,和他原本想像的并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这家医院和市中心稍微偏远了一些,周围看不到什么让人眼睛一亮的建筑物。
大多数建筑看上去,都有了一些年岁,外表灰灰的还拖着许多锈斑。
正当言末四处搜寻着,想要找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突然间,一阵黯淡的光芒从对面的窗口一闪而过,就仿佛有人在那间病房里面,按下了照相机的闪光灯一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肯定那并非是闪光灯的光芒。
不知不觉中,言末朝着那里走去,走廊上面一片忙乱景象,一群护士簇拥着几个医生,朝着刚才那阵闪光发出的病房走去。
言末很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心念一转,许多声音一下子进入了耳朵里面。
“还有必要吗?心跳都已经停止了。”
“总要做个样子吧,进行急救是我们的责任,至于是否能够救活,就看病人的运气如何了,我们是医生,不是阎罗王,该死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通知病人的家属了吗?”
“……”
※※※
“你看到有灵魂飞出来吗?我好像只看到一阵闪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苏醒,她轻声问道。
“你也看见了?”言末微微有些惊诧,不过他很快便猜到,这或许是因为有他存在的缘故。
“或许那个人已经升天了。”言末试图加以解释:“当然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以我的力量,并不能够看到鬼魂,要不然我应该已经看到许多鬼魂,在这家医院里面想必已死去了很多人吧。”
“stop─以后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那个小女孩阻止道。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我想好好研究一下人的灵魂。”
言末再一次滔滔不绝起来,他立刻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怒气,不过他显然并不打算闭上嘴巴:“这个课题对于你我都有好处,我或许可以从中找出脱离你的身体、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答案。”
听到这番话,那个小女孩不再表示不满了,她确实非常希望这个算不得凶悍,但确确实实非常讨厌的恶灵赶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