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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什么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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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您说什么傻话,医生说您恢复的很好,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要长命百岁,我和妈妈才开心呢!”戴雨潇伸出小手,像儿时一样调皮的抓抚了父亲日渐苍老的脸。

    戴正德想说什么,张张嘴却把嘴边的话吞回去,不想影响女儿此刻的心情。

    戴雨潇吃完饭,不想再钻回那个淡紫色的房间,躲到书房。

    翻开一本书,摆在书桌上,拿出一张纸打算做些摘抄,落笔下来,却是慕冷睿的名字。

    慕冷睿,慕冷睿,慕冷睿……

    不知不觉间,这个名字写了满满一页纸……越写越是烦躁,她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忿然丢在地上,再用力踩上几脚。

    纸团软塌塌的褶皱着身体,可怜兮兮的伏在地面,再慢慢膨胀回原态。

    心烦意乱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是压抑许久的声音,今日爆发了出来,却又极度闷胀不得完全爆破的声响。

    自己的家里,怎么会有这样异常的声响?

    戴雨潇蓦然一惊,站起身来,担心是不是孟良娴或者戴霜霖使诈,留下什么玄机在某个房间内,一不小心触动机关便会发生不可预想的意外。

    走到书房门口,隔着门板侧耳细听,那声声响过后,很安静,一切如常。

    走回到座位上,翻了几页书,心却安静不下来,脑海中满是慕冷睿的影子。

    “笃笃笃——”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

    还没等她开门,外面传来王妈焦急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老爷出事了,老爷出事了!”

    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步跨到门边,拽开门把手,王妈想推门而入,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

    “王妈,怎么了,我爸爸他怎么了?”戴雨潇焦急的问。

    莫非,医生所说的病情完全康复这话有水分?父亲的手术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成功?

    “老爷他……”王妈脸上闪现出惊恐的神色,不仅仅是焦急。

    戴雨潇不再多问,快步跑向父亲的房间。

    爸爸,爸爸,您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我们父女团聚还没多久……

    以后,还要好好孝顺您,我要做一个乖女儿,您不能残忍的剥夺这份权利。

    戴雨潇心中慌乱着,奔跑的脚步有些凌乱,偏偏父亲的房间在二楼,这距离,怎么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遥远。

    到了楼梯转角处,她一脚踏下去,却不小心踏空,整个身体骤然前倾。

    慌乱间,想抓握住楼梯扶手,却根本来不及抓握住,只能改变策略护着头。

    一头跌进楼梯间,整个娇弱瘦小的身体,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啊——”王妈从后面一路追赶着,却怎么都赶不上她滚落的速度。

    除了紧紧抱住的头,几乎各个部位都与木质的楼梯板亲密接触。

    痛——每一处肌肤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痛感,全身的细胞都争相传递一个消息——痛。

    肉质的皮球一样,从楼梯最上层滚落到最底层,而且是在佣人的关注下,恐怕这是最糗的事情了吧?

    直到滚到了底层,戴雨潇还是保持着皮球的形状,身体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发丝从抱紧的双臂间滑落。

    这样子很像一只刺猬,可惜的是,刺猬浑身长满刺,即便跌落下来,也有满身的刺护体。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衣服。

    “二小姐,二小姐!”王妈呼唤着,俯下身想把她搀扶起来。

    头脑一片混沌,全身散架一样的疼痛,越是这样,越不敢将身体舒展开来。

    生拍一不小心,舒展开来,便真的散架,再也拼凑不起来,如同一只被扯碎的布娃娃一般,难以拼凑。

    头脑一片混沌,失去思维的能力,除了清晰的痛感,没有别的感受。忘记了为什么会手足无措的跌下来,忘记为什么会奔跑。

    “二小姐,二小姐,快点起来,老爷他……”王妈焦急的呼喊着,欲言又止。

    啊?什么?爸爸?戴雨潇恢复了意识,一侧身,腾出一只手臂,在地上用力一撑,站起身来。

    即便站立不稳,也要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她要去看父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妈如此惊慌。

    走的过程中才微微睁开眼睛,却有一股黏糊糊的液体,迷蒙中视线,视野中一片猩红。

    王妈也才注意到,刚才她一直抱着头,根本看不到面部表情,什么都看不到。

    “啊!二小姐,你受伤了,头在流血!”王妈慌忙伸手去遮掩伤口,血还在一股股的流出来,十分骇人。

    戴雨潇顾不得这些,脸色苍白的冲王妈摆摆手,伸出纤弱的手在眼前一抹,眼前的猩红色暂时消失,手上却染了一手猩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用手臂紧紧的抱住头,怎么还是跌伤了?

    全身的其他部位,虽然很痛,却没有出血。越是刻意护着的部位,越是容易受伤?

    现在,哪里还有犹豫的时间,哪里还有查看伤口的时间。必须迅速赶到父亲的身旁,刻不容缓。

    鲜红的血又顺着额头淌下来,浸湿了鬓前的秀发,越过如同远黛一般的淡眉,黏湿了眼皮,显得厚重。

    她只能再用纤弱的手,一抹,满手的猩红,满手的黏湿。淌出的血液,慢慢在掌心变冷,让她的手心一片湿凉。

    这走廊,怎么那么长,那么长,让她感觉有万里之遥,艰难的走了那么多步,怎么还没有到达父亲的房间……

    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再次跌倒,王妈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她。

    “谢谢你,王妈……”渐渐失去血色的唇瓣,吐出无力的话语。眼神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