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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越南的陈世美
想到李老板刚才提到了问题,白世雄也胸有成竹的说道:“就算越共敢铤而走险,那你们还可以在越共控制区内制造借口。只要有了开战借口,琉球海军、台湾海警支队和南华海军就可以对他们展开报复性打击。”
看着韦永成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李老板严肃的告诫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琉台南坚决不能卷入这场战争。”
韦永成沉思了片刻,随即苦笑着说道:“李先生,您认为越共能坚持得下去吗?”
随着李老板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老板真不知道南方盘踞着三个潜在的敌人后,**还会不会给越共提供支援。越共如果不能做大做强,世纪工程三大项目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李老板可不认为**不会与印、缅、法三国联手,一劳永逸的解决三大威胁。
“韦先生,越共能不能坚持的下去,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李老板想了想之后,突然笑道:“这一点联军情报局比较有经验,我想唐先生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也只能这样了”
李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韦先生,给我们介绍下胡志明那个人吧。”
韦永成是何等人物?哪能不明白李老板的意思?看似随随便便的一个问题,其实是对他的考验。比较“南进”命令下达后,韦永成就要跟越共打交道,如果半岛项目领导人都对胡志明一无所知,那世纪工程指挥部就要换人了。
“胡志明只是一个化名,他的原名叫阮生恭。”韦永成整理了下语言,侃侃而谈道:“阮生恭出道时,越南反法的派系是两潘,一个叫潘佩珠,这位是暴力抗法派,东游系,游学东京,和孙先生他们混在一起,**啊,共和啊,也就是现在的越南国民党。
另一个叫潘周祯,他是维新变法派,西游系,游学巴黎,走国会协商路线,这派到后来是保皇的,与法国和日本都相对比较合作的大越党。”
事实上李老板对此还真是一无所知,韦永成的话音刚落,就忍不住的笑道:“看来跟国民政府还有点关系啊?”
韦永成重重的点了下头,微笑着解释道:“不但与国民党有关系,而且与**也有着深厚的渊源。”
李老板的心思活络了开来,如果越南真有一个像韩国流亡政府复**那样的组织,对琉台南三地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阮生恭出道时是西游派,这和他的出身背景有关。因为他的父亲是士绅,当过阮氏王朝的礼部承办,相当于教育部科长,什么儒学,道统等等都是懂的,尊王攘夷也是想的,但是在给子女人生规划时,送自家孩子去东京玩炸弹,学爆破,那是不可能的。他送阮生恭去法国学海运商科,指望孩子走一条将来前途平坦的阳光大道,也是人之常情”
看不出来,韦永成还挺幽默的,这让李老板对他的好感大增,递上了一根香烟后,饶有兴趣的听了起来。
韦永成点上了香烟,继续说道:“阮生恭开始也是沿这条路线走的,海校毕业,上船实习,在船上当厨师。跑船跑了几年,纽约,伦敦,马赛,反正世界各地都转了一遍。几年之后国籍到手,厨子阮生恭有了合法身份,也就不用在船上掂勺了,所以就登岸正式当上新巴黎人。
不甘寂寞的他又去拜会旅居在巴黎的潘周祯这些前辈世伯,通过他们穿针引线,一来找了份更体面的工作,在照相馆里学摄影。二来更结识了法国议会里的那些亲越议员;这样一来,既能背个相机在塞纳河边转转,替女模特儿照照,装个艺术家,又可以时不时到咖啡馆逛逛,和那些左翼社会党议员摆摆龙门阵。”
白世雄回过头来,忍不住的苦笑道:“博文,你别说,他的青年时代过得还挺潇洒。”
“是啊,我们都忙着跟鬼子拼命,哪有时间像他那样享受啊”李老板点了点头,大言不惭的同意道。
白世雄是不折不扣的抗战英雄,这一点任何人都不敢否认。李老板之前是前远征军的少校参谋,谁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真刀真枪的跟鬼子干。但不管怎么说,能在国家存亡之际穿上军装并出现在战场上,那他都是抗战的英雄,至少韦永成是这么认为的。
李白二人的两句简单对话,让韦永成顿时肃然起敬。见李老板示意自己继续往下说,便继续介绍道:“人生不一定都按既定轨道发展,阮生恭和左派社会党混得越来越近,又赶上一战结束,苏俄上位,开始输出**。
法国社会党里的激进派,脱党成立法共,阮生恭正好和这帮人熟,顺理成章也成为法共首批党员,然后又碰上旅法少共,可以说他在**内的资格,比周平还要老”
韦永成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阮生恭后来被派到莫斯科国际部,之后就是特派员生涯。当时正赶上国共合作,鲍罗廷当上了广州政府的首席政治顾问。而他则负责协助鲍掌管**内的事务。
在此期间,越南独立运动也很热闹,除了老一辈的二潘主流派之外,底下的小组织,小堂口遍地都是。其中有个叫心心社的帮派,人不多,但名气很大。他们是搞恐怖主义的,刺杀法国总督等等,使得他们在越南激进青年群体中,很有名气。
阮生恭在莫斯科受了那么多年的培训,已经是个很成熟的运动专家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盘口有搞头,值得下本钱。
于是他开始想办法把这个堂口招入麾下,想要拉别人入伙,靠什么?一靠钞票,二靠交心。钱与势都是不愁的,他是鲍手下最当红的人物,在广州批房子,批经费,批资源,开香堂都没有问题。至于人脉交情,人心的契合,那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为了这个,阮生恭可算是用尽了办法,包括他自己的身体也都豁出去了。”韦永成清了清嗓子,神秘的笑道道:“阮生恭本身在越南是有未婚妻的,叫做阮清玲,后来不幸被法国人杀了。但阮生恭是个用情专一的痴情汉子,他在莫斯科听说后曾发誓终身不娶,以告慰亡妻。
可到了组织利益的面前,阮生恭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心心社在组织系统上算是老潘越南光复会(越南国民党)下属的二级行动组,怎么把他们拉过来,成为自己开帮立业的基础,关键人物在心心社的骨干阮公远身上。
怎么和阮哥交心,阮嫂有个金兰姊妹,叫做明雪。明雪家世好,从她父兄那条线可以直通孙先生,从她自己这条线,又和阮哥阮嫂,心心社连在一起。阮生恭终于打定了主意,牺牲自己。
据说婚礼搞得很盛大,什么孙夫人、鲍夫人,岳夫人,豪门贵妇统统都来了。面给足了,钱给够了,心交透了,心心社的人马就来了。然后以此为基本班底,开始搞政训班,组织宣传文攻武卫,培训基干。阮生恭作为导师的地位开始夯实,编了本名为《**之路》的教材,专讲技术。”
“呵呵,有点意思”韦永成刚说完,李老板就哈哈大笑道:“真看不出来那个干巴老头儿,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是的,李先生,其实他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狡猾的多。”韦永成掐灭了烟蒂,继续介绍道:“这个阶段过去,骨干们回国,各自去搞实践,建组织拉队伍。**过去,低谷自然就来。北伐,清党,一件事接一件事。鲍罗廷都要跑路,阮生恭自然也得转进。
他就跟着宋国母一行跑到了欧洲,后来又被莫斯科指派到泰国越侨区搞活动。我们经过仔细分析,发现胡志明这么多年来的活动有个特色……那就是环越游,但就是不入境,保存自己,气死阶级敌人。
进入30年代,跑到香港,会合国内各地组织首脑,开始正式打出招牌,旗号很大,开始叫越共,后来觉得不够,干脆叫印支共,目标是将来把法属印支三国完全吞掉。本想着不入法境,就不会出事,谁成想,总部设在香港的组织被英法扫荡,暴露了。结果被抓,关在赤柱。”
“后来呢?”
李老板这才发现韦永成不是一点两点有才,就他的水平当东海大学历史教授都没问题。如果不是他要负责半岛项目的话,李老板还真不好放他走。
“西方的法制本身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绅士会被法律困死,而流氓却可以把法律玩死。”韦永成长叹了一口气后,苦笑着说道:“具体可以参看那些赤色分子在野时期,一旦被抓,不管是在租界还是法庭等等地方,都是尽量借着打司法程序,钻法律漏洞,装人权,蒙混过关。正因为他们有了经验,到了自己掌权的时候,天真的人想和他们探讨司法正义时,什么司法独立,公平审判,陪审辩护,媒体监督统统都没了。”
白世雄点了点头,不无遗憾的叹道:“看来他是有惊无险了?”
“事实证明他的婚姻是非常成功的,他的大舅子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和当时港督的太太以及皇家大律师公会都有交情。但阮嫂对他遗弃明雪,不断另结新欢的事是有成见的,所以并没有立即出手相助。”
韦永成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苦笑着说道:“不过阮生恭有办法,他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叫做志明,表示自己矢志念明,对失散中的明雪仍旧一往情深。不说要人捞他的事,只说死后交代要如何与明雪天人永隔之苦。阮嫂一看狱中家信,心软了,帮他吧,请律师,用交情把他捞了出来。”
“他娘的,原来胡志明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李老板可不认为韦永成在说笑话,顿时惊叹了起来。
白世雄摆了摆手,不屑一顾的说道:“博文,这没什么,**宣传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就差把死的说成活的了。”
李老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笑道:“韦先生,那个陈世美后来呢?”
“胡志明出来之后,转了几个圈子,还是回到了莫斯科。结果他的运气很不好,那里正在搞肃反被捕之后,还敢回来,是不是帝国主义的卧底,所以又进去了。三人专案小组,一个汉人,两个毛子。汉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康s,康说杀,毛子建议再看看,关键是这两个毛子和康派系不同。”
白世雄点上了香烟,摇头笑道:“主审之间闹派性,看来他又走运捡了一条小命了。”
韦永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命是暂时保住了,可运却还没有转过来。审判结束后被冷藏几年,期间外面是风起云涌,越南国内的留苏学生纷纷到来,他们已经能直接和共产国际联系上了,他那个冰冻的前辈还算老几。
更可悲的是,阮明雪也来了,不过她压根不提和前夫重修前缘的事,反而和留苏的越南新领导黎鸿峰高调结婚,好像胡志明不存在一样。”
“一夜之间,党权和老婆都被姓黎的拿走了,就剩他老哥自己光棍一根,一无所有。”李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感慨万千的说道:“不得不承认,那个陈世美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越南和我们中国在很多问题上都惊人的相似。”韦永成微微的点了下头,异常严肃的说道:“30年代**当权派丢了根据地,要万里转进,所以毛来了机会。胡志明也是一样,他在莫斯科吹西北风时,黎鸿峰那批春风得意的留苏派,在回越南搞实际工作中,因为实力对比还差的很远,结果被法国人一锅端,死的死,抓的抓。
这导致在资历上本可取胡志明而代之的一代人全军覆没。斯大林一看东南亚这边无人可用,而且又是二战,总的派人去吧,看来看去,这还有一位。胡志明败部复活,迎来了第二春。”
韦永成顿了顿之后,石破天惊的说道:“事实上不但我们在打越南的主意,军统、中统、粤系都在打越南的主意,而且有着很悠久的历史。”
“韦先生,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越南国民党可以算是中常会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不但接受中央党部的指导,甚至还相继组建了中统、军统等秘密组织。”
不等李老板发问,韦永成便继续说道:“军统不止一次的想除掉胡志明,甚至还在我们广西成功抓捕到了他。但粤系的张发奎想着通过与越共合作,加上自己控股的其余两个越南派系,既挤兑重庆直属的越南帮,又可以在战后为粤系在越南开一片新天地,才不遗余力的把胡志明捞了出来。”
只准备了一桌饭菜,却来了两桌客人李老板可不认为张发奎和薛岳不会跟着往越南跑,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想到这些,李老板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回头问道:“原哲。粤系那边有什么动静?”
一直保持沉默的丁原哲,连忙汇报道:“李先生,粤系正夜以继日的在海南岛构筑防御工事。不过他们也有一个撤到越南的备用计划。”
“叶先生知道吗?”
“知道,情报局也已经制定了妥善的应对方案。”
李老板这才松下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韦先生,您继续说。”
韦永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发奎对胡志明很好,送了个女电报员给他,叫做顺姐,还给胡志明生了个女儿。在张发奎的一通搅和下,胡志明成立了越盟,里面越国党,大越党,越共什么党派都有,整个儿一个大杂烩。
二战结束后,胡志明最有利的地方在于他有中国战区方面的正式名义,还有美国战略服务处oss(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前身)的背书,属于正规的接收大员,顺势打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旗号,劝退越王保大皇帝,八月建国,首都定为河内。”
李老板冷哼了一声后,淡淡的说道:“这就相当于越共偷了中美盟军的车票坐汽车,便宜事都被他一家给占了。”
“是的,李先生。”韦永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别的派系当然不干了,国会里骂成了一团。这里还没吵完架,法国人又回来了,以北纬17度划分南北与中**队分别接受日本投降,法国在南,中国在北。
正儿八经的**来了,本来**只要稍稍支持下越南国民党,那越共也就结束了。可恶的是来得是卢汉的滇军,和张发奎一样,他宁愿与越共合作,也要防备亲军统的越南国民党。
胡志明又过一关,但北方的太上皇是滇军。越国党依旧在国会占多数,他又想了个主意,越共开始联法制华。向法国表示善意,推到中法进行外交斡旋。。”
韦永成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当时蒋委员长的算盘很简单,滇越铁路和海防港到手,本国租界收回,海外租界搞好,侨民护好,云南王拿下,滇军去东北,大便宜都有了。至于未来,法国人必定和越共翻脸。但民主化过程还要继续,越共完蛋,国会里到时全是越国党,他们是搞独立,还是体制内运作,还不都是像之前那样接受中常会的指导?想想合算,就默认法军重回北方。”
李老板反应了过来,便忍不住的问道:“韦先生,您是我们本来就有个合理合法的借口留在北越?”
“是的,只是委员长忙着剿共,放弃了这个机会罢了。”
“啪”李老板在桌子上狠狠的来了一拳,痛心疾首的叹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如果那时候能象征性的留下点驻军的话,那我们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韦永成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李先生,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越南国民党有没有实力?能不能扶持得起来?”李老板沉思了片刻后,急不可耐的问道。
“我还是接着刚才那段说下去吧。”韦永成想了想后,继续介绍道:“法军一来,越国党按蒋委员长的指示开始闹国会,逼越共政府抗法,不打就是越奸,打了你的本钱就要赔光。可没想到胡志明更绝,他开始和法国谈判,军舰上谈还不够,还要跑到枫丹白露去谈。
谈出个成为法兰西联邦下属印度支那联邦里越南自治领的结果,二级自治的消息传来,舆论一片哗然,越南国民党们爱国心泛滥,竟然脱离联合政府,首先武装抗法,结果被法国人联合越共给消灭了。
反过头来,胡志明还信誓旦旦的宣称越国党在关键时刻脱离统一战线云云,再表白自己是学地中海的布列斯特经验,他的真实想法是想像法共似的,捞点便宜,搞区域自治。但法国人不是傻子,怎么会单留一个越共和自己分蛋糕,接着打越共。”
“这么说来越共的形势岌岌可危了?”李老板暗骂了胡志明一句真他**无耻后,淡淡的问道。
韦永成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的,照现在的趋势发展,越共或许都撑不过六个月。”
李老板与白世雄对视了一眼后,不得不苦笑着说道:“尽管他是个陈世美兼超级王八蛋,但我们还是不得不给他提供秘密援助。韦先生、原哲,事关几百万华人的安危,在给越共提供秘密援助时不要舍不得钱。”
“只要他们能坚持一年,我想**方面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不等韦丁二人开口,白世雄便胸有成竹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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