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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又温柔的看着夏天,轻声的问道:“妹妹,疼吗?你和爷爷通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有和我说呢?怎么受伤的啊?要是不行,这次你和爷爷奶奶会B市,咱们去找B市的专家好好看看。”旁边的路憬中听着自家老爷子的话,瞬间有些吸不上来气。
路憬中心里哀嚎到,这个算什么?有了孙女不要孙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过河就拆桥啊!哼,还瞪我,我就不信,夏天这会就会愿意叫你爷爷,哼!哼!哼。楚天看着旁边一脸我嫉妒的表情,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看来路憬中没有骗自己,路家一点在不稀罕男孩子,更多的稀罕女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家庭,明明一般的世家,都比较喜欢男孩子,在路家,这条恰恰相反。真是,让人有些好奇,这样的家庭,剩下没有见到的几个人,会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他心底更多的是感动,路家这样的态度,不正说明了,就算以后夏天和自己生活在路家,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而原本还是很镇定的爷爷奶奶,已经满脸的泪水,两个老人看着被自己和楚天夹在中间的夏天,心里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出口的苦,他们找到了儿子的骨血,却再也见不到儿子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无非就是少年丧父,中年丧气,老年丧子,虽然老两口知道他们所谓的失踪,只是一个官方的答案,但是一个人十多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搁谁都会知道结果了。
他们从来不再孙辈面前提起这个失踪的二儿子,只是,老两口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消失整整一天,以前,路憬中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自己把化验结果告诉父亲的时候,老爹才给自己说,老两口心里的伤疤,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原本以为,他们还有弥补的机会,谁知道,最后得到的消息居然是,早在十几年前,夫妻双双失踪了。
而他们的骨血更是天各一方,甚至,还有一个宝贝的小孙女,这个孩子,本来应该在路家快快乐乐的长大,有爷爷奶奶疼着,父母伯伯疼着,兄弟们护着,单纯快乐的长大,但是现在,她却独自一个人被人领养在那样一个小城市中,孤独的长大。他们对不起小儿子,更对不起这么优秀的两个孙子孙女。
楚天看着满脸泪痕的两个老人,心里也有些伤感,夏天因为那一场病,很多东西都已经记的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自己把一切的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父母,找到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兄妹分离的凶手,他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他该有的惩罚不会少。到时候,他一点也不在意借用路家的助力。
夏天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位老人家,有些黯然,自己虽然还是记不清那段记忆,但是偶尔梦境中的片段,让她能把一个事情的大概拼凑起来,基本上,她可以肯定,自己应该就是路憬中说的那个小乖,但是,在自己心底,还有一点小小的不肯定,在没有找到妈妈之前,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些就是自己的过往。
路父看着在那里伤心的老父老母,心里真的有些难过,之前决定来的时候,他就反对两个老人家过来,不仅仅因为身体原因,还有就是,见到夏天和楚天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想到小弟,这样,肯定会对身体有些不好,虽然家庭医生打了包票说过,两位老人家身体没有问题,但是谁都知道一个常识,怒伤肝,忧伤肺,悲伤肾,气伤心。
医生说的再好,也不能不承认,而他们见到夏天和楚天的那一刻,谁就能说,不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这本来应该是好事情,要是因为见到夏天和楚天,才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以后他们兄妹在路家,基本上就是一个尴尬的身份,所以,在上飞机的前一刻,自己还在和其他两个兄弟劝阻,但是两位老人家,就是不愿意。
作为儿子,他们的话语权实在是没有什么地位,更何况,他们苦等了半辈子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比去了解这件事情更重要,所以,在他们的劝阻无效的情况下,两位老人家,还是跟来了,但是原本的警卫员已经换成丛哥,有他在,他和其他兄弟能放心不少。
“爸,妈,你们先别急着伤心,两个孩子还站在那里呢,总不能一直让站着。”路父路博宏看着站在那里尴尬的两个孩子,还有紧闭双眼的老父以及已经泣不成声的母亲,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憋屈,这样的事情,原本不应该在自己家里发生,但是,在那样一个动乱的年代,就算是他们这样的世家,也会有些照看不到的时候。
而自己的二弟,就是在那场动乱中,消失在自己家人的面人,作为唯一记得这件事情的大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当时二弟是和自己出去玩才丢的,为了这件事情,老父第一次用家法惩罚自己,而自己也因为那次惩罚,差点命归西天,而自己也在那件事情之后,瞬间的长大成人。
每每夜晚,老母亲照顾好自己,走出自己的房间后,总会情不自禁的走去二弟的房间,坐在二弟躺着的床上,抚摸着床上的一切,默默的流着眼泪。当听见门口有脚步声的时候,她总会幻想着是她的二儿子,当时的母亲,肚子里还正怀着小三和小四,医生无数次的嘱咐,不能太过伤心,否则会有流产的危险。
为了这个,母亲才悄悄的把关于小二的记忆,以及自己的伤心藏在心底,当小三和小四出生后,老父笑了,笑容里有很多的欣慰,这个笑容是自从小二失踪后,第一次笑,为了不让母亲伤心,父亲甚至要求家里的人,不能在提到二少爷这几个字,但是对小三小四的要求却一点也没有松懈,甚至,在小三小四上小学期间,从来都没有单独出去过。
动乱结束,他用尽一切方法,千方百计的寻找,但是,二弟的消息就像泥牛入海,渺无音讯。每每老父的下属或者好友回B市,他都能看见老父一个人坐在客厅独自抽着烟,看起来是那么悲戚,但是,第二天,他仍旧做着那个让人敬畏的领导。私底下,他不知道拜托过多少人,但是,这么大的国家,谁知道二弟究竟在那里。
渐渐的,家里的下人们也忘记了这个家里曾经还有个很可爱聪明的二少爷,只有老父老母亲,他们总会在老二丢的那天消失整整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丛哥,就是老父老母亲其中一年,不知道在那里带回来的,后来,原本每年的只有两个人的活动,加上了丛哥,在后来丛哥当兵,进了保密单位,几年后,因为一次任务,右手受伤,不再那么灵活,才退了下来。
本来他可以进其他单位的,但是丛哥选择了退出,就这样,一直像儿子一样,陪在老父和老母亲的身边,给他们了一些寄托,所以,丛哥在路家,基本上算是他们的兄长,有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搞不定的事情,交给丛哥,绝对一次搞定,尤其在小三小四初高中后,每次捣蛋后,基本上都是丛哥全解老父。
“是是是,老太婆,找到孩子,是开心的事情,我们要笑,不能哭。你看两个孩子,也快被你吓哭了。”路家老爷子听了儿子的话,缓了半天,才轻声的全解着坐在旁边哭泣的老太太。自己的妻啊!从嫁给自己,除了自己退休后,生活过的还算安慰,前半辈子,基本上都是在风雨飘摇中度过。
这些年更是为了小二的事情,伤心伤神,小二的房子,也在她唯一的一次要求下。一直留着,不曾叫一个人进去过,每每收拾都是她自己来,但是每一次,当她收拾完小二的房间出来,自己都能发现,她那哭红的双眼,这次,大孙子告诉他们,找到一对兄妹,身上有路家人特有的标记,自己就知道,他们要和小二团圆了。当老妻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儿孙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当小三小四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除了老大这个兄长外,还有一个不知道在那里的兄长,都有些惊讶,家里从来没有人提及过这个兄长,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老妻把小二房间打开给所有人看,当自己时隔三十多年,再一次走进那间房子的时候,心里的震撼,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那里的东西,都原原本本的放在他们的老地方,甚至,老二最后一次玩的积木,也被老妻原模原样的放在他的书桌上,床上的床单,还是小二那时候最喜欢的那个,被子也跟小二走的时候一样,自己看着都有些心碎,第一次,在儿孙面前,搂过老妻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无声的哭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