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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的飞快, 墙上的挂钟很快指向了六点三刻。
两个人不得不从房间里出来, 下楼去吃晚饭。
餐桌上只坐着邵太太和沈瑛以及沈瑛和邵二的孩子, 更之前全家人都在的时候相比,冷清了许多。
邵二在外面忙着没回家,豫光更是终日不见人影,振康在外面摄影也还没回来, 玉凝尚在房间赌着气不肯出来吃饭。
餐桌上,邵太太看着邵四逗邵二的孩子, 忍不住又催促他们夫妻道:“你们结婚也有半年了, 是时候生个孩子了, 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别只顾着贪图夫妻享乐, 传宗接代才是大事。”
“是。”静姝低着头,似乎是鼻子里嗯出来的声音,下楼前, 才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旁边面无表情的邵四突然笑了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邵太太盯着他问。
“母亲说的是,我们会努力的。”邵四忙说。
沈瑛在一旁笑。
静姝斜了他一眼,耳朵不由红了。
吃完饭,皎皎和霜如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热水,见夫妻两人前后脚进了门, 都心照不宣地退了下去。
“已经答应了母亲怎么办?”邵四从容不迫地解起衬衫的纽扣,顷刻间,衬衫的扣子就全开了。
“下次还是不要在家里了免得中途被打断扫兴, 好不好?”他随手一扔,白色的衬衫就稳稳地落在了床上。静姝则避开他的目光,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笑着走进了浴室。邵四后脚跟进去,不由分说便把人抵在了墙上。
回想起最初的那几次,哪有现在这样疯狂,不断辗转着地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经不起这种大开大合的冲撞,死死攥着枕头咬着牙,却还是忍不住哭了,所幸外面忽然下起了暴雨,盖住了房间里那些无限旖旎的声音。
最后不知道何时睡去的,早上醒来时,他人已不见了,后来听皎皎说,他七点就出门了。她看着墙上已经指向九点的挂钟,不禁懊恼:为什么迟到的那个人总是她而他永远不会迟到?
***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医院里决定组织一场中秋晚会,每个科室的人都要派人报名参与,一旦报了名,就必须上台表演节目,医院还提前把丰来剧院那天的场子给包下了。静姝还在幻想着届时和邵四一起如何过,一个外科男医生跑过来笑盈盈地告诉她道:“苏静玉,咱们这里女医生少,男医生又都没什么才艺,所有的女医生的名字都报给组织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呀。”
静姝感到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拿着公用德律风,给邵四拨了过去把这事告诉了她。邵四节日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紧急的工作,本是预订了一处度假地和她单独过的,听了她的话,鼓励她道:“那你就好好准备给大家表演吧,我也想看看我太太表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过正巧,我那天也有事情,可能要晚一点去看你表演了。”
幸好静姝懂得一些歌唱的技巧,也有前世的舞台经验,便没有什么觉得好担心的了。算上她,恰好是有四名女医生,更巧的是,其中一名唱歌可以,便和她组了队。时下刚好有当红的歌星别处心裁,用英语演唱中国的戏剧《王宝钏》,她二人遂决定效仿着唱上一出。
仅排练了两次,效果出奇的好,两人十分默契。原来那个女医生家里的父母都在戏班子里工作,打小她跟在一边耳濡目染,因而懂得唱歌。中秋这天,上了舞台,两人的表现相当不俗,收获了不少鲜花,台下掌声不断;下了台后,大家都连连称赞,说比当□□星唱的动听,别的科的男同事纷纷来问姓名,在得知她两人一个已婚、一个有男朋友之后,倶是欢欣而来,失望而去。
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静姝倒是心无旁骛,一下了台,马上就想到了邵四,他说他会来看她,可她的视线在四处寻觅了好久,始终都不见他的身影。
她知道,即使他来了,为了避免被更多的人看见认出来,只会远远地寻个没有人会察觉到的角落里坐着欣赏。她于是又朝那些没有人会在意的角落里望去,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晚会转眼就结束了,到了散场的时候,静姝没有随着众人一起散场,大家都只知道她家庭条件似乎不错,每天都有人接送。
眼看着观众席上的人越来越少,她始终没看见邵四的影子。除了她之外的最后一个观众也离开了,看着一片空荡荡的座位,她突然有点失落。正打算收拾东西出去,耳边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
那动静仿佛是在头顶。她抬头望去,惊异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二楼,二楼上竟还设了一间雅座,雅座外面都用帘子围起来了,而邵四此时正站在那帘子外面倚着栏杆,含笑望着她,也不知他暗里偷偷观察了她多久,刚刚没有人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这样看着她一片茫然失措如同丢了魂的模样?
静姝定定站着不动,邵四转身又进了帘子,不一会就出现在她面前。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头上配了顶与西服同色的礼帽,站到她跟前的时候,身姿笔挺,他忽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朵玫瑰,送到她跟前道:“小玉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她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来,嗔怪道:“你怎么只给我一支玫瑰呀?”话落,忽然觉得这场景这话语都似曾相识,再细细一想,这不是之前做过的梦吗?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但也差不了多少,再联想到他们两个的初次,也是曾经在梦里梦见过的,她心中只是一惊。
邵四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才放下道:“小玉想要多少,我都买了送你。”
静姝咯咯笑着,投入到他怀中,把脸埋在他胸口撒娇似地蹭起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找了好久都……”剩下的话语淹没在他的吻里。
他干脆把她抱起来。她乖乖抬了两条腿紧紧缠上他的腰身,双手再攀上他的脖子。两人就这么站在场地中间,堂而皇之地吻了起来。
虽是中秋,今夜的天色却不怎么好,灰蒙蒙的看不见月亮。
邵四揽着她慢慢从剧院里踱出来,往车子停靠的地方走去。
她一路嘴角都噙着笑容,唇瓣因为刚被用力吮过的缘故愈发红润润的了,半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
半路里,他们撞见了一个人,是邵四身边的副官卢舢,卢舢见他夫妻二人满面笑容,尤其是他们的长官夫人,那脸颊就像是春风里的桃花,他不忍打扰他们,可是眼下有件紧急的事情,他不得不打扰他们。
邵四见卢舢一脸紧急的神色,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卢舢到他耳边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邵四转身对静姝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让卢舢先把你送回家去。”
“什么事情?很紧急吗?”她忙追问。
邵四点头,交代了卢舢几句就撇下她匆匆离开了。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总是隐隐有种不安。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明明是焦虑万分,可迷迷糊糊地却像是睡着了进入了梦里一样。
梦里是一个大雨天气,雨如瓢泼,街上都没什么行人,忽然就听见一阵凌乱的枪声,随后场景一转,仿佛到了一个服装店,就像丽裳那样的,店子里的衣架已经东倒西歪,四五尺高的落地镜子全部碎了,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墙上悬挂的匾额也掉在了地上,随后就是满地的鲜血,再循着鲜血的源头看过去,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面容,只见胸口中了弹,还在汩汩地往外淌血,她心底里一阵寒意,顿时两腿发软,头晕目眩,努力地睁大眼睛,却觉得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面孔越来越像豫棠。
她一下子惊醒了,浑身大汗淋漓。墙上挂钟的指针马上将要指向午夜十二点,枕畔还是空荡荡的。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去,顾不得穿鞋,跑去开了门,邵四站在门口,见了她,眉头一皱,将她的人打横抱起来走向床边。
“地上凉?你怎么不穿双鞋。”
她摸着他的衣袖,感觉他浑身都湿透了。“外面下雨了吗?”
“是的。”邵四道,“我回来换身衣服。”
“你还要出去?”
邵四正在脱自己身上的湿掉的衣裳,听着她的声音像是在哭,忙停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她,果然看见她在落泪。
“怎么了?”他伸手替她擦了。
“我要你今晚留下来,不要再出去了。”她一下子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
邵四道:“我真的有事情,听话,你在家里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说完拉扯她,“我身上又脏又湿的,你再抱这么紧,你身上的干净衣服也都会湿掉的。”
“那就赶快脱下来。”她伸手就去解他的衣服,先把上衣扒了,又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邵四没阻止,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解。
她拉开那拉链,心中陡然冒了个想法,伸手摸住。
邵四不曾防备,眉头皱起,险些哼出了声,随后笑着制止她道:“明晚再闹。”
“我想要了,现在就想。”她像条八爪鱼一样迅速往他身上贴。
邵四推拒了两次,她却继续像条蛇一样把他缠得越来越紧,害得他都快呼吸不过去了,最终还是没能过得了她的美人关。
他没有十分耐心,动作也无比轻狂放纵。
只一心想着速战速决。
哪知正准备全身而退,她主动又送上来了。
她的身体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害的他沉溺其中,始终是逃不出她的“魔掌”。
但此时才是叫他大开眼界。
她坐在上面,两手紧紧向后抓住他的脚踝,仰着头,头发在背后荡着,轻轻扫着他的腿,仿佛是噬肉的蚂蚁一样,直咬到他心上去。
更开眼界的还是在后头。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怎么那些姿势都跟豫光给他的那书里画的是一样的,她不会是发现了他私藏的书吧。
他终于忍不住,腾起身来,“小玉,你就是想害我违反纪律。”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狠命地动作起来。
她一晚的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耳边回荡的全是自己的婉转娇吟,第二天一早,已记不得都用了哪些姿势,只唯一印象的便是自己那两条长长的腿一路乱动着,从他的腰往上、再被架到他的肩上,脖子两旁,最后则是被压在自己脖子两旁。
无数个顶峰失去意识又醒过来。
邵四半夜人还是离开了。
她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
外面的依旧是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