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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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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儿收起折扇,拨弄了一番额前刻意垂下的一缕黑发,而后清了清嗓子,满眼赞许地看着林五,昂首道:“嗯,还算不错,有本公子丁点儿的风采。但若要与本公子的惊世之容相较,却是云与泥之别。”

    “大哥,您这不是折煞我林五么?能有您哪怕一丝丝的风采,我林五也是死而无憾,哪还敢存半分与您争锋的念想!”林五连忙又将腰晚低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错,知足是为惜福。老二,有前途!大哥看好你。”小狗儿拿着折扇轻轻在林五脑袋上敲了敲,而后终于将目光看向了楚云。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嫉妒!不过,这也怪你不得,换做任何人,若是亲眼目睹我的绝世风采,都会自惭形秽,从而羡慕妒忌恨。这是你们人之常情,慢慢的,你就会习惯的。”小狗儿嘴角轻翘,又哗啦一下打开了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着。

    “啧啧,换了个新马甲,便一朝得志,欲试天高,我真是羡慕得紧啊!”楚云把嘴一撇,没好气地说道:“小坏蛋,别臭显摆了,赶紧仔细看看这方小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小狗儿“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挺了挺胸膛,一本正经地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本人真凰,日后称我真凰公子便可!”

    “真黄?我看你不黄啊!”楚云愕然。

    “是真凰,凤凰的凰!”小狗儿白眼大翻,哼声道:“你好歹也是大燕武院的学生,却是胸无点墨,不知圣贤书,我都替你臊得慌。哎,罢了,这世间哪还能有像本公子这般颜值惊世、又胸有乾坤的人物,是本公子对你的要求太高了,得改!”

    未等把话说完,自称真凰的小狗儿身形突然加速,径直来到了绿雨汇集而成的小水塘旁,细细查看绿水塘边的伞盖小树。

    楚云不明所以,但随之跟了上去,和白晶、林五和黑牙一起也端详起这棵奇怪的小树来。

    “母气化雨,果真是神异,居然能省去至少万年的滋养以及元液抚润,径直让灵种长成了育灵树!”真凰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由衷感叹。

    “你说这棵数便是育灵树?是由我那颗灵种长成的?”楚云惊讶出声,随即满是不信地说道:“育灵树可是能育化出一方洞天福地的神物,更能自发散出浓郁灵气。眼前这棵小树,先不提它不能产生灵气,就说这个头,也实在太小了吧?”

    真凰缓缓将目光看向楚云,其眼神就像看白痴一般,把楚云看得心中发虚发毛。

    “你以为育灵树这等天地神物有那么容易形成么?纵观东土大陆,其数量绝不超过双手之数。依照正常情形,育灵树从灵种到发芽,可是要经历上万年的酝酿,从发芽到成苗最少也得千年之上,再从苗到树,时间又最少是百年,而且其生长过程还得有海量的灵液供其汲取。”真凰伸手碰了碰育灵树树叶,动作轻之又轻,生怕一不小心将树叶碰掉。

    “百年?千年?万年?”楚云顿时气结,狠狠地盯着真凰,恨声说道:“你嘴皮子一动,动辄便是百年,亏你当初还怂恿着我去寻找灵液滋养灵种。莫说万年,就是千年百年,这么长的时间,我能挨得过?”

    “看你这出息样,你们人类寿元虽然远不及本公子这等天地圣灵,但若是你能将修为突破至上三楼通神境,也能与天地齐寿,何愁挨不过千年万年。更何况,灵种如今已经长成了育灵树苗,再找到足够的灵液,也许不过百年,你便能看到育灵树长成,独拥一座洞天福地。想想此等景况,本公子都忍不住艳羡,真真是恨天不公啊!”真凰摇头叹息不已。

    楚云想要反驳,但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好了,别不身在福中不自知了。”真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经此一变,我才发现我先前对此地的判断是错了。你的这方小世界并非是真正的小世界,而是由大能之士模仿真实世界,以无上神通缔造而成的。如今之景况,已经是此方天地的成长极限。”

    “此地是由人缔造出来的?”楚云目瞪口呆,追问道:“那它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体内?”

    真凰摇了摇头,道:“此等大能之士,其修为恐怕已经是上三楼顶峰之境的主宰境,此等人物的手段,又岂是我能揣测的。”

    话音落下,真凰的脸上,已满是神往之情。

    正在此时,黑牙突兀说话了:“主人,大哥,我要离开一会了!”

    不待楚云和真凰点头,黑牙早已迈开步伐,急速向四眼魔窟的方向掠去,数息之后便窜进了他的洞府之中。

    紧随黑牙之后,林五和白晶也先后开口离去,步伐匆匆。

    对三只元兽的异常举动,楚云不明所以,正欲开口向真凰问询。真凰公子却是自己开口了:“他们三个身上的衣衫都是以元力幻化的,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能够维持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极限。”

    楚云定睛看向真凰,看见他身上的衣衫有质有形,还随风飘动,根本看不出是以元力幻化而成的。

    “以元力幻化衣衫对他们现在而言,还是不小的负担。白晶他们三个经受母气之雨洗涤,血脉已经返祖甚至超脱,不出意外,日后成就将极为惊人。白晶和林五,我会带他们离去,黑牙日后就跟随在你身边,根据他的能力,我会传授他一套功法,对你日后定有不小的裨助。”真凰的神情不复之前随意,眼有深意地看向了楚云。

    “你能远离这方小世界了?”从真凰的眼神里,楚云看到了几许不舍,还有几分希冀,更多的却是与他极不协调的沧桑之感。

    “此方天地并非真正的世界,便不能真正对我进行束缚,我自然可以离去了。”真凰声音低沉。

    “即便这样,你一定要走么?”虽然与小狗儿相处的时间不长,而且一直是拌嘴较劲,但听闻小狗儿即将离去,楚云心中甚是不舍。

    “此番有缘经历母气之雨洗涤滋润,我得已化形,并全数吸纳了那位鬼雀前辈的修为,更继承了他的全部记忆。我现在既可以说是初生,又可以说是活到了第二世。有件事情事关鬼雀一脉的生死存亡,我必须去完成。”真凰移开目光,不去看楚云,接着说道:“楚云,能与你相逢,那是天意使然。你乃是有大福缘之人,此番母气化雨,与其说是我和他们三个的机缘,不如说是我和他们三个分摊了你的福缘。你能掌控这方小世界,又能获得育灵树,证明你是应天命而生的人。未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闯,我在你身边,虽然给你提供些许裨助,但却极有可能阻碍你的成长。”

    “真凰,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听不懂。若担心会抢夺了我的福缘,大可不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至于你的离去,事关你们鬼雀一脉的存亡,我也不好强留。东土虽大,我们既能相遇,便能重逢。”称呼小狗儿为真凰,的确有些不习惯,但自从小狗儿化形后,楚云便觉得自己与他的关系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改变称呼只是个开始。

    “一切随缘吧。”真凰叹了叹气,道:“你们楚家的事情,牵扯到世俗朝堂和武道江湖,错综复杂,即便是以巫殿的能力,都未能查明当年事情真相。以你现在的实力,更找不出真正的元凶,而且,一旦你的身负暴露,便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武道修为的破镜提升,讲求厚积薄发,才能攀登到更高的山巅,领略高广阔的风景。自身实力急求不得,却可以去培植势力。”

    楚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话到嘴边却未张口。

    真凰微微一笑,道:“临走之前,我传你一门神念之术,此术只有念师才能施展。以你现在神念的力量,施展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此术名为搜魂,能探析他们心中秘密。不过,此术你要慎用,因为此术对被施展的对象伤害极大,轻则重创神魂,重则使其魂飞魄散,不是有深仇大恨,或者穷凶极恶之辈,不可轻用。”

    楚云苦于空负一身强大神念却无法施展,正是求之不得。

    真凰倒是相当的干脆,径直将搜魂的口诀直接传授给了楚云。待到楚云牢记下后,他接着说道:“现今武道之中流传的神念之术,都只是泛泛,略同皮毛,习之无用。你若想在神念一途走得更远,我建议一定要找到念师的正源法门,方可去修行,才不至于偏离大道。经历那场上古之变,念师现今几已绝迹,你获取念师法门的机会虽然渺茫,但终归还是有希望的。你能得到灵种,坐拥小世界,鸿运冲天,获取几门念师法门,应当不再话下。”说到最后,真凰已经敛去了即将离别的伤感,开始打趣起来。

    “我知晓了。”楚云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此间事已了,正是离去时。楚云,若是有缘,江湖再见!”真凰嘴角含笑,言罢,人已消失在楚云眼前。

    于此同时,真凰的声音从楚云的心间响起:“楚云,小世界内不会再生成天地母气了。你身旁水塘中的绿水,其功效比不得先前的母气之雨,但却胜过天地母气。此水现在对你已经只有疗伤的效用,但对其他武者而言,却是强魄滋血、涤身伐髓的至宝,尤其更能改变元兽的血脉,对元兽的诱惑力可称致命,万万不可轻易在人前展示。而且,此水已经是无根之水,用一点便少一点,万万不能胡乱挥霍了。”

    与真凰一起离去的还有白晶和林五,白晶、林五在离去之时,向着楚云,一人欠身,一人拱手低头。

    “江湖再见!”楚云喃喃自语,四顾已经宛如世外小桃园的小世界,心中一片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