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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其它商行一片忙碌的时候,柳记商行却早早关门闭户。
院子内,侍卫们已经备好车马,准备连夜离开碎叶城。时间仓促,很多宝贵的东西都来不及带走,侍卫和伙计们匆匆忙忙地跑上跑下,不时拖出一件件行礼放在车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气息。
除了药老,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连夜离开碎叶城。但向来和善的药老出奇的暴怒,严令众人马上撤离,没人胆敢违抗。
“不要了,这些丹药和药草还搬上来干什么,通通不要了!”
药老用力举起一个箱子,狠狠砸在地上。箱子里面是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都是商行往日精心保管的丹药,随便一粒都能卖不少银两。一整箱加起来,只怕没有一万两也值白银八千两,药老却一下子全都砸了。
侍卫和伙计们全都惊呆了,一个个心生不安,就连修为非凡的柳风柳火也感觉事态严重,莫名地紧张起来。
“夫人呢,还没出关?”药老问。
“没。”柳风柳火异口同声回答。
“来不及了,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药老脸庞紧绷,前所未有的紧张,大步向七夫人的房间走去,要叫醒凝神闭关的七夫人,赶紧离开碎叶城。叶柔离开后,他就越想越不安。这些年,他静下心来在柳记商行做事,专心钻研炼丹之道;但算起来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了,走南闯北经历了不知多少风波,还是不寒而凛,知道闯下了大祸。
“药老,慢!”
柳风柳火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七夫人房门前。修炼的时候不能轻易打扰,轻则打扰了修炼,重则让人走火入魔,两人自然不敢让药老就这样撞门闯进去。
柳火说话直接,不懂得转弯,硬邦邦地挡下药老,柳风就好多了,说话委婉,“药老,得罪了,我们兄弟两职责在身,还请多多包涵。夫人说过天黑就会出关的,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还请药老耐心再等一等。”
“屁的职责,你们两个混账,知不知道会害死了夫人?让开,快!”
药老像吃了*一样暴躁,边说边继续向前,要推开柳风柳火强行破门。刚把手放在柳风柳火身上,还来不及使劲,突然身体一震。
远方,隐隐传来了一缕琴音。
“来了,果然来了!柳风柳火,被你们两个害惨了!”
药老脸色大变,浑身哆嗦起来,知道现在就走都已经晚了,双眼带着无尽的恐惧。
“什么来了?”
“是啊,什么东西?一种厉害妖兽?药老,你怎么了?”
柳风柳火一脸疑惑,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什么异样,也感应不到什么危险。
“你们没听到琴音?”
药老问,心头有一股期盼,希望自己听到的只是错觉。但很遗憾,现实总是残酷的,琴音再次响起。只一次,听到的不再只是药老一个,侍卫中修为最高的柳火也听到了。
“听到了,是有琴音,还挺好听的,比怡红院那些姑娘弹的好听多了,呵呵。”
柳火呵呵一笑,之前还被药老搞得有些神经兮兮,现在,听到琴音后反倒放心了。
碎叶城虽然不大,人也不多,晚上远没有夜龙城那么热闹,但这里也有怡红院那样夜夜笙歌的地方,大晚上的听到些琴音这再正常不过了。
柳火不以为然,笑嘻嘻地朝兄弟柳风打个眼色,暗道药老果然是老了。下一刻,刚要劝药老几句,身体突然一震,然后脑袋就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地上,突然多了一具无头尸体。
人们愕然,然后失声惊叫,院子内乱成一片。
琴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三个侍卫和杂役同时听到了。然后,三人的脑袋同一时间爆炸开来。
“小心,这是音爆!”
柳风惊叫,见多识广认出这是极其厉害的音攻。看起来,可怕的攻击毫无征兆,但睁眼看去,可以发现又一道道近乎无形的气劲翻滚着呼啸而来。这是音攻带起的气劲,柳风就曾在联盟高手独孤千丈身上见过,那是一个用萧声杀敌的联盟超级高手。
曾经,柳风把独孤千丈奉为天人,认为他的修为和联盟三巨头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一身音攻修炼到了出神入化,可以遇神杀神。然而,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无形的琴音比独孤千丈的萧声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独孤千丈的萧声还人人都能听见,对绝顶高手来说,可以想办法躲避或抗衡;这琴音就厉害多了,旁人根本听不见,谁听见谁死!
琴音袅袅,不断地有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无一例外,全都是爆头。
柳风及时大声提醒,可惜,还是没什么用,可怕的琴音根本无从防备和抵挡。恐惧之下,人们四下夺路逃奔,或者就地找地方藏起来,结果全都是徒劳。琴音在耳边响起时,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无论身披重甲的侍卫还是手无寸铁的杂役,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甚至,就连关在狗笼内看家护院的大狼狗,也惨叫一声后一命呜呼。
柳风也没有例外,强悍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他兄弟柳火身旁,兄弟两修为出众,被委以重任负责七夫人的安全。结果,连对手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相继到底气绝身亡。
“来了,来了,果然是个逆天的大魔头,天魔琴……”
药老还没死,但也四肢酸软无力瘫倒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喃喃自语。眨眼之间,柳记商行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就只剩下他一个。虽然这一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药老也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击。
相传,在天界上有一种琴音,专门诛杀高高在上的天神,号称天魔琴。在药老想来,世间上也只有传说中的天魔琴才会这么可怕了。如此手段,别说自己这些小鱼小虾,就算是联盟三巨头亲临,也不一定能抗衡!
药老浑身发抖,也彻底绝望了,看看周围柳风柳火等人的尸体,不敢期望还能活着走出去。在地上爬了一会,惨然一笑,竭尽全力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在被可怕的琴音爆头之前选择了自杀。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依稀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抱着一把古琴从门外袅袅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