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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太长用不上力了。”刘子龙懊恼地一拍大腿。
“连长,用手榴弹爆炸也许能引爆。”炮兵排长无疑是这群人中的炸药专家。
“好,对准那里,扔几枚手榴弹过去。”
经过前段时间的练兵,不仅仅土工作业技能有了很大提升,手榴弹投掷的距离和精确度也有很大进步。
几枚冒着白烟的手榴弹砸在墙根下面分别爆炸。忽然轰隆的一声巨响,砖石木头乱飞,大地仿佛都震动了起来。
硝烟散去,这间大房子几乎半面墙都被不见了。土匪的射击也停止了。
“冲啊”刘子龙拔出驳壳枪,带头往里面冲去。
他刚冲了两步,就觉得被一双大手一把搂住脖子,然后放倒在地:“连长你好好守着,我们冲。”他一看是秦虎。
秦虎也不理他,抬起头对着炮排排长、重机枪排排长等人说:“看好连长。”然后放开他朝前冲去。刘子龙心里不禁一热,在这关键时刻,还能立刻想起保护自己的安全,秦虎真是自己的好兄弟。
“扔几颗手榴弹再进去。”眼看冲在最前面的人到了缺口前,刘子龙着急地大喊。
受到这个提醒,大家赶紧闪在两侧,往里面扔手榴弹,几声闷响后,众人齐齐冲了进去,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大约十分钟后,枪声、爆炸声都停止了。看来最后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刘子龙忽然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紧张的情绪突然松弛了下来,自己有点虚脱了。
一支点燃的香烟递在自己嘴边,刘子龙拿起来猛吸了两口,稳定下情绪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看看去。”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喊:“打死李黑七了,打死李黑七了。”
众人闻言,大步跑过去。通过炸开的缺口跑进屋里一看,几个人正围着一具尸体。见到连长这些当官的过来了,主动闪开了一条路。
刘子龙一看,地上躺着个人,貂皮帽子貂皮大衣,唇上有胡子,手里拿着把冲锋枪。确实跟描述的一样。
“确定是李黑七吗?”
“有几个没死的,问了,说是他。”
“打死了?这么个老奸巨猾的土匪,就这么轻易被击毙了?”刘子龙有点不信,但是又找不到啥理由。
“把尸体留着给更多的人辨认吧,其他人抓紧打扫战场。”刘子龙喊着。
然后紧急把几个排长召集过来:“这次战斗太激烈了,咱们人损失很大,乡亲们损失也很大。这样,赶紧通知部队,把全村的老百姓都集中到场院上,我要训话。一个不许落下,动作要快。但不许任何人借机进民宅骚扰百姓,拿东西,听到了吗?”
一个小时后,村里的打谷场上,站了二百多人,大部分哭哭啼啼的。周边围着当兵的,刘子龙还命令架起了机枪。
刘子龙、徐副连长等人站在戏台上,戏台下扔着李黑七的尸体。
徐副连长让青壮年男子站到一边去,没有人愿意出来。刘子龙好言解释:“老乡们放心吧,我们是防止土匪混在你们中间,这也是为了大家不受到伤害,请大家理解。”
徐副连长见人们还没动静,就命令士兵端着刺刀去拉人,有的女人死死拉着自己家的男人不松手,也被士兵粗暴地掰开了手。
都分开后,刘子龙和颜悦色地展开演讲:“乡亲们,这次为了消灭李黑七,我们强攻贵村,确实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甚至还有人员伤亡。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给大家道歉了。”
说完,摘掉军帽,向着村民们鞠了三个躬。
然后又接着说道:“李黑七是什么样的畜生,大家都是知道的。这次我们也伤亡了不少弟兄,我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早点消灭这个土匪,给受过他伤害的乡亲报仇,同时还大家一个太平对不对?所以这笔账要算,也要算在这些土匪的身上。”
刘子龙原以为台下会有人响应,但是依然个个无动于衷。毫无疑问,被土匪实在是吓怕了。
想了想他继续说:“大家放心,这些万恶的土匪抢走的粮食钱财,我们会还给大家的,我们一粒米、一个铜板都不会要的。不但我们不会要,我们还会再回来,帮大家修复被炸坏的房子的!我们不但要修房子,回去还会向县长求情,补偿大家一部分损失的。我们是官军,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下面人群一阵小声议论,没有掌声。
刘子龙很无奈,挥手说:“把你们家的男人领回去吧,一个一个领。看准了,别领错了,别把土匪当成自己家人领回去。到时候自己遭殃。”
同时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刘子龙要求双方私下能说出对方与自己的关系、名字、身体有什么特征。所以冒领亲人,真的是很难的。
最后场上还剩下五个男人,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突然跑过来跪下说:“长官,我真的不是土匪,我全家都让土匪杀光了。”
刘子龙看了看,这是个结实的汉子,又抬头看了看老百姓,问:“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家都点了点头。
再抓起来他的右手看了看,食指没有茧子,确实不像经常开枪的样子。确定了他没有说谎后,温和地说:“那好,你回到人群中去吧。”
剩下的四个土匪,立刻被冲上来的士兵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同时,把被俘虏的其他土匪也押了上来。
清点人数,居然有70多人!
刘子龙让这些土匪排好队,依次逐个辨认戏台下的尸体,都说这就是李黑七。
这下一颗悬着的心,彻底算是落了下来。徐副连长激动地大喊:“我们消灭李黑七了!我们消灭李黑七了!”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高声欢呼起来:“我们消灭李黑七了。”
大家高兴的跳着,喊着,有的人还举枪向空中射击,吓得老百姓们都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刘子龙急忙制止了这一行为。
看看太阳偏西了,刘子龙命令将老百姓的粮食、钱财都留下,然后带着部队,抬着牺牲与受伤的战友,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药,高高兴兴的朝县城回去。
在回县城的路上,虽然大家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情绪非常高涨。
离开村庄走了大约四五里地的时候,担任后卫任务的一个班长跑步追上了刘子龙:“连长,有个姑娘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刘子龙听罢,在这个班长的引路下,迎着队伍往回走,很快就见到了这个姑娘。
姑娘迎面就是一句话,让刘子龙瞬间如坠冰窟:“长官,李黑七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