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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比量了一下,裂缝的空间刚好可以一个人侧身通过,江染保不齐就是掉到这里面去了。
二大爷打着矿灯往里面照了照,漆黑一片,估计不浅,没有看到实地儿。大和尚上前喊了两声染丫头,底下迟迟没有回音。
我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来回走动,“给我系根儿绳儿,我下去。”
二大爷和王修谨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一向龟缩阵后的我还会有这么自告奋勇的时候,老实说,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心里很愧疚,想要对这事儿负责罢了。
二大爷:“我去吧。”
说着,自顾自的摸出了一览绳索,作势就要往自己腰上捆,这时候,书生却上前两步,将他拦下,意味深长道:“还是让四儿去吧。”
二大爷看了看大和尚,后者稍稍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心道场面儿上到底还是懂理儿的人多,这回我要不打头阵,以后在江染面前,是怎么也抬不起头来的。
王修谨动手把绳子给我颤了四五圈儿,临了系了个活扣,但好像又是不放心,把扣一挑,做了个死结,我见状隐晦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肯定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但却没有抬头,依旧盯着手上的活计道:“下去扫一圈儿就上来,别往里探。”
听这话,我总感觉他好像对着裂缝忌惮颇深,应该是心里有些猜测,可他不跟我明说,我也不去多问,心里只顾着下去找江染,所以只是点头回应。
绳子系好,处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抽出了工兵铲,走到裂缝旁,两脚往里一撂,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了腰间的绳子上,任由伙计们把我往下放。
进到裂缝里边儿,矿灯的灯光就成了唯一的光源,橘黄色的亮光打在面前的石壁上,视野相当局限。
我这会儿几乎和热狗里面儿的香肠没区别,前胸和后背都几乎是贴着石壁,转身都不大可能实现,所以只能歪着头,尽可能的调整矿灯的照射方向,让它往左手边的下方打,虽然这么一来,自己的左肩就成了视线障碍,但是起码这样能看到点儿东西,聊胜于无。
下方的石壁是平行的,没有一点儿要扩大空间的意思,我伸手摸了摸,石壁很凉,有着淡淡的湿意,抚上去极为光滑,应该是常年水汽侵蚀的结果,我突然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这底下别是地下河吧!
想到这儿,我赶忙强迫自己沉静下来,侧耳去听,发现根本听不到应有的水声。
不过,我心中的不安还是没有一丝的减弱,没有水声,说明没有水在底下流动,不是地下河,是地下湖也说不准。
方才大和尚叫人没有回应,别是在底下溺水了吧!江染水性不差,但要是下落的突然,期间还有摩擦受伤的话,那可真不好说。想到这儿,我这心里就更着急了,推着石壁就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好在这裂缝纵深不是很长,我在里面挪了三分钟左右,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
这应该是一个人为开凿的山洞,矿灯的灯光可以照射到四周的洞壁,那就说明这方空间算不得多么广阔,灯光下调,目光跟上,只是一眼,就把我吓得头皮一紧,好悬没叫出来。
我的位置离洞底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和我设想的一样,底下确实有水,而且是死水,颜色很深,很绿,灯光打上去反射出的绿光给人以十分邪异的感觉。从我这儿看上去,应该还不浅,算得上一个小型的地下湖。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片地下湖的湖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棺材。
在极度恐慌的同时,我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这装满棺材的洞穴,又是个什么幺蛾子?
我用力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镇定,强迫自己把目光在那些棺材上过滤了一遍,发现在洞穴的左上角,一口硕大的石棺上,趴着一个浑身都是水的女人,看衣着,不是江染又是谁?
这个时候,上面的人应该是有些着急了,往上提了两下绳子,我一边小心提防着周遭,一边往下扯了扯绳子,示意他们慢放。
按照惯例,就眼前这气氛,有点儿脏东西简直再正常不过。
想到这儿,我反手把折叠工兵铲别在腰间,从胸口把探尸椎给掏了出来,坚实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心里这才微微有了些底气。
绳子一直在往下放,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把我放到了底部,因为周遭都是水,我不得不落足在了一口棺材上,双脚踩上棺材板儿的一瞬间,我这脚心里就开始嗖嗖嗖的往上冒冷气,因为紧张,也分不清是因为心理问题还是真正的生理反应了,只是心里不住念叨,乖乖,别是踩了个活的吧!
实际上,棺材只是因为突然承重,在水里浮动了几下,我虽然被吓得够呛,可也没有真的出什么事儿,想象中的棺材板儿一掀,蹦出来个老粽子的场景也没出现,等到它再次完全沉寂,我这才算是小心的出了口气。
放眼望去,从我站立的位置,到江染的位置,这中间足有十多米,在这十多米中,并排漂浮着七八个模样各异的棺材,要想过去,除了挨个踩过别无他法。
我在原地试探着叫唤了两声,“江染?江染?”
这洞的空间不大,又相对静谧,我这两声虽然有刻意压制,但反衬之下动静也是不小,可江染应该是彻底昏迷了,压根儿没给我一点儿反响。
这个时候我也没办法了,一咬牙,妈的,死就死了。
单腿一提,朝着前方最邻近我的一个棺材迈了过去。
脚是落在实地儿上了没错,可那棺材是侧方位受力,下面又是水,立马就往后飘了一段儿,我这赶忙扯住绳子,两脚就扳在棺材盖上,一点儿都不敢放松。
上面的人应该是意识到了我在借力,绳子就固定在这个力度,任凭我拉着,不上也不下,脚下的棺材一个劲儿的往前游,好在后面还有不少,受到排挤,“砰砰砰”的互相碰撞了几下,那闷响在无声的山洞中无异于炸锣,听得我心间猛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