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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言不是还说过,让她走就走远点,永远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现在做到了,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反悔!
陆绍秋无动于衷,硬是将一勺粥僵持在她唇边:“张嘴。”
几个月没见,他的五官瘦削立体了很多,峻峭冷硬并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的,目光却很深邃。
浅蓝色的细竖纹衬衫领口微敞,手腕上,那只熟悉的情侣定制男表赫然在目。
清遥眼眶红了:“你说的,让我去当我的老鹰,天高海阔任我去飞,你凭什么把我朋友赶走?”
陆绍秋眸色漆黑如夜,薄唇轻掀:“我反悔了,我不能让你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哪怕只是另一个城市都不行,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打消这个念头,你想去哪里,告诉我,天涯海角我都会抽空陪你去。”
这样浓情的陆绍秋,让清遥连月来的思念再也矜持不住,一股脑儿全喷发了出来。
泪水打湿长睫,她定定看着他,嗓音呜咽而急促:“那你告诉我,你从来都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和许佳言的一切全是假的,她不会成为你的恋人,不管任何理由!”
陆绍秋沉默,几秒,再次将手中勺子里的粥抬高:“听话,我喂你吃。”
清遥崩溃:“你说啊,你说许佳言只是一场谎言,你和她永远不可能,你说啊,你亲口告诉我,她不是你的女人!”
陆绍秋依然沉默不答。
如果自己不是被石膏绑带绑得严严实实,清遥此刻一定会拿把刀,把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一刀劈了。
他想掌控她,却连一个谎言的安全感都吝于施舍。
她眼泪滚下来,“滚!你滚!滚啊!”
陆绍秋手中的粥碗落到桌面上,他俊朗的五官像被阴抑所覆盖,神色布满悲伤,是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的悲伤。
他修长的手握住她石膏带下没有包扎的手指,他握得那么紧。
然而清遥却感觉不到痛,她浑身的骨头都在泛着痛,哪怕他将她手骨捏断,她想,她可能依然会感觉不到他心里的痛。
“陆绍秋,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她流着泪,咬牙切齿。
陆绍秋垂眸,一直静默。
这静默里,病房里寂静得可怕,只有清遥大起大落急促的呼吸。
他终于抬起头,松开她的手指,拿过纸巾,轻柔地替她拭肿起的小脸上的泪水。
清遥躲,他便用手固定住她的脑袋。
直到将她脸上全部拭干,她又有泪水滚出来。
他便接在下面。
两人对峙,他耐心地重复着接泪,仿佛这就是他此刻最重要的工作。
他越这样,清遥泪水滚得越凶。
他低哑出声:“对不起。”
清遥嚎啕大哭。
看着她汹涌不停的泪水。
陆绍秋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似有人拿着绳在撕扯一般,俊脸冷沉如水。
怕她泪水引起她脸上伤口的感染。
他只有不停地止住她那些如决堤洪水般的泪滴。
手阻不住,两手索性将她小脸一捧,唇便吻了上去,两只眼睛都吻过。
清遥已经因排斥他而惊怵得不敢再哭。
泪虽止,声音却还哽咽:“你若不走,不叫我的朋友过来,我便不吃饭,饿死在你面前也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我说到做到!姑奶奶什么脾气,你陆绍秋也不是今天才认识!”
她泪水止了,陆绍秋也止了吻她的动作,缓缓将她的脸推后,双眸如刃般冷冷钉着她。
清遥硬起脖子,又重复了一句她坚定的意志:“我说到做到,反正你现在也恨我也厌恶我吧,说不定还指着我早点死了,自己掌控不住,也免得让别的男人得了好处对吧,正好我死了一了百了!”
陆绍秋瞪了她好一会儿,削薄的唇角突然勾起冷凉的笑:“除非我陆绍秋放手,否则,你云清遥永远别想做你的老鹰!不吃,要以死相逼是吗?可以,我会让你如愿死去,不过,既是我的女人,即是死了,我也不能让你做只孤单鬼,我会让云家所有人、你的好闺蜜、你闺蜜肚里的孩子,统统下去给你陪葬!”
清遥脸色白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陆绍秋一路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早已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不在乎再多加几桩罪恶!”
清遥气得浑身都发抖,因呼吸窒住而剧烈地咳嗽,咳得整个人身子都弓如煮熟的虾子。
陆绍秋就那么立在床前看着她,看着她因咳嗽而牵扯到全身的骨头痛。
良久,他将手覆上她的背。
“滚开!不许碰我!”清遥嘶哑着厉吼。
陆绍秋没有将手拿手,但是脸上刚才那抹邪肆的笑却完全逝了,重新颓然到悲伤的神色,良久,他低低地叹息:“我这样威胁,你很难受是吗?许佳言,我如果不这样做,同样,有人会拿她的生命来威胁于我,亲恩如山似命,遥儿,你说,我又该怎么做?你让我取舍,我如何取舍?”
清遥被他的话震到了。
缓缓抬起猩红的双眸,怔怔地凝向他。
陆绍秋抬手,温柔抚她的脸:“遥儿,我们俩都是感情贫瘠的人,上天让我们相遇,正是对我们的可怜,我们能否一起好好把握?我只是需要点时间,你等我,我一定会安排好我们的未来,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们。”
清遥定定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缓缓摇头,摇头:“我没办法相信你,而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等任何人,所以,我求你,别再让我给你时间,时间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你有自己的王国,环绕你的人成千上万,你永远不会孤单,让我走。”
陆绍秋眸里一阵黯淡无光,而后,又被阴戾覆盖,他伸臂,将她轻搂入怀:“我不准!我说了,没我的同意,你哪儿也不许去!”
清遥被他抱着,身体僵硬。
她凉凉一笑:“你会同意的。”
陆绍秋不应,却将她抱得更紧,如若不是顾忌她全身是伤,他会直接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以后她所有的笑,所有的好,都只能在他一个人怀里绽放。
她要做老鹰,除非到了他能陪她去翱翔的时候,否则,他会牢牢捆住她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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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两人一起僵着。
陆绍秋说什么,清遥都不予回应。
不过她不再不吃东西不喝水,陆绍秋喂她什么吃什么,倒是乖巧得很。
陆绍秋总感觉她这种乖巧一点也不真实。
兰思仪给陆绍秋带来了换洗衣服,他直接和她同一间病房住下了。
施兰连夜回槟城去工作,陆绍秋突如其来的休假,她不得不赶回去收拾他临时扔下的摊子。
还有许佳言,打陆绍秋电话不接,便拼命地给施兰打。
施兰说他正在出差,许佳言又问在哪里出差,她没什么事,可以过来看他。
施兰自是不能真让她来看他,又得想办法继续圆第一个谎言。
当了数年的特助,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累。
心累。
好汤好药地养了十多天,手臂终于得以恢复。
陆绍秋已经连日未去公司。
施兰在海市和槟城之间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跑多少趟了。
若是以前,清遥肯定会帮着严重遣责陆绍秋这种刻薄下属行为。
因为正在冷战中,而且自认也不是他什么亲近的人,对于他的作事风格,她没资格管。
病床对着的沙发区域,俨然成了陆绍秋的办公区。
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文件夹、资料夹、钢笔、笔记本电脑。
除了上厕所,清遥死拽着死架子不放外,最后陆绍秋不得不妥协,让兰思仪送她入厕。
其他吃喝、看电视等等一系列事情全是陆绍秋亲力亲为。
这些事情外的时间,他都在办公接电话。
洗澡一事陆绍秋也要帮她,清遥也是死不肯,挣得有处伤口都差点崩裂,最后陆绍秋黑着脸直接放弃。
惩罚性地也不让兰思仪帮她洗,每天就他端了水和毛巾给她擦。
清遥每每到了晚上要洗澡时,每每都想死。
拆掉手臂石膏第一天,清遥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让兰思仪将自己送进厕所,她迅速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唐胜义打电话。
“唐总,是我,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回香港,我在第三医院。”
唐胜义接到她让去接的消息很高兴,以为她把一切都解决了,“你的伤都好了吗?”
“只有右腿还有点小问题,不过不碍事,我回去养几天就全好了。”
“我们已经带队伍回香港,你这样,还在那里住两天,我明天就到海市来接你。”
清遥喜不自禁:“好好好,麻烦唐总——”
了字还没出口,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
而后,就听到陆绍秋冷沉的嗓音:“唐先生是一定要与陆某作对了?”
唐胜义方了:“陆陆陆总?”
“云清遥是我的人,谁敢打她的主意,我不管是什么理由,要想从我这儿把人带走,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唐先生还是先作好心理准备为好。”
“不是不是,陆总,您误会了,我以为清遥能给我打电话,是和您都商量好了,您既然说她是您的人,我自然不敢,您放心,以后就是她亲自跑来找我,我们俱乐部也绝不会收留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