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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遥越想越激动:“是,他高智商,他有足够的计谋,他想怎样就怎样,你说他对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好都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要我对他整颗心都无保留地交给他,到那时,我得随时防备着是否又会被他算计,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心,我会像个被黄金牢笼圈起来的可怜虫,不能工作,因为工作便会结交男人,那样他会生气会报复,我只能迁就他终日患得患失,我若是过那样的日子,我会疯!”
“而且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已经在多少个女人身上用过同样的手段和阴谋,到底又有多少个女人已经身处他用所谓的好而打造的黄金牢笼里,这些我压根也不想去知道,一个女人如果终日要想的只剩下这些,那不叫幸福,那是最绝望的悲剧,我这辈子都过得不太顺遂,我也认命了,余下的日子只想要平平淡淡生活下去,我真的不想每天都生活在防备和忧患中,所以陆绍秋,我绝不能沾,因为,他不可能会是我的幸福,反而有可能会是我更大的灾难……”
“……陆陆陆总?!!”米锐对着主卧门口瞪大了双眸,嗓音颤抖如筛。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一刻,米锐懊悔得想死,为什么都没注意到他的出现?该不会全听见了?
清遥也是怔了,缓缓转过头。
卧室门外突来一股冷风,风中裹夹烟味与馥郁的清淡木香。
陆绍秋颀长冷竣的黑色身影便立于敞开的楠木双门前。
穿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灰色的高领毛衣,身高腿长,眼神澄透又很冷厉。
原来暖和如春的主卧里,包括衣帽间里走出来的兰思仪在内的三个人齐齐噤声,皆看着这个光华清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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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大开的主卧里,寂静如斯。
清遥和米锐齐齐颓倒在柔软而又宽大的席梦思床里。
像是移过一座山似的,浑身虚脱。
清遥以为,在自己那么尖锐刻薄的指控里,陆绍秋会震怒,会暴跳如雷,会爆炸,会狂彪,会有狂风暴雨在她身上肆虐成灾,或者直接将她就地掩埋尸骨无存。
可是连她和男人简单一个会面都会各种打击报复的男人,却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很深很复杂很难测地注视了她足足三分钟后,转身走了。
在那三分钟里,清遥感觉自己简直就跟死过一次似的,明明如此温暖的房间,她却硬生生汗湿了整片后背。
他离去时的眼神和脚步声,牢牢扎在了清遥的心上,沉重如山,怎么都抹之不尽也挥之不开。
清遥不知为何,竟从他那样凝重冰冷的神情里,似乎有那么一丝万念俱灰的感觉。
米锐先回过神来,幽幽叹气:“好了,遥,你成功了,百分百的彻底解脱了。”
清遥看向她,眼神茫茫然。
米锐拍她的肩:“放心,陆总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对你使手段耍心计了,他连理都不会再理你,真的,绝对的!”
清遥想到以后明显会惨绝人寰的前路,小脸一阵抽搐,无奈望天:“劳资前世肯定什么事也没干,成天光特么得罪男人了,这世报应才会来得这么酣畅淋漓!
第一个顾景城,她丢了家丢了继承人丢了感情,第二个陆绍秋,她丢了名声丢了脸也……特么的丢了感情。
玛的,能在男人身上悲催到这地步儿的,估计这世上也就只除她再没谁了。
她抬手,捶了捶胀痛得厉害的太阳穴,站起身,往卧室门口走去。
“干嘛去?”米锐忙也跟着起身。
“吃早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米锐:“……”
心真大,这时候居然还惦记得起她那小五脏庙!
不过听她这一说,米锐也感觉自己真饿得很了,忙快步跟上她,下楼去餐厅吃早餐。
别看兰思仪年纪轻轻,做吃的手艺真是一流,也是,能让陆绍秋看得上的公司,绝对都是响当当的人才。
“现在怎么办?”吃饱喝足,看着满桌的空碟空盘,米锐问清遥。
两人练就的临危不乱,越是这种时候,胃口反而出奇的大好。
清遥喝尽最后一口鲜榨橙汁:“收拾东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米锐翻白眼:“你安心公寓的房子都退了好吧,再说你现在有钱再租一套么?”
“我当然没有,可是你有啊,搬你那去。”
收拾碗筷的兰思仪听到清遥要搬走。
悄悄儿地从厨房溜出去,飞快地跑到陆绍秋那边去汇报。
从花园看到陆绍秋和提着行李箱的施兰一前一后正要进车库,马上跟着跑过去,从后面拉住施兰,着急地小声道:“施特助,清遥小姐要搬走了,怎么办?”
施兰一顿,看向前面伟岸高大的背影,作难地正要开口。
却听男人沉磁冷漠的嗓音:“谁敢再提她一个字,立马滚!”
施兰噤声。
兰思仪更加张慌失措,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拉着施兰的手腕。
施兰拍拍她的肩,低声:“……要搬就让她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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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得疾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陆绍秋叉开两腿大刺刺坐在后座,健硕的身躯微靠在真皮椅背,一手搁在膝上,一肘撑在窗沿,紧闭着双眸,撑起的手手指一直掐揉着拧成山峰的眉心。
施兰一直在前面副驾座注意着他,看他几乎这样揉了一路,撑不住心疼,柔声问:“陆总,头很疼吗?”
陆绍秋没看她,淡淡应声:“没事。”
“……陆总,君市的项目正在紧要关头,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有变,不是说要加紧步伐和许家达成亲密合作关系,好买下他们家族在宋门集团拥有的三成股份?伦敦那边的侵权事件,Abel能处理好,我们现在去伦敦会不会不合适?” 施兰心里担心,不免好言提醒。
“先把侵权事件处理完。”
施兰看他似乎缓和了些,小心地开口:“为什么您不解释,其实您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
刚才陆绍秋去清遥那边,没多会儿就一脸怒容地回来了,施兰不敢问他原因,便打兰思仪的电话,得知了清遥所讲的那番话。
后座陷入沉默。
施兰以为他不会回答了,谁知又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说得对,真跟了我,她不会好过。”
清遥所讲的那番话,刚才他确实很气愤,可沉下心来,反而都不在意了,他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把握的男人,前途危险重重,他从未感受过情也未真正得到过,所以才会轻易被这一时的绚丽多彩烧晕了头脑,才会不管不顾地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现在想来,连她这个对自己身世完全不了解的女人都能预感到他的前途未卜,而他却居然不自知,差点让她也跟着自己陷入自己以阴谋权利为目的的危险中。
不得不说,他看上的她是个极其聪明透彻的女人,她把他的自私看得如此清透明了。
她做得很对,就应该离他离得越远越好。
一腔愤怒过后,留下的是无尽的悲凉。
施兰深深看着他,秀眉因忧色而深锁,这是第一次,那么目空一切从无所惧的男人,他居然为一个女人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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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在即,槟城年味甚浓。
清遥在厨房洗好碗筷,洗净手,取下围裙,又回卧室去换衣服。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米锐到电脑旁坐下,一个星期前,曲轲给她安排跟了个新的女艺人,白天要去跟行程,女艺人晚上还给她留了功课,让她把所有名导的影片类似都总结出来,以后她挑片子的时候好分析。
其实这种事自有经纪人去考虑,可人家是老板,自己也就一小厮,米锐只能悉听尊命。
“我又不是去打架,还带人去撑场子不成,你忙你的,只是去见曲大公子,你啰里八嗦的干嘛!”清遥已经换好薄款棉衣和牛仔裤,提了包出门。
“我这不是怕你这张脸一出去就招蜂引蝶么。”
清遥笑:“不是招蜂引蝶,是招恨引打吧,都两个月了,风头也应该过了。”
从美墅华庭搬来,清遥又已经一个星期没出过门。
天天蹲在家里,做饭洗衣,跟特么贤妻似的,可惜米锐不是男人, 要不然,就这样坑着她养自己一辈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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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进了包房里,清遥才解开围着大半张脸的大围巾,又取下墨镜和帽子,跟曲轲笑着打招呼:“曲大公子召唤,一定是有好消息了对吧?”
没法子,清遥不可能真坑着米锐一直养着自己,便托了朋友里最有能耐的曲轲帮忙找工作。
曲轲没回答她的问题,把菜单递给她:“我只点了鱼和时蔬,你喜欢什么再添上。”
清遥也不客气,最近她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菜都是米锐下班途中匆匆忙忙带些回来,好久都没在意过伙食质量了。
接过菜单,清遥一口气添了六道,全是猪蹄、牛肚、田鸡之类的大荤,又加了一打啤酒。
等菜的时间,清遥给两人面前都倒上餐厅送上的菊花清茶。
“清遥,要不,你出国吧?”良久,曲轲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