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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汉粮一起在院里为拜亲的人散烟递酒。
等吃过酒席后,支客师才大声喊:“各乡亲近邻,汉晨出嫁请大家陪送到男方家去。现在,有请汉晨离家九拜。”
汉晨听到喊声,就同母亲和汉今出了里屋,来到正堂屋,支客师便又喊道:
“一拜离祖,二拜离家,三拜离父,四拜离母,五拜离长哥,六拜离弟妹,七拜离远亲,八拜离近邻,九拜离深闺。”
汉晨一一行完礼节,在汉今的陪同下,走了几步属于自己最后的阿诺家规。
她知道,从这跨出家门的第一步,自己就真正不是这家人的成员了。
多少年来,这个家给了她回忆不尽的酸甜苦辣,父母双亲的宠爱,一家人的保护。
让她一直过着舒适的生活,一家人在风风雨雨里挺过来,那种历史,已经无法抹去。
汉晨深爱着这个生养自己的家,她不相信自己会走出这个家门。
她的心,永远停留在这个家里。
她不愿去熟悉胡清泉的那个似家非家的地方,即便是住进去了,也不想承认自己的一切不在阿诺家的屋檐下。
她更希望,胡清泉是被倒插门女婿。
然而,事实还是让她不得不跨出熟悉的门槛,走上她为人之妇的路。
送亲和迎亲的人,到胡清泉的家,汉晨对这个破落的家屋顿生恐惧感,哪有自己的娘家屋好呢?不愿住这种家,要自己立家!
胡清泉作为新郎官出门接亲,将汉晨背到婚房里坐下后,又出来招呼送亲的客人。
汉今叫住胡清泉小声地说:“我还要回政府上班,不陪你啦。”
“这怎么行呢?刚来就要走,就是不给我和汉晨脸面子。”
“本来我不想陪送,但我是长兄,阿爸在茶场生你们的气,只好以长兄作父的身份陪她过来,不说这些,我真要去上班。”
汉今说完,不由胡清泉劝说就走开。
我在一边看见汉今走了,便忙将胡清泉拉到猪圈房背着客人说:“我也要赶回学校上课,比阿哥的事还要紧,把阿姐交给你,要待她好。不然的话,揍扁你。”
“肯定会善待,放心。”
胡清泉说完,从衣服的上衣包里取出二十元钱,说:“这是送亲红包,收下。”
“我有钱,你自己留着,将来要办阿姐生孩子的事。我不要。”
我转身不管戏说,依然走了。
在我看来,这种婚,很付合彝人组合。
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我只是在想,自己应该过汉人的那种。
汉今还没去乡政府,正在安慰痛哭不止的阿妈。
我跟上前去说:“阿姐总要出嫁,我也一样,哭有什么用?”
汉今回头怒说:“你懂完了,书不专心读,回来干啥?”
我不敢与汉今斗嘴,只站在旁边不动。
汉今对阿妈说:“只要阿妹不受胡清泉的气,以后让她常回来住。”
之后转身问我:“你啊,还有多少时间供你浪费?从成都回来后就像打飞了的鸡一样,不归家,成绩也差,每天昏昏糊糊地过,将来怎么办?”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
汉今瞪大了眼睛说:“你自己的事?多好听的话!汉晨就是自以为自己的事自己办,结果呢?害得一家人气鼓腰胀,阿爸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你却又来了,不争气!”
我因知道汉今在父亲面前告了自己的状,今天又见汉今一改过去的语言。
便反击说:“争不争气不是你下的定论,阿姐有错,并不等于我的错,你一样有错。”
汉今大怒说:“我是长哥,我说的话,可以代表阿爸的一半意思,不思进取,不如回家来帮妈种庄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