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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酒看着有人进来便站起身，二人微笑相对，却在同时，微笑僵在了嘴角。
对视了许久。
素酒一笑，神色淡淡，“原来姑娘是倾之的姐姐。”
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原来姑娘是无双的姐姐。”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素酒的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垂下眼脸，率先问道：“我是素酒，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这个女子就是那日跟叶景凌在一起的女子，素酒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这恐怕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小女子名唤兰钰儿。”他浅浅笑着，眸光柔和，声音带着娃娃音的腔调，有点嗲嗲的，但是并不让人反感。
“兰姑娘，请坐。”素酒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请她坐下。
“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他轻轻笑着，缓缓坐下，举止优雅，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教养，不过倒是略逊那日简单了楼家小姐楼雅宁一筹。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用杯盖划开茶叶，饮了一口，曼声问道：“不知兰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白瓷上釉着青花瓷，浅浅的蓝，莹润的白，衬的那双手好似上好的玉石精雕细琢的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晕。
兰钰儿盯着那双纤纤玉手看了好几眼，这才说道：“小女子不过是担心弟弟，这才来看看。”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既然知道弟弟实在素坊主这里，小女子自然就放心了。”
素酒低头一笑，掩住眼底的讽刺，叫她素坊主，是在提醒她商女的身份吗？
“兰姑娘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赶紧滚，素酒下了逐客令。
兰钰儿却好像听不懂一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恕小女子冒昧，那日见素坊主和秦王殿下……不知素坊主与秦王殿下是什么关系？”
素酒闻言神色一冷，抬眼看着兰钰儿，语气淡漠的说道：“确实冒昧，私人之事，不便告知。”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兰钰儿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忙喝水做掩饰。
也不知道这个兰钰儿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她居然直接问出来了，素酒原本不打算提这件事的，毕竟在这件事上，兰钰儿也不过是一个被欺骗感情的人罢了。
片刻后，兰钰儿便恢复镇定，依然浅浅笑着：“小女子是秦王殿下府中的人，若是素坊主来秦王府也可以来找小女子。”
那张浅笑着的脸，好像是一张面具。
“那是当然。”素酒抬起下巴，倨傲的看着她，这个兰钰儿，居然向她耀武扬威，简直不知死活。
“那小女子便告辞了。”兰钰儿起身，准备离去，刚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看向素酒，目光带着细微的狡黠，使那双眼睛仿佛活了一般，一时间素酒竟然觉得这眼睛有些眼熟。
她眯起了眼，兰钰儿在学她！
这个女人，心机太重。
“素坊主还记得月牙湖边遇到的那个丑女吗？”说这话的时候，兰钰儿双目变得泪眼朦胧，这双眼睛！
素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道：“是你！”
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了，素酒只有隐约的印象，那次是带着无双去月牙湖游玩，遇上了楼印岑，后来抓到了叶景凌和一个丑女在一起，没有想到艳俗的打扮，恶俗的妆容背后会是这样一个女子，清秀，婉约，柔美的女子。
她是喜欢叶景凌的，因为她那时就记得这双眼睛一直缱绻而深情的看着叶景凌。
她为什么故意提起这件事？素酒满心的疑惑，可是她已经离开了，难道只是告诉她而已，不对，据她刚刚的观察，兰钰儿不像是会做这种无用功的女子。
她记得那场闹剧是没有后续的，难道……
素酒笑起来，她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告诉她这件事，因为当初是她素酒和叶景凌一起扬长而去，而今，她兰钰儿已经进了秦王府，而她素酒还什么都不是。
既然先开始就喜欢叶景凌，那么那时候的相遇也是有预谋的，只不过，她为什么要画那么恶俗的妆容呢？掩盖身份？或者有其他目的。
这事真复杂，素酒揉了揉眉心，猛地睁眼，气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事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嘛操那么多心，多事！”
三日后，楼印鸿来访。
素酒抱着暖炉，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憔悴，脸色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弥漫着深深的雾气。
即使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它还是存在，就好像楼印鸿必定会来告诉她真相一样，素酒那么固执的要求楼印鸿去查叶景凌，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求证呢？让她相信不是他做的。
楼印鸿今日穿得格外张扬，一身大红华丽背衣，整件衣服上用发丝细的金线绣着富贵的牡丹花，珍贵的白色半透明鲛线纹成仙鹤，腰间挂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石。一身富丽堂皇，衬得他那白肤墨发，真真是贵气逼人。
他笑的光彩夺目，“素酒姑娘今日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不及楼二公子光彩照人。”素酒撇撇嘴，语气里满不在乎。打扮得跟只孔雀似的，也不知要招谁。
楼印岑听出了素酒的话外音，笑容一僵，遂收回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让本公子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素酒抬眼看他，目光有些漫不经心。
今日天气本就不太好，这会子，外面忽然飘起了雨来，细细密密的雨丝，若不是空气中的寒意彻骨，倒有几分春雨的感觉。
“孙家公子体弱多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突然去世是因为误食了大寒的药物，发现的时候已经药石无灵。”楼印鸿站在客厅里，素酒坐在上首，二人目光相对。
楼印岑接着说道：“是一个小厮动的手脚，据说他之前是定王府的人。”说到这里，她目光略带深意的看着素酒，又继续说道：“为了避免查探错误，我深入了查了一下，孙家公子死前，那个小厮暗地里接触了秦王府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