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歩烨城拿筷子的手一僵，抬起头来的时候，黑眸凝着她，淡漠的一丝温度没有，“你就是这么了解我的？”
纪昭笑了笑，“不然呢？”
“先不说我。”他淡漠的说着，直接放下了筷子，“你不知道璟言心尖尖上的人是谁？”
“男人嘛，爱一个人容易，变心也快。”纪昭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说着，“前一秒还爱着这个女人的男人，而下一秒就投进另一个女人怀里的男人不计其数，谁知道呢？”
歩烨城回味了她这番话，终究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他缓了一阵子，才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话，“纪昭，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自己的为人自己还是十分清楚的！我既然说了要娶你，那么你已经被列为我歩烨城的妻子了，既然是我歩烨城的妻子了，我就会好好待你的，所以，不要跟我闹了好吗？”
纪昭静静的凝着面前那堆被男人夹在它碟子里的饭菜，久久之后，在男人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又突然出声问道：“那你会婚内出轨吗？”
歩烨城凝着她，几秒钟的思忖过后才淡淡的回答，“不会。”末了又反问：“如果我婚内出轨，你会原谅我吗？”
纪昭淡淡的发笑，“自然不会！想都不用想的。”
他看似笑了一下，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保证不出轨。”
“好，我也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跟你闹了。”纪昭点点头，似认了命了般，一字一句的说道：“歩烨城，我同意嫁给你了。”
歩烨城的身形一震，深邃的眸子凝着她，唇角忍不住上扬，“你终于想通了？”
“嗯。”纪昭认真的点头后又半开玩笑的道：“我又没逃婚的本事，不答应又能怎样？”
“你放心，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虽然我——”
歩烨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纪昭突然开腔打断了，“我知道了，你不用重复了。”
歩烨城轻笑，“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她低着头，愣愣的凝着自己手里的筷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液，“我知道你会对我好，但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不会爱上我，你放心，只要你不管我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也不会多烦你。”
歩烨城凝着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偏偏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默了半响，他轻声开口，“你的梦想是什么？大提琴吗？可你现在不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
纪昭笑道：“可是我现在经常会往国外跑，大提琴，我不可能结婚之后就放弃它的。”
“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嫁给我，并没想限制你的自由。”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两人的争执，忍不住再次确认的问了一遍：“你这算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了对吧？”
纪昭抬起眸子来，凝着男人笑靥如花，“对呀，算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了。”
歩烨城凝着纪昭标志的脸庞，没由来的就为刚才的自己解释，“纪昭，我刚才在车上说的话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话？是‘你岂不是要一辈子都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那句吗？
她面带笑容，似乎真的不往心里去，“你心尖上的人是葛姝，我从来都知道，怎么会往心里去？”
话虽如此，歩烨城听到纪昭这样善解人意的话后，却突然觉得胸口说不上的发闷，这种闷气，让他喘气不舒服，下意识的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
良久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没话找话的问道：“那明天我让设计师过去给你私人订制一款你自己喜欢的钻戒可以吗？”
她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明天不出门，在家里等着。”
歩烨城忍不住将纪昭的手拉到自己跟前，大手包裹着她细嫩的小手，很仔细的看着，发现手背上隐隐有些发红，末了有些心疼的凝着她，“还疼吗？”
“不疼了。”纪昭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被男人刚才捏住而泛红的痕迹，“你快点吃啊，吃完我要回去的。”
“好。”男人点头，拾起了筷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没多耽误时间，男人就放下了筷子，纪昭笑看着他，“吃饱了吗？”
歩烨城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很自觉的过来牵她的手。
纪昭凝着男人的大手，几秒钟之后，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两人手牵手就像情侣一样的走出了菜馆，纪昭被歩烨城牵着手，却故意走的很慢，凝着男人的后背，她微微垂下了眸子，心里微微刺疼着。
车上，歩烨城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身来看着她，“对了，还没给你准备婚纱，婚纱呢？婚纱你有喜欢的款式吗？喜欢抹胸的，还是镂空式的？”
婚纱……
对哦，结婚是要穿婚纱的。
纪昭凝着前方，午后的日头狠毒，恰巧她的方向，能被阳光直射，她微微眯起眸子，然后笑着摇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从没想过。”
歩烨城因为她的话失笑，“你就从来都没幻想过自己穿上婚纱之后的样子美不美？”
纪昭凝着车窗外，目光渐渐模糊起来，歩烨城说的是，女孩子谁没幻想过啊。
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她也曾幻想过，幻想过自己穿着什么样的婚纱，嫁给彼此相爱的男人……
可是幻想有什么用呢？幻想终归是幻想啊！
她眨回眼眶泛起的泪光，侧过身去去凝着男人，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一脸的傲娇貌，“这话说的，我这种穿什么美什么的衣服架子，还需要幻想吗？”
歩烨城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说来，咱俩要真抡起来，我还真有点配不上你了？”
纪昭一点都不客气的点头，娇媚的脸上，敛着张扬，“算你有自知自明。”
歩烨城凝着此时的纪昭，目光渐渐放柔，“纪昭，明天我把婚纱设计师一起叫过去，给你量身定做一套你喜欢的婚纱，你看怎么样？”
“好啊。”纪昭一口应下，“你让他们下午再过来，我一般都是上午练琴。”
如此听话的她跟刚才判若两人，歩烨城凝着纪昭，这样的她，让他很不爽，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但是要让他给她挑毛病，他又挑不上来。
将她送达步家，凝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就这样坐在车上，也不离开，直到天际渐渐暗了下来，他才发动车子离开了纪家……
…………
秦雪瑶从会议厅出来后直奔了总裁办公室，一进去，她就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面。
她怒气冲冲的脸上泛着铁青，走到落地窗下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葛姝的电话。
第一遍没通，她又不泄气的打了第二遍，到第三遍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接，秦雪瑶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自言自语的道：“怎么？利用完了我不敢接我电话了？”
她冷笑一声，直接打了一行字给她发了过去，信息内容大抵是：葛总，我的电话不敢接了是吗！有脸做没胆承担后果？逼急了我直接去你们葛氏去闹！或者你更希望我现在去找几家新闻媒体坐下来聊聊？
信息发过去之后，她刚收起电话，葛姝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葛总！”她想也不想的接起电话，狠狠地攥着手机，几近咬牙启齿，“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黎氏被薄氏收购的原因？”
“黎氏被薄氏收购，”葛姝的嗓音自电话那端不紧不慢的响起，“黎太太，您不找薄氏……打电话给我是几个意思？”
“放屁！”秦雪瑶的嗓音因为葛姝的态度骤然提高，“我们不是说好了的，我帮你拿到黎氏，然后黎氏我们两家五五分的！”
“黎太太，请这不是冤枉人吗？”葛姝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委屈，“我什么时候跟您说好过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葛姝，你这是逼我呢！”秦雪瑶眯起的眸子极为的渗人可怕，“我秦雪瑶可吃不起哑巴亏！”
“难不成你还真想来葛氏闹？”葛姝嘲笑的嗓音传递过来，“你要怎么闹？你刚才说你还想向媒体公开宣布你为了得到黎氏的一半资产跟我联合将黎氏献给了我？”
秦雪瑶一张脸涨的通红，手指气得几乎颤抖，良久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葛姝，当时我帮你拿到黎氏，你是不是就没想过给我那五分分成！”
葛姝轻笑一声，笑声显得十分的不屑，“商场如战场，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跟清朝的慈禧有什么区别？”
秦雪瑶认命的点头，“好，就算我傻，我认命！但是话说回来，黎氏是我拱手让给你的，黎氏应该在你葛氏的名下才对，现在为什么会被薄氏收购？你跟薄璟言又做了什么勾当交易！”
“我们做什么交易跟黎太太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葛姝傲慢的说着，“黎氏小小的面包屑，我送给我男人又如何？”
秦雪瑶好像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她‘咯咯’不停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笑声，语气里嘲讽的调调很足，“你以为你把黎氏让给薄璟言，薄璟言就能跟你好了？黎氏他早晚要还给黎曼的，他那么爱黎曼，你葛姝在他薄璟言心里算什么？”
“你错了黎太太。”葛姝闻秦雪瑶的话也不生气，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自信般的说道：“我一开始是想拿黎氏跟他交换，只要他跟我和好，我就把黎氏还给黎曼，我很有心的对不对？但是你猜璟言给我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
她一边说着，好像笑的合不拢嘴般，“他说，只要我把黎氏让给他，他就跟我和好。”
“他只要黎氏，你听清楚了吗？”葛姝又重复了一遍，笑声透过话筒传递过来，“他要是还爱黎曼，怎么可能自己吃掉黎氏，这不摆明了让黎曼恨他？呵呵呵……”
秦雪瑶听着葛姝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的笑声，再难控制住情绪，一声尖叫之后，狠狠地将手机摔在了地面上！
秦雪瑶像是发疯了一样，狠狠地，不留余地的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上，凝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笔记本电脑，狠戾从女人的眸心里窜出来，“薄璟言！”这三个字，几乎从她齿缝见溢出，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我不过只想要回这些年我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是你对我不仁的！你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几分调整之后，她去洗手间里给自己精致的妆容补了补妆，看着没问题了之后又再次折回办公室，拿起座机按下了助理的电话，冷声吩咐：“把黎曼给我叫进来，我找她！”
挂了电话之后，她整个人靠回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睁开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朝着门外吩咐：“进来！”
声落没几秒，黎曼就从外面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凝着办公椅上的秦雪瑶，淡声询问，“你找我？”
“对，我找你。”秦雪瑶一脸的似笑非笑，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坐吧。”
“不用。”黎曼淡漠的拒绝，“趁下班之前，你要吩咐我做什么就赶紧的。”
“今天心情好不给你找活干，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而这个故意想必你会很乐意听，”秦雪瑶无声的勾了勾唇，“故事很长呢！你确定你要站着吗！”
黎曼抿唇思考了半响。
她当时确实有思量过到底是离开还是坐下，但是在离开与坐下之间，她强烈的意识到自己该坐下，最终，她还是坐了下来。
只是后来的后来，在她经历过更多的破折跟苦难之后，平静下来的生活，在回忆起此时此景，她几分苦涩的想，如果她当时没有理会秦雪瑶的话直接离开，后来这些曲折路，她是不是会少受少走很多？
“我刚才给葛姝打过电话。”见她坐下来了，秦雪瑶笑着开口，从桌子上取出女士香烟来，静静的点燃，袅袅烟雾升上来，她朝她吐了口烟丝，才又幸灾乐祸的开腔：“葛姝跟我说，其实最开始是她收购了黎氏，她本来是想用黎氏逼薄璟言跟她在一起，你猜薄璟言怎么做的？”
黎曼坐在那里，淡淡的凝着秦雪瑶一句话也不说。
她知道，秦雪瑶特意将她叫过来，可不止就说这么一句话这么简单。
秦雪瑶似乎也没想等她回应，凝着黎曼淡漠的脸上，她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薄璟言对葛姝说啊，你只要把黎氏让给我，我就跟你和好。”说着，她呵呵一笑，“黎曼，薄氏现在受创不轻，黎氏虽然小，但已经足够可以满足他温饱，所以从头至尾，他只要黎氏！”
黎曼的背脊挺得很直，听完秦雪瑶的陈述，她眼眸也只是微微垂着。
秦雪瑶探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只见她扬唇笑，清冷的语气询问她，“他要不要黎氏是他的事，我跟他早就分手了，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秦雪瑶不信她就能这么一直淡定下去，冷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扬眉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薄璟言搞出这样一出‘戏’来，你有没有打脸的感觉？”
“没有。”她淡淡的回她，表情淡漠的好像真的不受她话的一点影响，“你还有事吗？”
“故事还没讲呢，”她将夹在指尖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红唇一张一合的说道：“你急什么。”
她说着，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嗓音平平的继续，“你妈当年是什么职业，你知道吗？”
这个……黎曼确实不知道，一直以来，从她懂事开始，母亲就一直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嫁给你爸之前啊，你妈可是尧州有名的美声歌唱家呢。”秦雪瑶说着，放佛回到了很久远的以前，微微眯起了眸子，“以前啊，我一度觉得，你妈那样既漂亮又才华横溢的女人，嫁给你爸这样的小企业家啊，还真是屈就了她呢！”
黎曼凝着秦雪瑶，禁不住的蹙起了秀气的眉，抿着唇打断她，“我搞不懂你秦雪瑶，你都可以这么不吝啬的夸赞她，为什么又那么恨她！”
“为什么恨她？对呀，为什么？说起来，我以前还是很崇拜她的呢！”她冷笑着重复，又漫不经心的道出，“如果她不做我跟你爸第三者的话……”
黎曼想也不想的反驳，“你胡说！明明是我爸跟我妈先结婚的，明明你是第三者。”
“我以前确实经常胡说，不过这次……黎曼，我没有胡说。”她很认真的说着，认真的样子不想秦雪瑶，“你爸跟你妈认识的时候，我跟你爸都已经订婚了！如果她不插入，我现在应该很幸福才对！”
说起往事，秦雪瑶仍然存有几分不甘的激动，“当时你爸跟薄璟言的父亲也曾经是特哥们呢！知道为什么薄璟言的父亲薄庆勉会跟你爸反目成仇吗？”他自问自答的说着，笑声连连，“还不都是因为你妈啊。”
“薄庆勉跟黎晋航是同一年、同一天认识的你妈，当时他们三个还经常一起出游呢，我当时还以为你妈跟薄庆勉已经好上了！只是大跌眼镜的发现你妈最终选择的却是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你爸，你说可笑吗？也不知你妈是被什么给糊了眼了，不喜欢高大帅气又多金的薄庆勉，竟然爱上了一个什么都不如薄庆勉的黎晋航！”
黎曼静静的坐在那里，消化了好一阵子，才缓慢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你跟我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来是几个意思？”
“别急，我还没说到重点。”
黎曼不知道秦雪瑶卖的什么关子，只好安耐下情绪继续听她说道：“后来，你爸毫不犹豫的把我给甩了，然后风光娶回你妈，后来你妈事业逐渐上升，美丽的女人嘛，从来都不缺男人的追捧，黎晋航因为不自信跟你妈各种大吵大闹，最后你妈挥泪告别了歌坛，现在想想你妈也真是惨，到死，活的连我都不如。”
“她是不如你。”黎曼双拳紧紧的攥着，凝着秦雪瑶的眸子很冷，“因为她死前的那些日子，你已经大摇大摆的住进了黎家了不是吗！”
秦雪瑶哼笑，“你觉得她是被我气死的？”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黎曼拧着眉头笑，“还真不乏有这些成分里面！”
“如果有。”秦雪瑶笑的放肆，“那也是她的报应，但是很遗憾，她是犯了哮喘死的！”
黎曼的呼吸很平缓，“秦雪瑶，我已经坐不住了，你确定你还不切入重点讲吗！”
秦雪瑶凝着她不耐的表情，不急不慢的低笑，“薄庆勉很爱你妈妈你知道吗？”
黎曼温温浅浅的笑，“薄庆勉爱不爱我妈，我很需要知道？”
秦雪瑶放佛没有听到她的反问，继续说着自己想要陈述的话，“后来薄庆勉知道跟你妈无望了，又加之薄家人逼婚，他便娶了薄璟言早故的母亲，谁承想薄庆勉竟然对你妈那么死心塌地，可惜了薄璟言的母亲对薄庆勉一片情深，爱他爱的那么深，却始终得不到薄庆勉的回应，最终得了癌症抑郁而死。”
黎曼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薄璟言家里的事，你还蛮清楚的啊！”
“那是自然。”秦雪瑶并不扭捏直接承认的道：“毕竟我跟薄璟言已故的母亲当时同病相怜，有共同话，我们自然很聊得来，聊得来了，自然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了……”
黎曼了然的点点头，“听你这么说，薄璟言的妈妈当时也挺恨我妈的才对？”
“岂止薄璟言的母亲啊，”秦雪瑶说着，脸上闪过一阵痛快之意，“当时的薄璟言，特别是大三他母亲因病而故的那一年，那时的他啊！应该比我还恨你母亲才对！”
随之秦雪瑶的话音落，黎曼的双拳不自觉的攥起，她抿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道：“秦雪瑶，我没功夫听你说你们那辈的陈年往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说着，踉跄的转了身，慌乱的情况下不小心碰到了椅子腿，她甚至顾不得膝盖处骤然泛上来的痛意，依然大步往外走，逃避似的想要离开秦雪瑶所待的地方。
“黎曼，你害怕了？”秦雪瑶凝着这样的黎曼，痛快的大声笑了起来。
黎曼闻声，顿下了步子转过身去看着尽情发泄的秦雪瑶，面沉如水的脸上沁出冷汗，却仍挺着身板回道：“我怕什么！”
“你怕啊，你当然怕！你怕薄璟言一开始接近你就只是为了报复，”秦雪瑶的心底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快意，“其实你的第六感觉没有错，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他痛恨你母亲，所以也不得让她的女儿好受，他要让你爱上他，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你！黎曼，你像一个小丑一样被薄璟言耍着，现在的感觉怎样？是不是很爽？”
“随便你怎么说！”黎曼纤细的手攥起来，忍耐了很久，她又松开了拳头，一遍遍的在心底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她的谎话！
呼吸调整过后，她才咬着牙开口，“我有眼睛我会看，薄璟言是爱我的，我不会看错他！即便是薄氏收购了黎氏！我也一定坚定！”
秦雪瑶的眼角眉梢里满满的嘲弄，“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你的面前，黎曼，你想反驳，但你反驳的了吗！”
“你仔细连想一下我说的话吧，为什么薄璟言亲眼目睹了我换了你的DNA鉴定报告结果却无动于衷，任你忍受黎家人的冷嘲热讽，你异国他乡的折磨，五年啊，他何从心疼过你、何从找过你？即便五年后你回来，他仍在不断的利用你、折磨你，到现在了，你竟然还有勇气为他狡辩？”
黎曼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她绞尽脑汁的想要从脑子里翻出一些理由来反驳秦雪瑶，可是她竟无言以对！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挖去了一半，血淋淋的，痛的她竟然忘记了接下来该怎么反应。
秦雪瑶看着黎曼逐渐惨白下来的脸色，心头掀起一股久违的畅快。
好久好久之后，黎曼觉得她终于可以反应了的时候，她模糊的视线渐渐凝聚起来，凝着前面女人的五官，缓慢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秦雪瑶，为什么！这些事你其实都知道，你是怎么忍受得了现在才告诉我的！”
“这还用问？”她呵呵笑着，用最能刺痛她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回道：“你陷得越深知道真想后就愈发痛苦，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啊。”
她恶狠狠的说着，却又忽而一笑，“归根究底你都是跟你妈沾的光，谁让你妈妈死的早呢，她要不死，不管是我还是薄璟言，这些报复都不该由你来承受才对！”
“你觉得我很痛苦吗？”黎曼不屑的眼神扫过她，停留不过一秒，“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告诉我真相，我现在可以完全对薄璟言死心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要转身离开，身后的秦雪瑶却再次出声唤住了她，“别着急走啊！”那声音，像厉鬼一样始终不肯放过她。
“没完了是吗！”她眸里似夹杂着碎冰，几近歇斯底里的吼，“你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劲爆的料，趁我现在最脆弱的时候，都放马过来啊，你以为我怕你是不是！”
秦雪瑶笑了笑，将底层包包从柜子里拿出来，然后把最里面包层拉链打开，将里面的U盘拿了出来，走到黎曼的跟前。
她伸出手刚要去碰黎曼的手，却被黎曼冷冷的甩开，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要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对于黎曼的态度，秦雪瑶也不生气，将U盘塞到黎曼的手中，轻轻的拍了拍黎曼的脸颊，擦了一层厚粉的脸上笑的格外狰狞，“送你一个U盘，好好回去欣赏欣赏里面的视频，我相信，里面的内容一定是你喜欢看的！看完之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想问我的，随时欢迎你的电话，我会很细心的为你解答任何问题。”
黎曼凝着笑的花枝乱颤的秦雪瑶，手心攥着那咯人的U盘，她低下头看着躺在她手心里的黄色U盘，还没等她思绪回来，秦雪瑶已经攥着她的手将U盘包裹在她的手心，耳畔，是她意有所指的声线，“好好收好了，看完了之后这视频段子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可没留备份，弄丢了，可不怪我!”
………………
黎曼浑浑噩噩离开秦雪瑶的办公室，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手里拿着的U盘已经放在了电脑桌上。
脑海里，秦雪瑶的话在里面撞来撞去，她觉得脑袋疼，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想让脑袋休息一下的，只是……
她仍然不怎么相信，薄璟言真的从一开始就对她动机不纯的吗？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他因此报复到了她的头上？
想着薄璟言以往对她的好，可是她又难过的想到了薄璟言对她的那些不好。
秦雪瑶是不是在故意引诱她，让他误会薄璟言？
可是薄璟言伤害她的那些又真实存在，如果真如秦雪瑶所言，她岂不真成了一个一等一的大笑话了！
她活在男人的谎言里不曾发觉，还被他耍弄，被他利用，而她却还……傻乎乎的给痛恨她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压在额头下的双拳紧紧的攥起，突然想到秦雪瑶刚才塞给她的那个U盘！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凝着桌子上的U盘。
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她的神经没有半刻的松懈，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的拉扯她，一个是让她立马插上电脑的USP接口看，另一个就是让她马上丢进垃圾桶里！
僵持了半响，最终伸手拿起了那个黄色U盘，凝着这个小小的U盘，她想破了脑袋的想，也始终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
难道是薄璟言出轨的证据？但是……秦雪瑶会这么好心？
几分思忖后，她咬咬牙，终是将U盘插进了电脑里。
缓存了一会儿，她点开了U盘接口，这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窗口，鼠标放在视频上，她双击了一下，视频弹出画面，几秒钟的雪花之后，画面突然清晰了起来，影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