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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看到薄璟言,兴奋的又要朝他扑过去,“叔叔!”
黎曼眼疾手快的制止,一把将睿睿抱在了怀里,她警惕的迎上男人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介绍:“他是睿睿,我的儿子。”
薄璟言眸底的那抹光,幽暗的可怕,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质问,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动,“你跟谁的!”
黎曼抿起唇,“你不认识!”
他唇角弥漫开笑,弧度浅薄又晦暗,“你不是告诉过我,除了我,再没跟任何男人发生过性关系?”他看了一眼睿睿,唇边的冷笑越来越浓,“你可以啊黎曼,居然还是个洋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黎曼抱着小家伙的手越收越紧。
直到小家伙呼叫着喊疼,“妈咪,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喘不上气来了!”
黎曼一下子松开了手,睿睿没了支撑一屁股墩在地上,一瞬间,小家伙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像开花了一样,疼的他哇哇大哭了起来。
黎曼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子去哄儿子,眼瞅着男人一步步的朝他们母子走过来,黎曼绷着神经解释,“我当时也是不得已,骗了你!”
“黎曼,你很好!”他拍了拍手,一路走过来,倨傲的身躯弯下来,长指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下贱到这种地步,说吧,还要我怎么惩罚你!”
黎曼知道,他已经怒到了极致,五官轮廓处处都蓬发着不能隐忍的戾气。
“你放开我妈妈!”
‘啪!’的一声,男人攫住黎曼下巴的手背上留了一道浅红色的小手印。
因为年龄过小,小家伙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但他还能分辨得出,他喜欢的这个帅叔叔好像在欺负他的妈妈。
薄璟言看向打他的小男孩,猩红的眸绽放出的冷冽戾气,吓得睿睿缩着脖子直往妈妈怀里靠。
黎曼害怕薄璟言伤害睿睿,忙将睿睿护在自己的怀里,一边抬起头来与他平视,“薄璟言,我不管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总之,孩子是无辜的。”
“黎曼,我他妈的还真是讨厌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的样子。”他薄唇染着笑,脸上却无半分笑意可言,“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有多喜欢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手握成拳,握紧然后又很快的松开,“能不能让我先把孩子送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我也正有此意。”男人看了一眼睿睿,将系好的领带随意的扯了下来,“有些事,你是该好好跟我捋顺捋顺了!”
黎曼默了几秒钟,最后点点头,“好。”
凝着她安静美丽的侧颜,男人阴郁的俊脸勾勒出星星点点的冷笑,“记得早点回来!”
黎曼没有回他,生怕他给小家伙暗亏吃一样,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抱起小家伙就往外走。
薄璟言看着慌乱着脚步走到玄关处的黎曼,淡漠的语气毫无温度的提醒她,“黎曼,你应该清楚,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再离开我一次试试。”
黎曼行走中的步伐一顿,很快的,她又重新拾起步子,三作两步的走出了别墅。
门被关上的那刻,男人拿起手机直接拨了出去,响了没几声电话那端就被人接了起来。
男人的脸色深沉晦涩,是从未有过的难看,“调动一下美国那边的人,去查一下黎小姐儿子的身份!我记得那孩子跟我说过,他没有父亲。”
得知黎小姐有儿子一枚的消息,林助理也是吓了一跳,知道总裁的心情现在一定很糟,他什么话也没敢说,只是恭敬的应下,“知道了,薄总。”
“还有。”林助理刚要挂电话,薄璟言却突然唤住他,他目光眺望着远处,抿着的薄唇一点点的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
……
黎曼抱着睿睿一路小跑的跑回了阮媛租的房子。
前来开门的正是阮媛,她大步踏了进去,边走边道:“媛媛,快去收拾东西,现在马上带睿睿回美国。”
阮媛看她的样子不对劲,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在她的身后抿着唇问道,“出什么事了?”
“薄璟言发现睿睿了,他现在只知道睿睿是我儿子,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怕他对睿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那你呢?”阮媛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走不掉的。”黎曼摇摇头,“薄璟言不会放过我。”
“那你留下来岂不是更危险?”
黎曼看了一眼睿睿,用眼神朝阮媛示意。
阮媛这才记起睿睿的存在,一下子住了嘴。
两人只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拿了些必拿的东西,装进了行李箱。
睿睿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我们要回美国了吗?”
“不是我们。”黎曼蹲下来,摸着儿子的头发,耐心的解释道:“是你跟干妈先回去,妈妈过些日子才能回去。”
“为什么?”小家伙一听,不乐意了,“那样我们岂不是又要分开了?”
黎曼气自己给自己招惹来的是非,让儿子跟着她受委屈,“睿睿乖。”她一下子抱住了儿子,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休息这么长时间,拉下的课程实在太多了,所以不能再这里待了,妈妈在这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完,这次回美国,妈妈再也不跟你分开了好不好?”
“那好吧。”小家伙还是不怎么高兴,但还是听话的应了下来,“你早点处理完了事情,快点回来找我。”
“好。”黎曼捏了捏儿子的小脸颊,突然想起儿子刚才怎么会按薄璟言别墅门铃的事情,疑惑的出声问道:“睿睿,刚才为什么要按那个叔叔家的门铃,你认识他吗?”
“对呀!他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帅叔叔啊。”小家伙点点头,想起刚才薄璟言,小家伙又是一撇嘴,“帅叔叔今天好怪,我一点都不喜欢今天这样的帅叔叔。”
黎曼吓出一身冷汗,瞪着儿子不满的道:“我以前没教过你吗?以后不准再跟陌生人说话了!”
小家伙被黎曼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又做出了什么事情,吓得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只是乖乖点头。
等到他们收拾好东西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12点。
黎曼陪着他们吃完中午饭,送她们上出租车离开之后,自己才慢悠悠的打车回了南岭别墅。
不知怎么,即便是送走了儿子,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片刻不得安宁。
回到别墅,她从外面看着别墅里面,思忖了好久,她还是没敢踏进去,而是转身去了阮媛租的房子。
仗着没了手机男人也找不着她,她坐在空旷的大厅里面静坐了很久,直到天际彻底黑了下来,她才慢吞吞的再次回到了男人的别墅。
别墅的大门没关,她转动把手敞开了门,里面没有开灯,漆黑的程度伸手不见五指。
不在家吗?
她一直提着的心脏稍稍放平稳了一些。
伸手打开玄关处的灯,刚换下了鞋子要往二楼走去,男人阴沉冷冽的嗓音就从沙发那边传了过来:“舍得回来了?”
黎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沙发上看去。
薄璟言安静的坐在那里,眉眼深寂又阴冷,他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看着他的动作,大脑下意识的浮现出昨晚的噩梦,黎曼惊吓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惊怕又厌恶的样子,薄璟言冷笑了一声,“你要不过来也行。”他随意一扯,衬衣扣子就被他扯掉了好几个,“或者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卧室‘详谈’?”
提及卧室,黎曼想也不想的大步走了过去,站在离男人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薄璟言双手扣在沙发上,抬眸看她,一脸的烦躁,“你这是准备让我一直这么仰视着跟你说话是不是?”
黎曼有些害怕,却还是绷着神经坐到了男人的一旁。
“说吧,孩子是你跟谁生的!”男人的声音很淡,放佛在说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
黎曼垂着头,手指扣在一起攥的生紧,“一个外国人。”
“什么时候跟他搞上的。”依然很轻的语调。
冷汗从手心里泛出,“去美国后没几个星期。”
呵。
跟他查到的信息基本吻合。
他嘴角泛出冷冽的笑弧,“现在还跟他搞着?”
她屏着呼吸,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这么耐不住寂寞了?离开我不到一个月,是连李易都满足不了你了?非得再找一个外国野男人!”他英俊如斯的俊颜冷静的微笑着,“怎么?外国人的就好使?”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黎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口泛出的痛意却远远超出了手心。
“说话!”男人的脸突然移到她的跟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说什么?”黎曼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事实就是这样了,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吧?”
“黎曼。”他叫她的名字,是低冷到极点的声线,线条完美的下巴绷得很紧,“你以前就很爱挑战我的耐性,以前那些木屑渣渣的小事也就罢了,现在你生出一个野种来给我看,是不是觉得我他妈的性格太好了?”
别人说她是野种也就罢了,连她儿子都要被说成是野种吗!
黎曼觉得委屈,想也不想的反驳,“什么叫生出一个野种来给你看,我们俩往不好听里说顶多是一场你情我愿的xìng交易,没有合法的夫妻关系,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说他是野种!”
男人凝着她激动的神情嘲弄一笑,他觉得自己额上青筋是跳动了一下,“人家老外有孩子有老婆,你自甘堕落、给人生的孩子,他不是野种是什么?”
黎曼咬牙,“睿睿有户口,就在他的名下,不是野种、更不是私生子!”她很爱她的儿子,决不允许任何人嘲笑他,哪怕是他……
话音落,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之前被扯掉扣子的胸口因为他的动作露了出来,健硕的充满着雄性的气息,线条性感,上下起伏的力道,张扬出男人此时的怒气。
黎曼看着男人站立在她面前,就这么面朝她弯下了身子,突然的接近,黎曼惊吓着后退,后背却抵住了柔软的沙发靠椅上。
男人一只手撑在沙发靠椅上,另一只手抚着她昨天被葛姝打了一巴掌的地方,微微的刺疼让她下意识的躲开,男人却一只手大力的固定住她的脸,“你很爱这个野种?”
他故意将‘野种’二字加重了力道。
明知道他会生气,黎曼还是气愤的张口说了出来,“是,很爱!”
死一样的寂静流淌在诺大的大厅里面。
下颚被重重的碾压,“所以,也很爱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我不爱他!”
“黎曼,还有比你更不知廉耻的女人吗?”他温隽从容的俊脸越来越近的压过来,炙热的呼吸,却格外的冷冽逼人,“可以跟不喜欢的人做,更可以下贱到随便为一个人生孩子?”
他咬牙启齿的说完,大手扣着她的腰一同跌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一件件的扒下她的衣服。
“薄璟言!”黎曼惊叫着挣扎,却于事无补,“你别这样,我们昨晚才做过!”
“你说你全身上下出了做愛,还有哪里能让我消火的地方,嗯?”男人眸的里阴鸷重的放佛都可以磨墨,“你不就喜欢被男人上吗?我这么能满足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装什么不愿意?”
很快的,衣服被他扒了个精光,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他甚至不怕辛姨突然闯进来,就这样直接——
这样的动作,昨晚她就经历过,再清楚不过,几乎是在男人直奔主题的前一秒,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薄璟言,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跟你说过我不是黎晋航的亲手女儿,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黎家的女儿,而是我妈跟你爸生的孩子!”
她看着男人的身形一顿,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我没有骗你,真的,璟言,我们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当时也是得知了这个狗血的真相不得已离开你的。”
她看着男人垂着眸不说话,以为男人是有所动容,生怕男人不相信似得,竭尽全力的说服,“所以,求求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
“说够了吗?”男人突然打断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越发显得阴沉,黎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阴沉的脸上青筋在跳,“你这个让我停下来的理由确实不错,不过现在让我停下来,你觉得是我薄璟言的作风?”
他说完这句话,他想也不想的直奔了主题。
黎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种像是被刀刃磨来磨去的刺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停的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滑落下来,“薄璟言,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不信你回去问你爸!”
“我相信你。”他喘着粗气,额上的汗滴在她的胸前,“可是那有怎样?这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薄璟言你这个人渣败类!”她想也不想的伸出双拳捶打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哭哑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的凄惨,“你跟自己的亲妹妹上床很开心是不是?”
薄璟言一开始放任黎曼捶打,被打的烦了,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他含住她的耳垂,“这话说的,看来你不是很开心?”濡湿的语调,声线格外低哑,“光我自己开心了那怎么能行?”
男人说着,突然慢了下来,一点点调教着她生硬的身体。
黎曼觉得,她整个身体都在慢慢的软下来。
那一层层漫上来的……让她既无助又羞愤,憎恨自己,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在跟自己的亲哥哥上床,还能生出感觉。
“黎曼,你说我是人渣败类,那你呢?”耳边,是男人解恨的笑容,“想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浪吗!”
他突然将她翻过去,扣着她的身体,一边往洗手间移动。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嘶哑着嗓音怒喊:“薄璟言,你想干什么!”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将她带到落地镜前,男人炙热的呼吸落在她颈间,嗓音低沉恶劣到极致,“好好看看你的样子,记住了,你是怎么在你亲哥哥身下承欢的!”
黎曼闭着眼,抵死不看。
薄璟言也不勉强,就这样站在镜子下面,以最能羞辱她的姿势毁灭她。
她狠狠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叫声,直到血腥味在她嘴里蔓延。
“张嘴!”男人突然命令道,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
黎曼一开始死活不张开,最后在男人与女人的力气差距面前,黎曼被迫松开了牙齿。
凝着她的下嘴唇,男人眉目覆上一层薄薄的戾气,想也不想的低下头,像吸血鬼一样,狠狠地吸允着,直到被她咬破的地方泛了白,不再出血,他才放过了她的嘴唇。
这天晚上是黎曼觉得最难熬的一晚,她不知道薄璟言一共要了她多少次,夹杂着痛疼、挣扎、羞辱,无助,难堪以及难耐的情绪,他将她从人间狠狠地推向地狱,愈来愈深,直到她再无翻身之地!
昏睡过去之前,她凝着仍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薄璟言顶着社会舆论、道德败坏的头衔也要折磨她,他这是有多恨她啊。
她没想到,五年前、五年后,爱与不爱的差距,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差别竟然这么大。
第二天黎曼惊醒过来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此时她已经睡在了卧室的大床上,而身侧,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稍微一动,身体酸胀痛疼的程度竟比昨天还重上一倍。
隐忍着从床上起来,刚下床,就看到从衣帽间走出来的,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
她只看了他一眼,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往浴室走去。
“你要去找它?”他将手里的瓶子伸出来,低沉的嗓音染着几分淡淡的深凉。
黎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心躺着的药瓶,伸手就要夺过来。
就在她触碰到瓶身的瞬间,男人却突然收了手,唇上勾出的弧度,毫无温度,“你有吃药上瘾的毛病?”
“昨天的药效已经过了,再不吃……”黎曼抿着唇,想也不想的回道:“难道你希望生下一个身体残疾或者智障的孩子来随时提醒你自己,你这两天晚上犯下的蠢事吗!”
带着讽刺的嘲笑,咯咯吱吱笑出了声。
“不准吃!”男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把手里的药瓶扔进了垃圾桶里,因为用力,几粒药丸洒了出来。
“怀了就生下来,运气好了生一个健全的孩子,运气不好生个智障的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比较难过,还是我比较难过!”他说着,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床上走。
黎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男人,蹲下身子就要去捡地上的药丸。
半空中,男人截住了她的手,头顶上响起男人阴沉至极的声线,“我说了不准吃,你听不到?”
“薄璟言,你疯了是不是!”黎曼受不了的吼叫,“你是未成年还是脑袋短路,该不该吃药你不清楚?”
男人攥着她手腕的手不断的收紧,“我看你是昨晚还没享受够,还想再来一次是不是?”
黎曼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气爆炸了,她忽然觉得不只是他,她自己也是真好笑,想着想着,她突然笑出了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薄璟言,你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业界的公众人士,跟自己的亲妹妹做愛,你就不怕‘乱——伦’的消息传出去,遭人唾弃谩骂,薄氏股票下跌,影响到薄氏的发展?”
“比起你那个四十岁的老情人,我还年轻,漫漫人生路,错几步又何妨?”
薄璟言将她拽到床上,扯过被子来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长指扫过她的脸颊,凝着她红肿的嘴角,英挺的眉头拧起。
不过很快的,他的眸底就恢复到了清冷淡漠,“你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男人说完,立起身子走到垃圾桶那里将垃圾袋抽出来,一并将几片洒落在外面的药丸捡起,一块带了出去。
薄璟言离开之后,黎曼终于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了。
恨他吗?好像很恨,又好像恨不起来,明明他跟她一样,都是现实的受害者。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她自己都觉得脏,不顾身体的不适,跑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全身布满的难堪青紫吻痕,愤恨的、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搓洗了一边。
然后往浴缸里接满了热水,把整个自己泡进浴缸里,只露出头部。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知道真相了的薄璟言相处,也不知道他是一时在气头上还是想要一直这么折磨她下去。
黎曼深深吸了一口气,逃避似得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着给阮媛打个电话看看,想要知道他们有没有订上机票,或者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但是手机昨天被薄璟言摔了个稀巴烂不能用了。
还有……
她头痛的想着,避孕药被薄璟言收走,她还没来得及吃药。
她决定洗干净之后就出门买药,正好还要买个手机……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躺下去,居然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熟,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水温已经彻底凉透,她赶紧从浴缸里出来,起来的时候带起一阵凉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等她穿好了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半,刚刚她相当于泡在凉水里两三个小时。
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她怕感冒所以去医药箱找了几个感冒药吃了下去,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上前打开了大门。
门外,薄璟言的秘书含笑凝着她,“黎小姐,您好。”
黎曼点点头,“你好。”
白秘书笑看着她,“黎小姐,我可以进屋里说吗?”
黎曼将身体侧了侧,为女人闪开了地方进来。
客厅沙发上,白秘书坐在黎曼的对面,将手里面提着的饭盒递到黎曼的面前,一边恭敬的说道:“这是薄总让我给您买的晚餐,薄总说他今晚要加班加到很晚,可能不会过来了,让您不必等他,辛姨他给放了两天的假,明早才能回来。”
黎曼扯了一下唇,下唇处昨晚被她自己咬破的伤口却刺疼了一下,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紧接着,白秘书从兜里取出一个一直手机,跟一盒药膏状的药品,再次挪到她的面前,“薄总说您的手机坏了,让我给您买了一支,卡都给您补办出来了,您直接用即可。”
黎曼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点点头,手机是他给她摔的,她现在正需要,也不矫情,直接拿了起来。
“这药膏是薄总吩咐我买的。”白秘书看了眼她的嘴唇,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这个药膏很好用,擦一天就好,您试试。”
中午吃饭的时候薄总臭着一张脸来了公司,之后就噼里啪啦交代了她这些事情。
见到黎小姐,她才知道为什么薄总让她买药膏。
难道黎小姐嘴角……是薄总打的?
下嘴唇的伤口呢?是薄总咬的……
想到此,白秘书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黎曼看到药膏的时候愣了一下才低声回应:“好的,谢谢你。”
“您不用谢我,我只是按照薄总的吩咐做事。”她尴尬的笑笑,之后站了起来,“要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好……”
诺大的大厅里剩下了黎曼一个人,她只看了一眼那看起来似乎很有胃口的饭菜,然后将它挪到了一旁,拿起一旁的药膏,走到镜子面前,白秘书不提,她竟然也给忘了自己嘴唇上的两个伤处。
一个是葛姝打的,虽然还能看出肿来,不过好了很多。
另一块下嘴唇上很明显的伤口,是她自己咬的!
她自嘲一笑,取出药膏抹在了瘀伤处。
刚刚抹完,新买来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看,是阮媛的,她直接接了起来,但是那端传递过来的,确是阮媛从未有过的急促声线,“曼曼,你怎么才接电话!”
黎曼一愣,解释道:“我忘了告诉你,我手机被薄璟言给摔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听着阮媛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对不起曼曼,我把睿睿弄丢了!”
黎曼以为自己听错了,“媛媛,你说什么?”
手机那头,阮媛毫无忌惮的哭出了声,“我把睿睿弄丢了!一转头的功夫,睿睿没有了!”
黎曼的脑袋轰的一下,心里好像有什么塌陷了一般,她勉强扶住墙角才得以站稳,“睿睿调皮,是不是他在跟你闹着玩……”
“不可能,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我们1点钟的时候就到了,我已经找了一下午,也报了警,可是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不予立案!”
黎曼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厥过去,她强作镇定,话出口,声线却颤抖得不像样子,“媛媛,你先在机场附近继续找,我现在马上过去!”
顾不得了一切,挂了电话她拿起外套就直奔了出去。
天不遂人愿,到达机场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阮媛已经从机场里面找出了机场外面,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湿透,一脸的魂不守舍。
黎曼发疯的寻找,见了人就问,找警方、警方不立案,找机场负责人调监控,机场负责人声称机场监控这几天都在维修。
她跟阮媛从傍晚找到夜里1.2点钟,直到阮媛体力透支再也受不住的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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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璟言今天很准时的下了班,他自己开着车,并没有往南岭别墅的方向开,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薄家老宅。
这里,是薄老爷子的住所,薄璟言回来住的次数不多,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住几天。
到达老宅脚刚踏出车外,里面的女佣便急匆匆的朝他冲了过来,一脸的不知所措,“少爷,您派人带回来的那个小娃娃闹腾的厉害,怎么哄都不行,非哭闹着要找妈妈……您看?”
薄璟言没有说话,而是大步踏进了别墅,他站在玄关处那里,小家伙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进来。
身后,跟上来的女佣不解他为什么不进去,刚要开口,就被薄璟言嘘声禁止。
他就站在玄关处,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小家伙不停的摔掉客厅里的各种能摔的东西,小嘴还不停的骂骂咧咧,“你们这些坏人,坏蛋!我告诉你们,我爸爸在美国可是你们惹不起的大人物,聪明的快把我放了!”
听到小家伙说完最后一句话,薄璟言的眸子缩了缩,冷戾从男人的眸底一闪而过。
生怕他不小心碰到摔碎的瓷器,跟在她身边给他善后的小女佣们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被他打翻的各种瓷器。
不过显然,没人把小家伙的话放在眼里。
小家伙扯着嗓子闹了好一阵子,知道这样闹下去没用,跑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挺大的女佣面前,抱着女佣的大腿,可怜巴巴的道,“奶奶,你看我这么小,什么也不会做,你们抓我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了我吧,我妈咪有钱,只要你能送我回去,我妈咪一定会给你好多好多钱的。”
女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薄璟言,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前发,“奶奶说了不算,你乖,好好听话,我们少爷会好好对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小家伙见自己这一招不管用,小嘴一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找妈咪……”
女佣吓出一头冷汗,关键是她也不明白少爷从哪里逮回来这个小男孩,只吩咐她们好好照顾他,她们不敢大意,只是这主子……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女佣抱着他的头,“你听话,很快就可以跟妈妈见面的。”
闻声,小家伙止住了哭声,抬起头询问道,“真的?”
见女佣点头,他小脑袋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越发抱紧了女佣的腿,眨巴着大眼睛,很小心的问道:“奶奶,我听话,你能不能给我手机,让我给我妈咪打个电话,要不然妈咪找不到我,她会很着急的……”
看到这里,薄璟言一句话不说的又转身走了出去,老爷子这些天去了欧洲旅行,所以他就把那小人整在了这里。
把小家伙整回来,他承认,他只想报复她,让她也尝尝,失去最爱人的痛苦。
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他不急不缓的点了烟,凝着远处的山峰,男人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里面的小家伙,他就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想接近,但只要想着这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又觉得窝火,恨不得将这孩子塞回女人的肚子,眼不见心不烦。
突然觉得很烦躁,他扔掉烟蒂,踩在脚底下碾了碾,然后大步走回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老宅……
***
黎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阮媛带回了别墅。
这里,无论哪里都有睿睿的影子,黎曼看在眼里,痛在心理,怕阮媛心里有结,守着阮媛她又不敢多说。
阮媛半躺在床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曼曼,对不起……”
“是我的错,不该这么心急让你带他走。”黎曼强忍着难受摇摇头,“我现在只希望是他是自己走丢的,凭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会想办法联系我,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而为拐卖了他……”
说到这里,黎曼再也受不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凶猛的流了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他,现在我就联系琼斯!”阮媛说着,拿起手机作势要打。
黎曼一把夺走了阮媛的手机,“媛媛,你要不是为了我跟睿睿也不会委屈自己跟了琼斯这么多年。这已经让我很自责了,好不容易你跟琼斯之间就要画上句号了,我不想因为我跟睿睿再给你添麻烦。”
“琼斯想要我,没你们他也有的是办法困住我。”阮媛摇摇头,“现在不管怎么,得先找到睿睿才行,琼斯是我们找到睿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琼斯,让他联系尧州这么面的关系,睿睿已经走失将近12个小时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你晚上好好休息,我再出去找找。”黎曼擦干眼泪站起来,“实在不行……”她咬着唇,艰难声道:“我就求助薄璟言。”
她是打算明早儿找薄璟言求他帮忙试试的……
“薄璟言现在知道睿睿是你的私生子,不害睿睿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帮咱找睿睿吗?难道你要告诉他?即便找到睿睿,岂不是也算毁了他吗?”
“反正你不要跟琼斯提,我会想办法。”黎曼心里着急,又不想阮媛为了她再受委屈,索性结束了这场谈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黎曼说完,匆匆跑出了别墅。
阮媛看着不远处的手机,咬咬牙,还是下床走了过去,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琼斯,将电话打了出去……
黎曼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连路灯都已经关掉,外面的天际漆黑到她只能靠着月明走路。
知道这样找下去一点意义没有,但是她现在吃也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觉,除了这样找下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淅沥小雨已经停了下来,身上的大衣已经湿透,阵阵冷风吹来,身体像是处在冰窖一样。
白秘书说薄璟言今晚不回来,所以她直接回了薄璟言的别墅,打算换套衣服再出门找。
打开密码锁进了别墅,连开灯的心情都没,她直接延着楼梯上了楼,进卧室也直接去了衣帽间。
换好了衣服出来,往屋外走了没几步,卧室的壁灯却突然被人打开,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等到适用了屋里的光线,睁开眼,却一眼看到半靠在卧室大床上,沉着目光看着她,一脸不耐的男人。
“我不是说了让你今天哪也不许去!”他薄凉的嗓音徐徐淡淡的陈述。
以为她是去衣帽间换下衣服,凝着她还是一身穿戴整齐的衣服,他的眉梢忍不住挑了下,冷蔑的嘲讽一闪而过,“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想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