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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手腕一翻,将手中双斧给翻转了过来。可即便是不用锋刃,这一斧子砍下去,怕也是骨断经折的下场。
就在屠雄的双斧即将要砍下去的时候,此前正歪倒在一旁椅子上的一个色目人豁然挣开了那双深蓝色的眸子。
也未见他如何使力,他就从椅子上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右手一翻,掌中就出现了一柄明如秋水般的弯刀。他手中的弯刀上还有着一些云纹般的优美纹路,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方才那两个汉子手中的弯刀跟这把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瞬间就插到了屠雄和那两个色目汉子之间,寒光一闪,“叮叮叮叮”几声,弯刀就准确地点在了屠雄的两把板斧之上。每个斧头上瞬间就被他的弯刀点中了几次。
力道叠加,屠雄顿时如遭雷击,右手中的斧子还勉强把持得住,而左右中的斧子,却是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那名男子犹如跗骨之蛆,又向着屠雄贴了上来。
看到屠雄被那男子一招击退,卓不凡就知道,自己怕也不是这男子的对手。可若那男子下杀手,屠雄必然危在旦夕。卓不凡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屠雄现在还是为自己办事。
由于之前的那把长剑被马雄击断,卓不凡并没有再带在身上,准备想办法弄到银子之后,再去买一把。他空这手骤然趋前,从屠雄的身侧插了上去,右臂一展,接住了屠雄被击落的那把板斧,奋力挡了上去。
“当!当!”
那色目男子出刀的速度极快,弯刀几乎是瞬间就在卓不凡的手中的短斧上劈了两次,两股叠加的力道涌来,卓不凡顿时觉得胸口一滞。
趁着卓不凡抵挡色目男子的这个空档,屠雄也缓了过来,看准时机,在那色目男子和卓不凡一触即分的那一刻,板斧卷起一道劲风,又向那色目男子劈了过去。
那男子的反应倒也迅速的很,刀柄往下一撞,就磕在了屠雄的斧面上。虽然磕偏了屠雄的板斧,但色目男子自己也跌退了出去。
这男子的修为,只是比卓不凡稍强,比之屠雄,其实还要略有不如。只不过,他的刀法极为诡异,可以瞬间出刀两次,两次出刀的力道一叠加,那可就相当于瞬间将修为提升了两倍。屠雄和卓不凡自然都不是对手。
可是,这色目男子先力抗屠雄,又逼退卓不凡,在面对屠雄的攻击,又来不及再施展他的瞬间双击,自然不是对手了。
屠雄正准备扑击,那色目男子却忽然将手中弯刀扔到了地上,举手作投降状。
在屠雄止住步子时,那色目男子开口道:“我们只不过是在贵店吃点水酒而已,有必要喊打喊杀么?贵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让卓不凡惊讶的是,那色目人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西安腔调的汉话。
卓不凡走到那色目男子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开口道:“朋友,若是鄙店有什么找到不周的地方,你们提出来就是。你们砸店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砸店伤人?”那色目男子有些愣了。然后扭头看向之前向屠雄动手的那两个男子用卓不凡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地叱问了几句什么。
那两个男子低着头,也用同样的话回了几句什么。
听完,那色目男子起身指着那两个男子狠狠地斥责了几句。屠雄和卓不凡倒也没有组织他起身。
片刻之后,那色目男子回过头,拱了拱手,有些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方才喝多了酒,不知道这几位手下喝多了酒居然闹出如此事情,并非是有意找茬。朋友放心,一应损失,我们不会抵赖的。不过……”
说道这里,那色目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接着道:“……不过,我们兄弟几人刚从西域回来,身上的银子都用来购置货物,可否宽限几日,待我们货物出手,就来赔偿贵点的损失。若是贵店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将一部分货物先抵押在贵店。”
卓不凡此时对这位色目人倒是有了几分好奇,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色目人拱了拱手,道:“在下西安,敢问兄台贵姓?”
“西安?”听到那色目人怪异的名字,卓不凡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拱手道:“在下卓不凡,有礼了。”
那色目人这会儿酒意已经醒了两分,笑着解释道:“家父原本就是这西域商路上的商人,一直崇慕中原文化,当年,在下在这里出声之后,家父就给在下取名西安。”
聊了几句,那色目人西安就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我先将我这几位兄弟带走,把货物抵押在这里,等赔偿了贵点的银子,再取回我们的货物。”看样子,他对卓不凡倒是信任地很,居然愿意将货物都留在这里。
卓不凡闻言也是哈哈大笑,道:“兄台你就不怕,在下黑了你的货物?”
西安褐色的眼眸盯着卓不凡,认真地道:“汉人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兄台仪表堂堂,我相信兄台绝对不会是那种作奸犯科之人。”
人家相信自己,自己也不能显得太落下乘,看着西安那郑重的样子,卓不凡点了点头,道:“兄台说得对,人你带走,货物也不用抵押,待兄台你有了银子,再来赔偿鄙店的损失就是,在下信得过兄台的为人。”
西安回头向那两名闯了祸的手下呵斥了一句,他们就上前搀起了两个仍自沉睡不醒的男子。
卓不凡反正也正好要走,便和西安一起出门。出了酒楼,就见外面数十名汉子已经牵着二三十匹骆驼侯在了那里。看来,这西安的生意做得很大呀。
西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卓不凡解释了一下,卓不凡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刚刚进入西安城,在路上长途跋涉好几个月的一行人,一进城,便迫不及待地找酒楼准备好好吃喝一顿。却是没有想到,闹出了这样的乱子,他们身上剩下的银两,付饭钱是足够了,却不够赔偿酒楼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