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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简单。
烤鱼块永远是不会缺少的,其次则是鸡蛋、橘子,额外还有一份稀薄的米粥,以及一碟小菜。
夏甜坐在边缘,仔细观察着船上用餐之人。
商贾偏多,还有闭目沉思、故作深沉的剑客,估计是远渡重洋却探寻武学真意的,另外还有些面色不善、目光闪烁之人,估计是逃亡的盗匪,另外则有些是游客,散客。
餐厅中央的大椅上则坐着一个披甲之人,想来是船上的守卫,隶属于中间人,所以明面里,也没人敢造次。
吃完之后,夏甜想了想,还是转去给那奇怪男人带一份早饭,毕竟他也算救了自己。
但却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服务生解释道:“必须亲自来餐厅才可以领取一份餐点,这是船上的规矩。”
夏甜道了声谢,心里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她想到了自己醒来,床头的那一盘菜肴。这是哪个男人空出来给自己吃的?
他关心自己?
夏甜眯了眯眼,回到房间后,眼珠转了转,走到床边敲了敲床侧铁护栏,大声道:“小极,起床啦。”
一边喊着,她的目光一边在这男人的下巴,以及耳边扫视,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床上男人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
夏极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什么小极?”
“没什么。”
夏甜脸色并无失望之色,她只是心念一动,想要试试而已。
因为这奇怪男子尽管面容、身形都和小极不同,但是却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说不定…说不定他是小极变的?毕竟他这个弟弟,自从获得了“云天刀君”的名号后就变得让自己看不懂。
等等,不对,也许从自己重生之后这个弟弟就开始变得古怪了。
但,万物皆有可能,也许这个世界,弟弟本就是如此呢?
她不再多想,因为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小极,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思绪既定,她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坐在了船舱圆形厚玻璃窗边向外眺望无息之海,感受着躯体随着波涛的起伏而轻轻颠簸,尽管门外嘈杂声越来越重,但她眼皮跳了跳,困意袭来。
看了眼双层床顶翻身而睡,毫无准备去吃早餐打算的奇怪男人,她竟敢感觉不到危险。
她提醒了下自己,这是不对的。
随后,再也忍不住,也上了床铺,钻入被窝。
一觉睡到午后,错过了午餐时间。
窗外,海面上天气有些阴沉,波涛之间则光暗各半,宛如掺杂入了泥土般,混浊而不再复蓝色。
“要来风暴了。”床顶的男人突然醒来,看了眼窗外,“不要乱跑去甲板,风浪无眼,而一入这无息之海,任凭你武功高强,也是没用的。”
夏甜大眼珠子斜了一眼他,若有所思。
如果在这风暴天气,自己躲藏起来,他会不会跑到甲板上去找自己?
然后自己躲在某个适合“推”的地点,有没有机会将他推入海中?
很快,她推翻了自己的计划。
因为出手机会只有一次,她不会莽撞,谋定才可后动!
试探!
她需要先试探,查明眼前这人的底线。
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她越来越发现这人深不可测,即便给自己的《葵花秘典》,至少也是七转以上的功法,但是八转还是九转,抑或是...
她都无法做出判断。
当然,正常人面对别人如此的施予,必然会心怀感激,甚至认为这人是真正对自己好。
毕竟他先救了自己,又给予了自己恰当的极其珍贵的功法。
可是夏甜不会。
屠夫对肉猪也很好,喂吃喂喝,为之搭建安居之地,但所为的不过是最后一刀。
这人劫持了自己,而且并不坦诚目的,那么还是死了,自己才比较安心。
“嗯,海上风暴还是第一次见到...”夏甜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算是某种“气氛和谐”的体现。
带着面具的夏极却再不说话,他突然下床。
夏甜控制着身子,使之不会警惕的后退,以显示自己的信任。
夏极看着这便宜姐姐,嘿嘿一笑,然后跑到门边,捣鼓一番,挂上了“热水需求”的浅褐方木牌。
转身一拉防水隔布,道:“晚上你可以泡个澡了,暖暖身体。你不必担心,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唔,要么我可以到甲板上去。”
夏甜用“似乎很关心”的语气道:“可是今晚风暴,甲板上会很危险,你武功再高,也抵抗不住自然天灾...不若还是留在屋内吧。”
夏极笑了笑,淡淡道:“无妨。”
“哦...”夏甜轻轻应了声,却不再说,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颠簸,看着两侧已然无光的浪涛作巨兽翻身,目光闪烁。
晚餐依然简单,不过是热腾腾的面食,因为天气严寒,船上还提供了可供购买的烧酒,一瓶一瓶摆开。
不少乘客都选择了购买,甚至连平时并不饮酒的女人们也喝了些,脸蛋红扑扑的,烛光摇曳里显得诱人。
但这些人却不包括夏极与夏甜。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吃好,也不与周围的人搭话。
而另外的角落里,也有些孤僻之人,甚至还有不和谐的争吵。
嘈嘈杂杂的,各管各的。
放下筷子,夏甜甜甜一笑:“我去泡澡了,你来吗?”
夏极摇摇头道:“我在屋外等你。”
“你可以在餐厅里,毕竟这里暖和,人也多些,今天船上还会提供新钓海鱼做成的咸鱼冻,你可以再吃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夏极淡淡道,现在我又不是你弟弟。
“嗯。”夏甜不再多言,她转身出了餐厅,楼底那死去大汉已经被直接海葬了,可是屋舍还关闭着进行消毒。
船上护卫们先将船上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后,才分别去警告船上乘客,告诉他们,无论什么目的,之间是否有恩仇,最好等到上了岸再处理。
隔墙有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一次侥幸,但是第二次却是未必。
而若是抓到行凶之人,无论是谁,都会扔入大海之中。
然后尽管乘客们还在纷纷讨论着,但显然此事已经尘埃落定。
夏甜沐浴在温水的木桶里,人声已经被隔离了,剩余的唯剩机舱里永不停止的嘈杂,船只的上下颠簸,以及窗外的浪潮。
那个人,他在甲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