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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橙没什么心情再玩。
“怎么了?你这嘴上可以挂油壶了!”林听见她这么一副丧丧的样子。
“我看见邻居小哥了,”钱橙满脸沮丧,“跟一个女生。”她没细说,不然林听这个性子,一定会折回去打赵婉宁。
“啊!你俩不都住一起了吗?”林听惊讶。
“他没说有女朋友。”钱橙忧伤脸,“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我现在去问不合适。”
“这倒是……”林听点点头。
突然她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可能,“你说,他最近黑脸,会不会是想让你主动搬出去?”
“啊?”钱橙傻眼了,呆呆地盯着林听,“为什么?”
“有女朋友了呀?”
“怎、怎么可能!”钱橙结结巴巴。
“我随便一猜,你随便一听。”林听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后悔嘴快。
钱橙彻底歇了在外面玩的心思。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林听难得见她这番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劝她了,“行,到了告诉我一声。”
钱橙到家的时候贺明川已经回来了,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主卧房门紧闭。
她想了想,过去敲响了房门。
贺明川刚回来,衣服脱到一半,听见敲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钱橙来了。
“哥哥,”钱橙站在门口。
今天去酒吧,她穿了一件露肩的针织衫,脸上带着精致的妆,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他喉咙一阵干涩。
“怎么了?”
“你交女朋友了吗?”钱橙沉默了一下,在问与不问之间纠结了一下,想到刚才从楼下找出来的东西,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
“没有。”
“洗漱下,早点睡。”贺明川淡淡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钱橙为什么没头没脑问这个,自己最近乱得很,没心思细想。
“哦。”钱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往卧室走去,没看到身后那两道晦涩压抑的视线。
最近贺明川好像特别忙,总是回来的很晚,直奔房间。有时候她听不到,是红包兴奋地挠门,她才意识到是贺明川回来了。
她确定贺明川对自己是有兴趣的,也是有欲望的。
她的视线落到桌子上的盒子,里面是去年生日时路思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专程定制的某知名成人用品大礼盒。巨大无比,看样子花了不少心思。
可惜,都快过保质期了,钱橙也没有机会体验她的良苦用心。
想到贺明川上次醉酒失控后欲望丛生的脸,她突然动心了。
今天时间太晚了,她打算今天先做好心理建设,明天争取把人一举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贺明川第二天晚上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发现钱橙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综艺。
“你回来啦。”她嗓音柔柔的,在夜晚平添了几分暧昧。
“嗯,早点睡。”贺明川换下衣服,克制住自己黏在钱橙身上的眼神,抬腿往卧室去。
“哥哥,我们聊聊。”钱橙关了电视,站起来板着脸看他。
贺明川心里蓦地一惊。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假模假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借此掩饰心里升腾的慌乱。
“就现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贺明川脚步沉重,往沙发上走去。坐下来随手把西装扔在一边,使劲扯了扯领带,从脖子上抽下来。
他没说话, 就这样坐在钱橙旁边。
“你最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只是问这个吗?
贺明川脸色松动:“年底的项目比较忙,有几个会只能挪到晚上,应酬也多。”
一大串流畅的解释,像极了掩饰。钱橙低头,眼里有点失望。
“你有在追其他女孩子吗?”
“没有。”男人下意识回答,完全没想这里的“其他”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那,你喜欢我吗?”钱橙舌头顶了顶上颚,鼓足勇气问他。
贺明川沉默,钱橙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你为什么,让我搬过来。”
“为什么,要给我做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还是,换一个人你也是一样。”
她声音有点颤抖,句句质问。知道自己不该带着情绪、甚至没有立场,但这一瞬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伤心,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旁边女孩声音轻颤,带着克制的哭腔,说到最后,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贺明川的拳头握紧。职业使然,他的风险雷达在探测到两人之间存在不可控的负面因素之后,本能反应驱使他远离麻烦。
他跟姜翊安在同一个圈子,以后免不了碰面,一个不小心就是三败俱伤。
往大了说,昂托资本虽然已踏入国内顶尖Vc机构的队列,但跟姜家难以抗衡。他身后的贺家大本营在港城,两家必不可能为了这点事隔空对上。
正是因为清楚,牵扯的太多,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道德底线比他的商业底线高了太多,介入别人感情的事情他从来不屑。是对他,也是对钱橙。
明知道让钱橙搬进来不对,他还是做了。
这也是他做的最不冷静的事情,但谈不上后悔。
胸口的浊气上来,他仰头靠在沙发上,长腿蜷曲,稍稍一动就能碰到钱橙的膝盖。
耳边传来压抑的抽泣,他心里搅动得难受。余光看见她低头紧抿红唇,头发长长地垂下来,看不清表情。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巾。
钱橙先他一步抽走了纸巾。刚才一时失控,现在她冷静下来,虽然难过,但更多的是坦然和羞愤。
一厢情愿罢了。
“抱歉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明天会搬出去。”刚哭过的声音嘶哑里带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
贺明川心里一慌。
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僵在那里,喉头滚动了几下,泛红的眼角和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筋暴露了他拼命隐忍的情绪。
钱橙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低着头整理着面前凌乱的纸巾,没再抬头看他一眼。
“对不起。”声音酸涩,像是被从肿胀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
钱橙没说话。
她不觉得贺明川全然无辜。
她也不觉得她的主动有什么羞耻。
有问题的是贺明川。
她手上动作快,没几下就收拾完了,毫不留恋地走进了卧室。
次卧的房门被用力地关上,贺明川坐在客厅里,难言的痛楚和不舍像海水般涌来,把他淹没,直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