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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的一番感慨,正中了朱由校的心怀,眺望着有序撤退的金兵,他也是无奈而又惋惜的叹道:“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啊,可惜金兵大营太远了,咱们就算把胡椒粉全部撒出去,风就算能吹到金兵大营也稀释的没有什么作用了。”
卢象升没能出城杀敌,心中本来不快,听到朱由校和熊廷弼的叹语,打趣的说:“要是能请来‘风婆婆’让他把整包的胡椒粉扔进去才好!”
这话明显是卢象升心里有怨气故意变相的讥讽的,熊廷弼听得出来,他登时怒喝:“好大的胆子!公子在这你也敢胡言乱语!”
卢象升撅着嘴,赔道:“末将只是开个玩笑,熊帅您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你…”
熊廷弼怒气冲冲,正要动怒训斥,朱由校却喜翘眉头,“好一个风婆婆啊!卢象升,你立了一功!”
熊廷弼以为朱由校是在说反话,拱手向他赔道:“公子,臣管教属下不严,冒犯了您,臣这就惩治!”
“不!”朱由校撇开熊廷弼,笑盈盈的面对卢象升,只见他惊惧悚然,猛地跪地请罪:“末将胡言乱语,请公子责罚!”
他的心“砰砰”跳动的厉害,不敢抬头面对朱由校,内心开始自责自己的鲁莽了。
朱由校扶起他,笑道:“我没怪罪你,你真的是立了一功。”
熊廷弼愕然,卢象升也不敢相信,他眨巴着眼睛茫然的脱口问道:“我,我怎么立的功?”
熊廷弼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问,也糊涂的问道:“是啊,公子,他又没出城杀敌,怎么立的功?”
朱由校神秘的一笑,道:“他刚才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这不是奇功一件吗?”
他的话说的两人更是不明白了。两人面面相觑,心想皇帝又有什么计策涌上心头了。
朱由校打着神神秘秘的腔调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卢象升!”
“末将在!”
卢象升正揣测圣意,被朱由校冷不丁的一声高叫惊的回过神来。
朱由校一本正经的说:“给你两个任务,第一,全城收集蜡烛,灯油,不管商铺的还是民家的,多收点,府库出钱购买,民家愿意卖的就卖,不卖的也不要强求,不许扰民;第二,召集一些能工巧匠,会干手编活的!今天傍晚时分你就得准备好!”
“是!”卢象升不明白皇帝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但也只能照旨行事。
时间紧迫,他领完命就安排人手去了。
卢象升一走,朱由校的眼光落在了熊廷弼身上,他猛然一惊,看来皇帝还有任务给他。
“熊廷弼,咱们有多少*?”朱由校问道。
“臣备有万斤*!”熊廷弼俯首回道。
“这么多,好!”朱由校乐开了花,拍了拍他的肩膀,喜形于色道:“今晚让你看场好戏!”
熊廷弼莫名其妙的,不明白皇帝又要搞什么名堂。
下了城楼,朱由校正好遇到李如柏、满桂和曹文诏回到城里,他们神采奕奕,大呼过瘾。三人此次出战消灭千余人自己却未损失一兵一卒,可谓是一次大胜,这极大的高涨了明军的士气。
他们近前,个个满面春光,洋溢着大胜归来的神气,叩拜朱由校:“公子,我们回来了!”
“三位将军辛苦了。”
朱由校将他们三人一一扶起,也是大为欣慰,“我在城上看的清楚,你们杀的努尔哈赤都撤回大营了。”
“全赖公子妙计!我等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呵呵,不必如此奉承,你们去城外打扫一下,把他们破坏的墙基修好,防止金兵再犯!傍晚时分来督帅府议事。”
“是!”
安排完,朱由校与熊廷弼回督帅府去了。
曹文诏带人清理城外战场,当他们掀开毁坏的“轒讟车”时,发现车是一个深达一丈多大坑,十几辆车连在一起足有十多丈宽,里面横七竖八躺着许多金兵的尸体。
曹文诏看到真实下了一大跳,这要是再继续挖下几尺就能见到墙基了,到时候把底下挖通,这一段城墙直接塌掉不可。
看着都吓出一身冷汗。曹文诏赶紧让人把这些坑填平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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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回大营的努尔哈赤怒不可遏,大骂“明人狡诈!”竟然会用这么个鬼主意,这可是他打了一辈子的仗都没见过的,甚至没听说过,做饭用的食材竟然能让他损失千人,还有那十几辆“轒讟车”!
这一仗打的窝囊!
皇太极也恨的咬牙切齿,眼看就要挖坏城墙却功亏一篑!
“大汗!”何和理怒气冲冲的站出来,请命道:“这七月的天刮的是南风,我愿带兵进攻南门,咱们也弄些胡椒粉往城上洒,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对!”
“就这么干,让明人也尝尝胡椒粉的厉害!”
众将七嘴八舌的开始附和议论,他们被这雕虫小技窝的一肚子火,明军要是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使用了在他们眼里是“下三滥”的手段才折损了千余人,心里实在不甘!
努尔哈赤看着他们议论,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哪弄胡椒去?”
顿时,众将们哑口无声。
大汗的话问到了骨子里,女真不产胡椒,汉人与女真人仇雠敌对,金国境内的汉人几乎没有和女真人友好的,且多数是奴隶,根本不可能有胡椒。
“那怎么办?”何和理问道,“若再攻城,他们还用胡椒粉怎么办?”
努尔哈赤深思一会儿,说道:“士兵们戴湿巾捂住口鼻攻城!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雕虫小技!我数万大军还能被这难倒?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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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卢象升收集的蜡烛和灯油摆在了督帅府议事厅的院前,还有一些工匠也在厅外待命。
几位将军也都来到了议事厅,等候朱由校。
他们看到卢象升弄这么多的蜡烛和灯油,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好奇的询问卢象升。
卢象升也是摇头,说是奉命搜集,他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正在他们猜测的时候,朱由校和熊廷弼来到了议事厅。
他们立即分列两旁,安静了下来。
朱由校见到他们,微笑的说:“今夜还要辛苦各位,帮助我完成一件大事。”
众将起身齐声道:“公子有命,安敢不竭心尽力!”
当他们起身抬头的那一刻,奇怪的是皇帝手上拿着一块石头。
这石头是什么宝贝?众人纷纷盯着他手上的那块石头猜测。
可是,怎么看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特别的,和路边的石块一样,皇帝拿着它做什么?
众人纳闷起来。
“卢象升,把你找来的工匠都带上来吧!”
十几个匠人战战兢兢的从厅外走进来,他们早就耳闻熊督帅是十分严厉的,脾气很古怪,手底下的将士们对他是又敬又怕。自古民怕官,何况是熊廷弼这样严厉的人。
朱由校把工匠们叫上来,询问:“你们会做孔明灯吗?”
众将一听,都不明的稀奇起来,皇帝大费周章的弄这么多的蜡烛和灯油是要做孔明灯?
匠人们跪地维诺的回道:“回大人的话,草民们逢年过节都会给家里的孩子们做这个,再简单不过了。”
工匠们以为是要见到熊廷弼呢,没想到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抬头微微看去,熊廷弼却只坐在下方一侧,不禁稀奇,听说京城来了个钦差就是这个少年么?
“好,今晚你们就给我孔明灯,要做大的!”
匠人们奇怪,抬头问:“公子要多大的?”
“喏,就要这么大,能把这块石头带起来。”朱由校将石头扔在地上。
匠人捡起来掂量掂量,足有四五斤重。
匠人们傻眼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做孔明灯要带着石头上天的,这可难为他们了,这需要多大啊!
“去,立即做,现在就做,我给你们充足的材料,你们可以先试验,定型了来告诉我!今晚亥时必须做出个样本来,否则按军法从事!”
“什么是‘军法从事’?”匠人们不明的问。
“就是杀头!”卢象升抢答道。
匠人们一听杀头,吓的很深哆嗦,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
“别废话,快出去做!”朱由校不耐烦的喝道。
“是…是!”匠人吓的不敢多说一句,惊颤的退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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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哥,那公子什么来历?连熊大帅在他面前都不敢吭一声啊!”一个匠人小心的问道。
“被废话了,听说是京城来的钦差,比大帅的官还大,咱们管不了,让咱们做孔明灯就快做的,亥时做不出样本来咱们就军法从事了!”张四哥愁眉苦脸的说道。
“唉,要做多大能吊起四五斤重的石头啊!”
“照大的做,比一人大!不!比两人大!快动手吧!”
匠人们在张四哥的带领下,不敢一点点的试验,直接从大号做起,他们直接用竹子或细木棍做出一个骨架,高近两米,宽也有两米,这可是一个超级大的孔明灯了,下面放一个和锅那么大的托盘,里面倒入燃油,灯下系上那个四五斤重的石块。
当在托盘中放入一大团棉花当做火捻点燃时,火苗一下子窜起,像是篝火一样在封闭的空间里熊熊燃烧。匠人们的心绷紧了,在点燃的火焰是他们寄予的希望,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升起来吧!
旋即,硕大的孔明灯像是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一样,慢慢升起,吊起石块也随着缓慢的升向空中。
匠人们高兴的欢呼起来,他们终于完成了任务。
朱由校听到欢呼声,急忙的走出议事厅,身后跟着众位将领,此时的孔明灯已经升过了屋顶,徐徐的向北飘去。
当朱由校看到这升起的孔明灯如同小型的热气球一般,下面吊坠着他刚才拿着的石块飘过屋顶,会心的笑了。
“做得好!没想到你么你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我会好好赏你们的!”朱由校心情大悦,转身对熊廷弼说,“大帅,赏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今晚还得辛苦他们多做一些,你再挑选一些手巧的士兵们,帮助他们赶制!越多越好!”
众位将领惊奇:“做这么多孔明灯干吗?”
朱由校神秘的一笑:“今晚让你们看一出好戏!”
众将莫名其妙,这又有什么新招?
熊廷弼也诡秘的笑了。
看到他的笑意,众将们明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