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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录们被皇太极拦下,绷紧着脸色不明的问道:“怎么了?”
皇太极沉和平稳,喘气声也没了刚才的急促,对牛录们解释道:“后方追兵由散步变列阵,说明他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停下来,害怕我们有诈,才列阵稳妥,”皇太极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说不定前方是我们的人。”
牛录们恍然顿悟,也大喜道:“若如此,咱们便可联合一处,回杀他们,为费英东爵爷报仇!”
皇太极没有理会,对身边的一名将官命令道:“你去看看,摸一下情况!”
这名将官内心极不情愿,这分明是在拿他当炮灰用,万一对方是敌非友,自己不还被万箭穿心,不过皇太极的命令不能违背,只得小心翼翼,不紧不慢的前去。
派去侦察的人还未走到一半,对方竟派来使者立于两军中央,对着皇太极部大喊:“可是大贝勒?还是费英东爵爷?”
皇太极听的真真切切,清晰的声音无疑是在宣告这是自己人。皇太极欢心的用尽浑身的力气回道:“我是皇太极!你们是哪部分的?”
对方回道:“末将正黄旗都统索尼,奉大汗之命接应大贝勒!”
皇太极一怔,心想,难道父汗已经知道自己败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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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坐镇中央,大军成阵列向前有序推进,金兵后路变前路也摆开了阵势。
“果然有诈!”朱由校轻声吐出了这一句。
为做到万无一失,朱由校对熊廷弼等人道:“金人擅长骑兵野战,快速机动两翼包抄战术,为防我军两翼受金兵突袭,卢象升负责左翼防御,熊廷弼负责右翼安全,满桂率军正面进攻,朕坐镇中央,兼顾后方!”朱由校又郑重的说了一句:“此战关系沈阳安危,更系辽东得失,众将务必齐心协力,奋勇杀敌!”
“臣等遵命!誓死一战!”三人高声豪言,领下将令,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上备战。
金兵也一字排开,做出了决战的架势,对方火把也点燃了,两军对垒骤然清晰,朱由校在军中看到对方突然多了穿着黄色铠甲的士兵,这样一来,金兵至少已有四旗兵了,这样的阵势让他吃惊不小。
他开始认为自己的判断再次失误,难道这是努尔哈赤的终极计策,就是诱他们出城打一场野战?
若真是如此,努尔哈赤下的本可够大的了!
看来,明军现在应该全面转为防守,且战且退还能全然而退,如果贸然攻击的的话无异于送死,因为此次带出来的军队本是在城郊外近战救援的,没有带火器,弓箭也很少,根本不具备大规模的进攻条件,靠刀枪剑戟和金兵对砍,明军无疑很悲催。
朱由校没有与金兵野战的信心,只能撤退,可这个时候明军们刚刚追击着金兵到这里,士气十分高涨,忽然撤退,无异于对士气影响是很大,他深知其中的厉害,战场上一旦撤退就意味着溃败。
何况金兵大部是骑兵,他们多数是步兵!
明军在满桂的率领下列阵整齐推进,盾牌在一线排开,手持长矛,密不透风,金兵骑兵在前,也是一字排开,面对明军的阵列,他们是要用骑兵冲击,朱由校看在眼里,如果金骑兵冲击阵列用不了几个回合便会冲散,骑兵对步兵始终是有巨大优势的,两军战端未开明军已显败象。
在这紧急关头,朱由校来不及多想,命全军将仅有的骑兵集合起来,由卢象升率领从后绕道,转到敌方右翼突袭,只要突袭成功金兵必乱,明军就可转败为胜。
朱由校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了卢象升身上了。
趁着夜色掩幕,卢象升熄灭火把带着骑兵悄悄的消失在夜色里。
一声号角,金骑兵猛然冲向明军阵列,瞬间明军停止前进,盾牌紧靠,在满桂的指挥下迅速转为防御,将长矛挺立出盾牌,防骑兵冲击。
这种阵势过于简陋,没有拒马等大型防御骑兵的工事,金兵惯于骑兵冲击,强大的骑兵无畏的冲击阵列,只一波攻击便将阵列冲破一道口子,幸得满桂英勇,带领几人拼杀顶了回去,将突破口封回。金兵反转向*出大量的箭雨,没有盾牌护体的明军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接着金兵开始了第二波冲击。
朱由校开始恐慌了,他第一次见到骑兵是如何围剿步兵的,其惨烈是无法想象的,明军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照此下去明军将完败,自己也恐难脱身,现在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卢象升突袭金兵右翼了。
满桂在阵列中苦苦支撑,看上去也撑不了多久。熊廷弼看在眼里,也急的额头直冒冷汗,两眼在朱由校和前方的明军之间来回摇摆,看着镇定的皇帝真不知如何是好。
金兵如此几个回合,射伤了阵列中的大量明军,最后一次冲击如坚石击卵,明军阵列瞬间瓦解,毫无招架之力,满桂见大势已去,拼杀突围,金兵见势更是勇猛,早已杀的眼睛血红。
朱由校所在的中军也加紧了防御,士兵亲眼见到自己的部队被金兵利索的消灭,也都心惊起来,刚才追杀金兵的劲头也消失了。
朱由校仍一动不动,巍然屹立于军中,熊廷弼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现在逃还来得及,最起码皇帝能逃回城中。
朱由校看着满桂已被包围,可怜无力救援,心中愧疚万分,这是他失误造成许多将士白白送命,哀叹自责中,金兵右翼传来一身洪亮震耳之声,这是卢象升率领的骑兵突袭金兵右翼。朱由校听到声音,低落的心境遽然升起,明军们听到声音也都抬起头来向声音望去,只见金兵右翼倒向聚集,围攻满桂的金兵们听到声音也顺势而去,满桂解围,愣愣的看过去,只见围歼他的金骑兵冲向右翼救援。
卢象升的突袭让金兵猝不及防,右翼骚乱,朱由校看准局势,不等金兵回神,命令熊廷弼率全军进攻。大军如潮水般冲向金兵,满桂本要退回军中,见到大军冲锋,也调转马头冲向金兵。
金骑兵的回援右翼,将卢象升包围,其它各处金兵调转方向迎向冲锋过来的明军,两军很快接触,交织在一起互相厮杀。在宽阔的大地上,金兵强悍的战斗力很快显现出来,慢慢的站稳阵脚,金兵的右翼将卢象升团团围住,使他挣脱不出。朱由校见到突袭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正面冲锋又被顶住,又失望了起来,他已看到此战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如果再不撤,必将全军覆没!
朱由校恼羞交加,这次他是真正领教了建州女真的野战实力,他们战术转换非常灵活,也十分迅速,确实是一只强悍的军队!
这里早已不是当年的鸦鹘关外之战了,那一场大战是努尔哈赤轻敌了,而这一次是朱由校轻敌了。
面对眼前的局势,朱由校毫无办法,为今之计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得咬着嘴唇,狠狠的撂出一个字:“撤!”
本想撤回城中尚能保住性命的朱由校,命令一下就要调转马头飞奔回城中,忽然黑暗的远处传来喊杀声,这声音响亮震耳,甚至盖住了正在拼杀的两军厮杀声。朱由校惊然的抬头寻去,声音是从金兵左翼传来,抬头望去,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批明军杀来,金兵们被突然而来的莫名军队打乱了,朱由校惊喜不已,这从天而降的明军是哪部分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有望战胜的金兵被彻底打蒙了,他们想不通这附近哪还有这么多的明军杀来,偌大的战场成了明军围猎金兵的猎场。
真是畅汗淋漓,朱由校抑制不住兴奋,对左右道:“此兵如同天降,朕必然重赏!”
熊廷弼从战场上奔来,脸上也溢着兴奋,向朱由校报道:“公子,是李如柏率兵救援咱们了!”
“李如柏?”朱由校眯着眼睛仔细看去,果真见一员大将冲杀敌阵,身后的将旗赫然竖着“李”字。
“真的是李如柏?”朱由校道,“他不是在清河堡吗?怎么会来沈阳?”
熊廷弼茫然,回道:“是陛下您下令他撤离的?”
“我?”朱由校惊诧起来,忽然想到,他刚来沈阳的时候命令开原至清河堡防线撤回内地。
差点把这事忘了,朱由校不好意思的淡淡一笑,道:“我是让他护着百姓向辽西撤去,怎么会突然来沈阳呢?”
熊廷弼脸上的笑容顿时失色,不敢直视朱由校,小声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臣命他率部驰援沈阳。”
听到熊廷弼的话,朱由校长吁轻叹一声,道:“熊卿远见。”
熊廷弼听到朱由校的夸赞,如释负重,脸色也稍有坦色。这件事他没有向朱由校汇报,还担心会斥责他呢!
李如柏率领清河堡守军五千人打乱了金兵阵脚彻底打乱,朱由校在远处观战分不清敌我,两军混战中许多士兵将火把丢弃,金兵更是趁着夜色向北逃遁,战场上火光也来越弱,喊杀声震耳欲聋,视线却越模糊。
朱由校暗暗窃喜,如果不出意外,此战明军必胜!
他更是在乱军之中极目远眺,找寻他一直关注的皇太极的身影!今晚只要能斩杀他,就是舍弃一座沈阳城也在所不惜!
皇太极!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我一定要将你斩杀马下!
朱由校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军将这些金兵围歼,甚至能想象诸将提着皇太极的人头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真是一场关乎未来的战争!
朱由校正得意间,忽听一声炮响,正北处杀来一只骑兵,李如柏、卢象升等始料不及,为躲避锋芒纷纷后退,士兵们也被冲击的措手不及,吓坏了的金兵突然来了援军,士气大增,逃走不远的金兵又回来加入了战斗。
大好形式突然逆转,朱由校一夜几经大起大落,刚开始的遭遇战发展到现在的数万大军拼杀,至此已是大战,谁也输不起,明军胜了,沈阳可能就此解围,金兵胜了,朱由校可能命丧于此,“土木堡”的惨剧就会再次上演,以现在大明的国力早已经不起这么大的震动了。
“看!是努尔哈赤!“熊廷弼脸色煞白,指着前方大喊道。
朱由校被熊廷弼的声音震醒,瞪眼望去,果然远处矗立着一顶黄帷大帐,虽然看不清下面的人,但这黄帷大帐是帝王专用,无疑来者是努尔哈赤!
朱由校悚然,果真是努尔哈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