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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处空荡荡的,又不让进城,不死才怪!朱由校狠瞪了一眼宗二,暗暗骂道:你个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你说什么也来什么!这下子可让你害苦了,可惜了,难道今世连十七岁都活不过?让年仅十一岁的信王登基?也太早了吧?!
朱由校也是自责,都怪自己出乎大意,存在侥幸心理!
宗二也惊惧的腿脚哆嗦了,侍卫们也都显得有些慌乱,他们没经过战阵,自然也害怕战场上的厮杀,平日里在京城里他们就是大爷,不管当兵的还是当官的,见了他们都绕着走,在这里,金人可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汉人,就送你一个字,杀!
这是一队女真骑兵,由远及近,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清他们的军容了。宗二已经焦躁不安,急道:“陛下,咱们赶快往回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朱由校也是惊呆了这一幕,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险恶的事,竟然会在沈阳城下遇到金兵!
往回跑?朱由校从惊愕中醒来,摇摇头,坚定的说:“不!咱们不能跑,只要跑,咱们必死无疑,留下来还有生的希望!”
宗二及侍卫们惊讶,和他们怎么拼?就凭咱们这几个人?不跑才是死吧?
宗二不明白朱由校的意思,跑是死,不跑还有生的希望?这是什么逻辑?
金兵越来越近了,眼看着没有多少时间了,宗二急促道:“咱们留下来怎么还会活呢?陛下,咱门就这几个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不让我们进城,还留在这干什么!等您安全了,微臣一定回来将那个城楼上的将领的脑袋砍下来!”说着宗二恶狠狠的瞪着城楼上。
朱由校眺向远方观察金兵,脸色也是紧绷的说:“朕看这队金兵人数不多,可能是侦查沈阳城的,咱们或许还可以应对,如果要跑,他们一定会追上来,那时可就不好说了。城楼上的人现在不会让咱们进城的,说不定他们以为是咱们把这队金兵带过来的呢!等会厮杀,也许他们才会信以为真,出城救咱们!”
宗二及众人听到皇帝的解释,都稍稍心安起来。
“走,向城门靠近!”朱由校下令。侍卫们将皇帝围在中间,形成圆形方阵,里外数层,宗二紧贴在皇帝身边,驾马一步一步向城门靠近。
正在观察金兵的沈阳守备忽见城下的人向城门靠近,忽感到他们就是奸细,是他们带来的金兵夺城。沈阳守备大惊,忙命弓箭手准备。弓箭手听到命令,纷纷搭起弓箭对准了下面的一队人马。
沈阳守备纳闷,这群人不足百人,竟然敢靠近城门,且无攻城器械,连护城河都跨不过来,为何还要找死?!
朱由校看道城楼上的士兵搭弓上箭对准了他们,忙下令停止前进。此时他们刚刚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
朱由校下令,全体面对东北方向,拔出刀剑,准备迎敌。
侍卫们“唰唰”拔出刀剑,静待金兵的到来。沈阳守备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们是自己人?要和金兵拼命?
朱由校内心无比紧张,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强行镇定自若。他知道,如果他慌乱起来,侍卫们也必然慌乱无主,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了。侍卫们都会从东厂、锦衣卫抽调的,他们在行的是侦缉、抄家打人,至于打仗那是毫无经验,生瓜蛋子一枚。毕竟没有经过战阵,紧张的他们一个个呼吸急促,有些人的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城楼上密切的注视着两方的一举一动,朱由校他们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金兵,城上城下陡然寂静,人人呼吸匀细不均,暗暗在心中求佛保佑。
金兵逐渐靠近城下,离朱由校他么越来越近,终于,在他们几十步远处停止前进,列马成排,对峙城下。
金兵惊疑,看着这一群粗布素衣几乎是农民军打扮的人在列队迎敌,和城上的铠甲生辉的明军形成鲜明的对比,先是纳闷疑惑,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明军真是让他们打怕了,竟然派出老百姓出来迎战,就这么点人,还不够练练手呢!
这一队金兵是先锋侦察兵,前来探查城阳地形,所以人数也不多,只有百十号人。
金兵们个个笑了,他们根本不把这群“农民军”看在眼里,明军不堪一击,何况是农民军呢?
哼!既然来找死,就不必留情,给你们个下马威,吃掉这群“农民军”,也好震慑一下上面的明军。
金兵为首的高高举起右手,金兵们“唰”的快速抽出刀剑。为首的阴笑了一声,“兄弟们,干掉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利害!“金兵们举刀欢呼。
朱由校及侍卫们紧张万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金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阵势,都惊的一身冷汗,不少还湿透了衣服,城楼上也是紧张万分,不由的看着下面的动静,沈阳守备更是默然,心惊起来,虽然听不懂金兵们在喊什么,可也看的出来,他们是要进攻城下的人了,难不成他们真是自己人?如果是,那他可闯祸了。
金兵们一阵呐喊,为首的猛然将举起的右手劈下,呼!金兵们喊杀声朝朱由校冲了过来!
督帅府中,熊廷弼在来回踱步,苦思御敌良策,辽北丢了,辽西就危险了。要是能保住辽西这半壁就烧高香了,恢复整个辽东他现在想都不敢想,可辽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险可守,如何抵御金兵?这可是愁坏了他。
熊廷弼正踌躇无奈,府外一兵急忙飞跑进来,报,“启禀大帅,城外有一队人马,自称兵部派来的,守将怕是奸细,不敢让他们入城,他们有人言,大帅认识,请大帅移驾确认!”
熊廷弼不满,愤然道:“这点事还要我确认?你们就不能确认吗?查看他们的批文不就可以了吗?!”
小兵回道:“看了,是兵部的公文。”
“那就放他们进来!这点小事还要本帅亲自去!”
“公文是信使,可来的人却有近一百人,守将还以有诈,怕是信使被奸细绑架诈城,所以才命小的前来请大帅移驾。”小兵道。
“哦,”熊廷弼吃惊起来,哑然失口道;“竟然有这等事?你可看清了来人模样?”
“他们身穿粗衣布服,均是魁梧精悍,让人一见绝不是普通的差役,我们都怀疑是金兵的奸细,但有一人说您认识他们,能辨识身份,此人也是魁梧,面部较黑,宽脸面静。”
熊廷弼根据小兵的描述,怎么想也想不出他认识的人有这么一号人物,不禁皱起眉来。若果是信使,那朝中总算有重要指示来了,如果信使真的出了意外,那朝廷机密必然泄露,要及早奏禀朝廷,这事耽搁不了,熊廷弼也不更衣换甲,命小兵前面带路,向城门走去。
金骑兵猛冲过来,宗二看到忙命前方二三十人也冲出去,与金兵对冲冲锋,防止了金骑兵的强大冲力冲垮他们的方阵,冲出去的二三十人与金兵对撞,数人人仰马翻,金兵也摔倒几个,两队人马短兵相接,随即一阵拼劲全力的砍杀。金兵个个身经百战,凶猛异常,侍卫们虽未经历战阵,但武艺高超,精悍无比,对杀起来,倒没让他们占到什么便宜,一阵互砍互杀,双方互有伤亡。
宗二看到对冲了金骑兵的冲锋,忙大喊起来,让他们突围出来。
金兵本以为像切菜一样利落的把他们干掉,没想到竟是顽敌,费了好大功夫也没能吃掉这二三十人,顿时心生疑虑,这哪里是“老百姓”,正规明军也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啊!
二三十人的侍卫左砍右突,求生的欲望逐渐战胜了恐惧,斗志昂扬,大呼砍杀,身边的同伴倒下也来不及伤心难过,仍像一头狮子在拼命的与金兵撕咬。宗二他们护着朱由校,不敢冲出去救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突围,生死听天由命。
城楼上的明军看着这一幕的厮杀,惊呆了起来,想不到穿的粗布便衣的一群人战斗力这么强悍,如果他们的战术动作更灵活的话,恐怕这一小股建州鞑子得成他们的刀下鬼。
半柱香的工夫,七八名侍卫满身带血的冲杀了出来,剩下的都长眠于此了。朱由校看着跟着他出来的侍卫躺在敌人的马蹄之下,痛心疾首,众人看到同伴们死伤,也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为同伴们报仇!
金兵们也折损十几人,看到一百多人没能吃掉这二三十人,又惊又恼,提着三尺长的大刀哇哇大叫的冲过来,这次距离不算多远,金骑兵没有了冲劲,直接短兵相接,把这群人包围起来。
激战一阵,金兵发现这群人不好对付,远比以前见过的明军要难打,他们个个武艺高超,身手不凡,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也显而易见,这群人虽然身手不错,但缺乏战阵经验,要不然,被消灭的可能是他们了。渐渐的,他们发现,这群“农民军”围在中间的两个人可能就是他们的核心人物,只要能将他们拿下,这只队伍就能彻底消灭。
于是,领头的一声令下,停止进攻,队伍重新集结,他决定集中一点攻打,撕破一道口子,杀掉核心的两个人,就能完胜这只队伍。
金兵再次进攻,他们集中在朱由校的左前方最薄弱的一点攻击,宗二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大骇,只身补了上去参加了战斗,他命各处站好,不得乱动,生怕别处走动露出一点破绽,金兵抓住机会那就彻底完了。
宗二刚劲勇武,奋勇杀敌,但金兵们也不是吃素的,渐渐不支,眼看就要被突破,宗二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