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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自知冲撞了殿下,死罪难逃,愿受罚。”宗二不卑不亢。
真汉子也!朱由校心中叹道。若收此人为心腹,何忧也!
朱由校面色松和许多,对宗二说:“今日本宫不治你的罪,你在此做杂役,一身本事岂不荒废?宗二,你可愿跟谁本宫左右,为国立功,不枉你这一身本事?”
宗二愣了神,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朱由校,两眼愕然,“殿下不治小人的罪?”
“嗯”。朱由校点点头。
“这……小人可是逃兵!”宗二又说了句实话。
“只要你跟随本宫建功立业,便是功臣,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朱由校向宗二保证道。
宗二当兵几年早看到了大明朝的军备废弛,战力下降,一日不如一日,军官贪污成风,吃空饷,打仗在后,逃跑在前,军纪松散,边患日紧,士兵早逃亡过半,多数卫所人员不足,有的甚至缺员达半数以上。宗二每每看到这些心痛不已,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卒,位卑言轻,改变不了这个局面,只能失望的跟着逃亡,流落在此干杂役,心中空有杀敌报国之心,怎奈无门。今日歪打正着遇见皇长孙,可谓黑暗之夜遇到黎明,心中不免惊喜,在这酒楼干杂役早他妈的干够了!
宗二大喜,脸上掩盖不了洋溢得到喜色,伏地叩首道:“小人愿追随长孙殿下,誓死效忠!”
“好!”朱由校心花怒放,终于有了自己的人了,扶起宗二,“你和王安先把这个店小二送到顺天府,发配边疆,然后让王安带着你去神机营报到,你先在那服役一段时间,我会择机将你调入锦衣卫。”
宗二一听锦衣卫,心中不免又咯噔了一下。
锦衣卫,朱由校心中苦笑一声,我还没这个本事呢,虽然是随口一说,可心中不免有许诺过大的而感到失言。
朱由校又转身对柜台伙计说:“赏你五十两银子,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我们几个之外有人知道了,灭你九族!”
柜台伙计战战兢兢地叩首,“小人定守口如瓶!”
王安将银子给了柜台伙计,宗二背着晕倒的店伙计,由王安领着去了顺天府衙门,接着他们又去了神机营。
朱由校坐在马车里跟着,倒也悠闲。
王安现在是宫中较知名的太监,大多数官员都知道王安是太子身边的人。自梃击案后,朝中大臣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太子,都或明或暗地巴结太子,所以身边的几个大太监没见过的也都听说过,到了神机营,王安一亮身份,这些事都顺利地办妥了。宗二留在了神机营。
在宫外,朱由校和王安换好了太监衣服,进了宫,此时天已黑,马车前轮刚进宫,宫大门就关上了。
来到慈庆宫内,看到正殿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男欢女笑声,朱由校顿时心生黯然。
梃击案后,郑贵妃自知再无夺嫡可能,怕日后太子登基报复,为自保,便选身边八名绝色美女送与朱常洛。朱常洛也深知自己太子位巩固,也没人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三十多年的压抑顷刻间爆发出来,天天寻欢作乐,现在的太子和以前的太子判若两人。现在的八名美色几乎是他的全部生活了。
李选侍平日里也难得见到太子一面,整日在殿内生闷气,这种妒忌心极强的女人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除了打骂身边的随从解气外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了,只是可怜了跟随她的随从了。
做奴才的,跟错了主子受罪,跟个好主子即使不得宠也过得舒心。
王才人心境倒清净宽松,对任何事不闻不问,倒也落的清闲自在。
刘选侍有朱由检抚养,顾不得旁的事。
这慈庆宫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呆在这里的朱由校都感到压抑,他站在殿中呆呆望着正殿内的烛影,心中感慨万千,怪不得朱常洛只有一个月的皇帝命,这么个玩法,就是狮子般的身体也掏空了。
“殿下,您回来了”。朱由校正在发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望去,是魏忠贤。魏忠贤正弓着身子笑盈盈地。
“哦,有事吗?”朱由校对此人无好感,冷冷的问。
魏忠贤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说道:“殿下出宫鞍马劳顿,奴才早已为殿下准备好池水,给殿下洗浴净身解乏。”
“哦。”朱由校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慨道:这人真会奉迎,太会来事了,怪不得能哄得天启皇帝离不开他,能掌一朝权柄,人呼“九千岁”。可惜我不是历史上的朱由校!
“先等着吧!我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殿下去哪?奴才伺候您”。看着皇长孙要走出去,魏忠贤快步跟了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在这等我回来。”
“这……殿下,奴才跟随您有个照应。”
朱由校停下脚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魏忠贤吓了一跳,诺诺的应承道:“是,奴才遵命。”
朱由校不满的走出慈庆宫,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天色已黑,宫中各大宫门已关闭,只有部分殿门前有个把太监站岗,不时有一队队穿梭的宫中校尉巡夜。
“哎呦呵,第六个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朱由校顺着声音望去,在幽暗的月光和她旁边微弱的宫灯下,他看到一个身影在晃动。
顺着声音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旁边的宫灯看清了,是一个小宫女,左手拎着一个空木桶,右手正在擦汗。
“你在干嘛?”朱由校开口问了一句。
小宫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还惊吓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反问道:“你在干嘛?”
“我?”朱由校有点微怒,敢和他这样说话,真是不知好歹,朱由校微怒斥问:“我在问你呢!如实回答本宫!”
听到朱由校这么说,小宫女不服气了,放下木桶,指着道:“嗨!你个小太监,咱俩都一样,是奴才,充什么皇亲国戚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