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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保刘成看到三个堂官,也不下跪,指着他们三个,骂骂咧咧地,“你们这些兔崽子们,敢抓咱家到这来,咱家回去禀告娘娘,重重的治你们的罪!”
“住嘴!”胡士相拍了一下惊堂木,把这两个阉人惊的“咯噔”一下,但随即又傲慢起来,不屑瞅堂上的三人,双手背在后面,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胡士相瞥了他们一眼,不再去理会,转而看着趴在地上的张差,指着庞保、刘成问:“张差,可是他们俩把你带劲宫里去的?”
张差抬起头来瞅了瞅,摇了摇头。庞保刘成也斜眼看了一下张差,捂着口鼻把脸别了过去,不愿多看一眼这么脏兮兮的人。
胡士相看到张差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忘了昨晚商量过的事,就略带提醒的威吓道:“你可看准了!张差,没人帮你怎会进宫,行刺太子可是大罪,是要杀头的!”
张差听到胡士相这么一说,大惊,一下子回想起昨晚和胡士相说过的话,忙说:“大人,他们俩年龄像,可长的不像!”
啪!胡士相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个混蛋真是实在,真是难找的傻帽儿,不点透都不行!
“张差,你不认识这两个人,那就是你的罪,要杀你的头!”
“哎……胡大人,你可不能吓唬人,冤枉了我们呀!”庞保听出来了,胡士相分明是在恐吓张差,让他作伪供。
张差不管这么多,活命要紧,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慌忙点头,“是他们,就是他们!”
刘成听到张差指认他们俩,登时气急败坏的站不住了,上去踢了一脚张差,骂道:“你个直娘贼说谁呢!谁让你行刺太子啦!”
胡士相看到张差指认了庞保刘成,内心高兴的不得了,只要当堂指认他们,下面的文章就好做了。胡士相一拍惊堂木,喝住刘成:“不得放肆!”
刘成不服,冲着胡士相大声说道:“胡大人,这个人冤枉咱家!你可不能听信他的一派胡言呐!”
“你们两个阉货还不从实招来!免得收皮肉之苦!”胡士相拍了惊堂木,吓得两人一嘚瑟。胡士相、陆梦龙、岳俊生早看不惯庞保刘成二人平日仗着郑贵妃的权势胡作非为,如今在大堂上还这么盛气凌人,三人早憋着一肚子气要好好收拾这俩阉货了。
“胡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小心咱家在娘娘面前告你!”庞保指着胡士相叫道,殊不知他此时早已不是往日的庞保了,还幻想着凭着万历皇帝对着郑贵妃的宠爱能化解这一场风波。
胡士相三人诡秘的一笑:告我!哼!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
“不招是吧!差官们,给我重重的打!”胡士相将两枚令牌扔下堂。
庞保刘成平日里仗着是郑贵妃的贴身管事根本不把朝官们放在眼里,对上尽所能谄媚,对下严苛暴戾,出个宫还耀武扬威,借机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这些人早恨得他们牙痒痒,这次抓住机会了,还不狠狠的出出气。
不由分说,衙役们直接上去摁倒,都卯足了劲打了下去。
“哎呦……你们……啊……天杀的……啊……我饶不……啊……了你们……”两人鬼哭狼嚎,大骂起来。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以前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哪有人家欺负他们的份,如今挨板子,常人还能受几下,他们阴阳不全怎么能受得了,早已哭爹喊娘的了。
没几下,两人晕了过去。
“去!把准备好的证词拿过来,让他们画押!”胡士相对文案说。
文案拿了三张证词,走到下面,衙役们将庞保刘成围了起来,文案拿起庞保刘成的手指蘸了蘸印泥在在证词上按下了手印,然后让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差也按了手印。
就这样,一个惊动全国的大案,也是为人不知的冤案—梃击案结案了。
文案将证词交给陆梦龙、胡士相、岳俊生三人审阅,三人会心的笑了。
慈庆宫内,大门紧闭。书房内,朱常洛、朱由校、孙承宗、魏朝、王安五人聚在一起欢笑。
朱由校感慨破千,这真是冥冥之中天意如此,他心舒大肠,笑道:“多亏魏朝扮庞保,王安扮刘成,你们俩心细干练,才把这趟差事办好,可谓天衣无缝,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魏朝喜不自胜,满脸笑容,回道:“奴婢与刘成照您的指示,离开京城到周边寻找合适的人,可茫茫人海无处寻觅,两个月来花费数千两银子一无所获,当奴才们几乎快绝望的时候,一个月前行至蓟州一家赌馆,在门口巧撞上了张差,于是我二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探寻,没想到此人憨厚敦实,单纯无知,正好利用,于是带到京城付诸实施计划。”接着魏朝又向太子和朱由校鞠躬奉承道:“太子与长孙殿下洪福齐天,上苍护佑,才让我等立此大功!”
朱常洛大笑,道:“两位劳苦功高,将来本宫登基,必会重重封赏!还有孙承宗联络外朝,功不可没!“
魏朝、王安、孙承宗三人大喜过望,叩头道:“谢殿下鸿恩!“
殿内欢声笑语,都沉寂在大获成功的喜悦之中,唯独朱由校面无喜色,沉着不语,众人见到,不解其意。朱常洛轻轻扶着朱由校的肩头,关切的问:“我儿何故闷闷不乐?”
朱由校略带伤感的叹道:“此非我愿,张差本是无辜,却被我们卷入这场阴暗的宫廷之争,枉送了性命。”
众人听到也收起了笑容,默默不语,都沉着起来,似为张差默哀。
许久,王安哀叹一声,细声细语道:“此人虽然贪财好赌,却无大过,且为人忠厚憨直,单纯幼稚,遭此解难,也非我等无情,向来也是命运如此,助殿下成大事,也不枉送了性命,算是功德一件,来时当受厚报!”
众人听了王安之言,才略有释怀,安慰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