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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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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刘行远面露为难之色,“陆兄高风亮节,我实在佩服。皇帝宝座应当由有福之人享坐,在下无福消受。义军中也有许多合适的兄弟,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

    “义军中多为草莽出身,有些人还是戴罪之身,如何当得。”

    “陆兄,您也知道,现在我们采用围城之策,可是刘衍尚在城中,只怕城破之日,众人只服刘衍为正统,义军那时便会陷入两难之地,如果继续拥立刘衍,岂不是反被蛇咬吗?如果杀刘衍,我们又会被万人唾骂弑君之罪。”

    “刘衍多行不义必自毙,在我看来他必然时日不多。”

    刘行远疑惑地看着陆佐,不置可否,“此话怎讲?”

    “刘衍现在对荀昱而言,犹如弃子,生死难料,就算他命大活下来,他既然能禅让一次,那也可以第二次,何况他弑君杀亲早就不得人心。”

    刘行远这才眉头舒展,“愚弟并无他意,只是如今局势动荡,百姓遭难,也想早日平息叛乱,天下太平。这天下有陆先生这样的人在,真是苍生之福啊!陆兄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愚弟一定会为令尊大人的冤案平反,就算拼上我的小命,也在所不惜。”

    夜风中,看着刘行远渐行渐远,陆佐隐隐有些担忧。

    “师父,您今天担心的就是刚才的那些吧!”殷季忍不住问。

    陆佐深吸一口气,“不知为师今晚做的决定对不对。”

    “师父考我?”

    陆佐微微一笑。

    “义军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殷季眉头一皱,“只是……”

    “说吧!”

    “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自从我们离开鄯州以后,宁王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他温文尔雅,也很少会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给人感觉无欲无求。可是最近……”殷季说着陷入了疑惑,“最近他在军中格外活跃,昨天还去军中慰问,还自己掏腰包给受伤的将士送银子。”

    “哦?”陆佐不禁扭头看向殷季,“真有此事?”

    “您还不知道啊!”殷季见师父不知此事,说的来劲,“现在军中许多人都说宁王宽厚仁义,体恤百姓呢。就连路漫希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宁王也亲自给他送药。”

    “怪不得!”

    “尤其是今晚,摆明了他就是想要这个皇位,他今天之所以提出攻城,无非就是想让刘衍和荀昱父子一起鱼死网……”

    “好了,”陆佐一扬手,“别说了!”

    殷季悻悻地歪着嘴,就在继续说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走来路修远和秦甫,兴冲冲地点头问好,“两位师公好……”

    路修远面有难色,显然心情不好,并未搭理,秦甫倒是喜欢这个小殷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佐躬身行礼,“二叔三叔,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路修远直入主题,“刚才刘行远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来过……”殷季抢答道,被师父亦瞥眼,又低头退了一步不说了。

    “他说什么了?”秦甫问。

    陆佐如实相告之后,路修远轻叹一口气,摇摇头,“现在军中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好感,尤其是沿途来投的将士和投降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嗯……”陆佐慢条斯理地一点头,“未必是坏事!”

    “可是……”路修远陷入了两难。

    秦甫没好气道:“佐儿,我早就看出了刘行远的狼子野心,他就是利用我们,城破之日,他就想自己做这个皇帝。我第一个不答应,如今的局面,是我们蛰伏多年才得来的,如何能让他捡了便宜。”

    陆佐摇头,“哎,那依二叔的意思,这皇位还是留给刘衍来坐?”

    “那哪儿成啊,轮谁也轮不到他啊!”

    路修远白了秦甫一眼,“那你来坐好了!”

    “这……”秦甫语塞,“二哥,你这不是胡闹吗!”

    “知道胡闹还胡扯。”

    秦甫冷哼了一声,“就让咱们家大侄子坐,有何不可?”

    路修远和陆佐相视一眼,路修远点头也觉得有理,似乎就在等着秦甫说出这句话。

    陆佐轻声叹息,空洞的双眼望着夜空,虽然身上披着斗篷,可还是感觉初冬也冷。天上星忽明忽暗,与不远处的军营灯火遥想辉映,清冷的月光抚过陆佐苍白的面庞,他微微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喧闹的军营,但见一群士兵正围在一起角斗,欢声笑语中,隐约能看到其中一个身影就是刘行远,陆佐指着问道:“你们看刘行远有无帝王之象?”

    “我看你就有。”秦甫截然道。

    路修远也紧跟着道:“二叔和三叔都不是外人,我们隐退多年,如今又冒死出山,为的不仅是你父亲的在天有灵,也是为咱们凤迹山的兄弟,还有你,能有一个更好的出路。现在眼看着胜利在望,就差你一点头了啊!”路修远见陆佐无动于衷,继续道,“不管现在军中有谁支持刘行远,只要你点头,我们凤迹山的旧部,绝对死忠于陆家……”

    “别说了二叔。”陆佐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过了今日没明日,让兄弟们跟着我,只会愈加危险,何况我对这些纷争已经厌倦。刘行远宅心仁厚,虽然他已经开始对皇位发起挑战,但是你看现如今除了他,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呢?他血统纯正,礼贤下士,关键还是我们凤迹山推举出来的,日后兄弟们也有一个好靠山,好出路。”

    秦甫没好气道:“宅心仁厚?我看他越来越狼子野心。你还指望他能为你父亲平反冤案吗?”

    陆佐沉默,缓缓地低下头,许久道:“是不指望,这本就是一起冤案,如果真的平反,我父亲的声望越高,那我对刘行远的威胁只会更大,所以……”

    “所以就该你来坐这个皇帝,由你亲自来平反。”秦甫双眼瞪着陆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憋着又不敢大声怒吼,“你怕什么?”

    陆佐闪烁的目光,逃离着秦甫的追问,路修远一把推开秦甫的手,轻轻地替陆佐整了整衣裳,语重心长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