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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变坐上了北上的马车,经过钰涧的深思熟虑还是将小萌留在了府上,让她跟着雪莲学学管家的本事,顺便收一收她顽劣的性子。
看着小萌与自己挥泪送别,钰涧的鼻子一酸险些也跟着一起哭了。这丫头是自己带出来的,一直跟在身边,这一次算是主仆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分别了。
再看看雪莲,也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给一行人备好细软后,站在门口目光始终不能从陈貌天的身上移开,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
这俊煜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也不见陈貌天上马车,小萌都已经先后哭了四回,怎么陈貌天和雪莲两个人还这么磨蹭,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待钰涧走下马车,向那两个人走近了,差点没背过气去。那雪莲一句一句嘱咐着,陈貌天一直听着不住的点头,这哪里是当家主母,分明就是养了个大儿子。
等这两个人说完话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弄得生离死别一样。
到了城门口,那藩王府的马车迟迟没有出现,反倒等来了送行的赵芷,钰涧与她又是一番道别,这下自己真的隐约觉得可能是真的回不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藩王府的马车才出现,慕容晟掀开帘子十分怪异的看了看钰涧,然而钰涧并未理会他,转身上了马车打盹去了,早知道会走的这么晚,她宁可在多睡一个时辰。
一路上,马车有节奏的颠簸着,因为都是有身份的人,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这次双方走的都是官道,陈家的马车在前,慕容晟断后。路上除了少数商队,很少遇到出行的。
一直到了傍晚,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一行人才来到了一处驿馆。
刚下马车,钰涧就瞧见陈貌天惊恐的眼神,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一回头,秋叶茹娉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慕容晟和陈貌天两个人十分懊悔的模样,钰涧立刻明白过来。
这两个人是都不想让她们两个碰面的,慕容晟是怕麻烦,陈貌天是怕自己遭人算计,结果偏偏又都带出来了,难怪早上的时候慕容晟看自己时的眼神怪怪的,看来她们两个果真是孽缘深重啊。
秋叶茹娉明显也没想到会碰上钰涧,那一脸的错愕和愤怒恨不得吃了钰涧,奈何当着慕容晟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就因为偷字的事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慕容晟信任,眼下她带着孩子回京没到京城之前是万万不会与钰涧再起冲突了。
几个人就这么呆呆的在院子里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慕容仁一声大哭,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慌乱的进了驿馆,各自安顿了。
从孩子大哭时慕容晟就一直在观察着钰涧的反应,她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倒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慕容晟一个王爷,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盼了许久的孩子,眼下竟觉得十分多余,当着钰涧的面他很不情愿让她看见这个孩子。
一连数日,秋叶茹娉好似看出慕容晟的心思一般,有空休息的时候总要抱着慕容仁在钰涧的面前晃几圈,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这外面冻着,小脸冻得通红,根本不似刚出门时白嫩的模样。
钰涧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么做对自己确实有影响,当初自己失了孩子可以说是痛不欲生,那是因为自己当时知道那个孩子能帮自己留住慕容晟的心,可后来她才知道,慕容晟是在乎子嗣,可是更在乎是谁给他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似乎时刻都提醒着钰涧曾有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也在提醒着她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今夜,马车在官道上匆匆驶过,本来该在上一个驿馆休息,明日便能到城外的一个镇子,那里离京城已经不远了,稍作整顿就能进京,可是今儿个白天的时候,慕容仁就一直高烧不断,秋叶茹娉竟然还想要隐瞒此事,若不是孩子的哭声惊动了慕容晟,只怕现在几个人还在驿馆里睡大觉呢。
雪莲给备下的细软里有些常用的药材,不过大多数都是抵御风寒和成人的药,谁也没想到秋叶茹娉会带着孩子来,纵然陈貌天医术过人可是没有药材也是无计可施。
不知为何,钰涧的马车突然听了下来,自己和晴儿两个人踉跄一下差点从窗口飞出去,跟着慕容晟抱着孩子就上了钰涧的马车,将晴儿赶了下去。
“我们先去,他们稍后会跟上来。”慕容晟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钰涧这时候掀开帘子一看,俊煜已经骑着马独自向镇子奔去,后面藩王府的马车已经被甩开很远,晴儿则上了前面陈貌天的马车,如此一来减少了秋叶茹娉那个累赘,俊煜独骑一匹马去,还能快一些。
钰涧忍住想要伸手去摸孩子的冲动,跟着将眼睛看向了别处。看得出来,慕容晟很紧张这个孩子,这几日他避着自己也是不想让自己难受,那点心思自己看得出来。
可即便如此,他大可将自己和晴儿也扔下,这样能更快一些,他却依旧带着自己,是和陈貌天一般怕茹娉对自己不利么,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听着孩子的哭声钰涧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同为女人对自己的孩子秋叶茹娉丝毫都不在意,相比之下那赵氏却像他的亲生母亲,那日在藩王府就看得出来赵氏平日里待慕容仁视如己出,不像秋叶茹娉,完全就是在利用这个弱小的生命。
钰涧这时候起身,用背部挡住后面的窗子让外面的寒风不会透过来,慕容晟淡淡的看向了钰涧,马车内基本是身手不见五指,他看不清钰涧现在是何表情,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十分狼狈。
等到了小镇,孩子的哭声已经沙哑,好在陈貌天医术过人,一副药下去哭声渐渐停了,终于安稳的睡去了,第二天高烧已经全退。至于秋叶茹娉是什么时候赶上来的,钰涧并没有注意。
经此一事,慕容晟将孩子交给了翠竹照顾,未进城之前再不许秋叶茹娉碰他一下。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就到了京城,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三天的时间,慕容晟带着秋叶茹娉回了相府拜见秋叶禹正,钰涧则和陈貌天几个人回了陈府从前在京城的宅子,就等进京面圣。
与此同时,慕容子序和周兴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几个人只看见眼前的家宴上,殊不知楚文要的是他们背后的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的探子回报,周家在东北的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楚文就动了心思该是收回周兴手上兵力的时候了,只是他不知道那些只认兵符不认人的将士如今是不是依旧军心统一,也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周家的亲信。
慕容休已经准备减免两年的税银让百姓能够繁衍生息,等我朝百姓缓过这一变动的时期就会收壮丁充军,到时候朝中不能有侍奉两个主子的队伍,于是打着家宴的幌子,楚文这才派了从前太子府的几个高手,早早混进了东北边城,就等着慕容子序和周兴离开。
待人离开后,多名暗士换成不同的身份先后进了军营,然而,经过几天的排查,在军营内和周府内尚未发现兵符所在,按理说周兴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是不会带着它进京的,可偏偏自己就上了他的当,白白浪费了时间和人力,这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周兴这时候到了京城,慕容休没了主意,要如何从周兴的身上将兵符拿到手。
养心殿内。
慕容休背对着来人,听着探子的回报目光深邃而阴冷,没想到自己和楚文当真低估了周兴,更没想到秋叶钰涧会同慕容晟一同进京,看来当初慕容晟匆忙离京是为了陈府。
丞相府。
慕容晟和秋叶茹娉刚到相府的门口,秋叶禹正就带着全家主动出门迎接,茹娉看见了自己的娘亲立刻泪眼婆娑,大夫人瞧着自己女儿如今这般憔悴的模样自然心疼,再看看翠竹怀里抱着的孩子,一下变欣慰不少。
“王爷远道而来,老臣相迎来迟。”只见秋叶禹正一脸的谄笑,跟着上前就给慕容晟行了大礼,慕容晟也不客气,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如何,只是象征着抬了抬手,并没有将秋叶禹正扶起。
那秋叶禹正深知慕容晟并非善意,于是弯下去的腰更低了,即便他心里是万般不是滋味,可对现在的慕容晟他只能卑微攀附。
“右相大人客气了,进屋吧。”慕容晟冷冷的说道,秋叶禹正一听身子一下僵住了,脸上好不容易挤出少许难看的笑容,跟在慕容晟的身后进去了。
那秋叶茹娉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亲卑微屈尊竟说不上话,秋叶禹正十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