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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旭盯着钰涧的背影好一会没有说话,那瘦弱的肩膀看上去如此单薄,就是想说什么伤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秋叶小姐这句话,真是让人觉得伤感啊。”欧阳旭轻声说道。
钰涧回头看向他,到底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被人耍了也有这般大度的风范,若是哪个女子真的与他结合,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事已至此也都不在说什么了,只是在这湖中逗留了许久才放钰涧回去,今日片刻的寂静估计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
回去后,陈貌天和俊煜早就在府上等着了,钰涧自是明白这两个人同晴儿和小萌一般都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来,想想都觉得可笑,自己能有什么事,要有事也是那秋叶禹正身首异处。
过了没几日,慕容休便请旨赐婚,不出意料,圣上那老狐狸巴不得如此,圣旨下的比以往还要快,钰涧几个人没做什么反应,反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倒是那秋叶禹正没想到慕容休真的肯让钰涧做太子妃,要知道那万氏的女儿也不过是个侧妃,一下子相府的地位又回到从前,钰涧这次给他带了这么大好处,估计也不会再计较钰涧的出身了。
一连好几日相府宾客来往不断,不过是打着庆贺的幌子过来攀关系,钰涧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在自己的院子里好生藏着,没事与陈貌天下下棋,看着小萌练她的擒拿术,算是打发日子了。
只是今儿个与往常不同,那太子慕容休来了相府,钰涧是躲着不见奈何人家寻上门来。
正厅内。
按理说这婚期该是圣上和皇后做主的,只是不知为何,这慕容休上门来商定日子,结果碰上一群前来攀附的文官,一时之间两家的事成了众人的事,一群人一直定好了日子才慢慢散去。
秋叶禹正此时看慕容休的目光好比看见金子一般,若是不出意外他日他继承大统,钰涧为后,他就是老丈人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退居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钰涧同陈貌天正在院子里下去,俊煜就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陈貌天自然也是听到了,至于钰涧,想那慕容休来都来了,会过来寻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从那晚过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秋叶禹正和慕容休一进来就看见小萌和单宇两个人一同在练功,晴儿在一旁监督着,那俊煜守在陈貌天和钰涧两个人的身边,钰涧则和陈貌天做沉思状。
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下棋的心思,知道他过来,陈貌天连忙自己摆了一盘棋,这是他从前没事的时候自己设计的死局,弄得自己也解不开,钰涧本就棋艺不精见了更是摸不着头脑。
“太子殿下。”其他人行了礼,钰涧和陈貌天才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样子。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陈貌天起身,夸张的样子钰涧看了都想笑,那慕容休也是看出来了,并不与他计较,自顾自的坐了他的位置。
秋叶禹正见慕容休奔着钰涧就过去很识相的离开了,他是知道钰涧不情愿的,可也知道她没那个胆子抗旨,自是放心离开了。
陈貌天与钰涧相视一笑,那坏坏的样子甚是惹女人喜爱。
两个人就知道慕容休会坐过来,面前就是那盘死局,他若是解得开还好,若是解不开可就丢人了。
“多日不见,你又瘦了,可是想我想的?”慕容休坏笑着问钰涧。
陈貌天站在他身后自是看不见他的表情,倒是钰涧一脸看傻子的模样宽宏大度,越发让人摸不清头绪了。
钰涧自是明白,他这又是在给别人演戏,只是再好的剧情看多了也有看厌的时候,不过她倒是不得不佩服慕容休的好本事,能看得出陈貌天对自己的心思,他今儿个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因为此刻陈貌天的脸已经阴下去了。
“表哥与我下棋,该是我走了,可是你看看,该如何走啊?”
钰涧也不上他的当,话锋一转就引到点子上了,陈貌天见她并不接招心里反倒舒服些,若两个人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卿卿我我,他定会找个机会拿秋叶禹正出出气。
慕容休垂眼看了桌子上的棋局,只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死局,这局不管是谁到最后都解不开,若不是陈貌天先行这最后看出的人就是他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从走的第一步开始,一切就都在他的手中了。
这时候慕容休才真正意识到陈貌天的恐怖。如此有头脑的人又怎会轻易为自己所用,陈家家大业大不假,也要他甘心俯首称臣才是,否则利用不上自己可真是白折腾了。
钰涧就知道,论才学陈貌天是上乘,他设计的局慕容休未必解得开,就是善棋艺的楚文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今儿个算是他替她出了这口气了,这些日子压抑的心情终于缓解不少。
只见慕容休扬起嘴角,一脸不削的样子,众人还以为他有法子了。
“死局,不过不是不能解,若是本宫是不会让自己到了这个局面的,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别人掌控的。”
这其他人被慕容休说的一愣一愣的,连俊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此言答非所问。
“五月十二,宜嫁宜娶,宜桑种。我与丞相大人商定过了,就在那日迎你过门,也没有几日了,这几日我备下聘礼,只怕是不能来看你了。”
“哦。”钰涧点头应下,慕容休这才离开。
见他回去了陈貌天的火气依旧没有消,这才刚刚过了端午,五月十二根本就没几天了,圣旨已经下来了,他这是着的什么急。钰涧倒是不以为然,反正迟早都要进东宫,更何况月底就是初夏了,大热天之前折腾倒也好过点。
“所以,他还是解不开?”晴儿呆呆的问道。
众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慕容休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不还是解不开这死局么,亏他方才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慕容休走后陈貌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帮着晴儿监督小萌和单宇两个人练功夫,那马步低一点就指着说道半天,俊煜和钰涧都看出有些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估计晴儿该咬人了。
“我说,我房里还有一些你上次送来的茶,不如你同我进去品茶吧,有些倦了。”钰涧慵懒的对俊煜说道。
俊煜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跟着钰涧就往屋里走。两个人早就摸清了陈貌天的脾气品行,他那小心眼的怎能让钰涧和俊煜单独相处。
这不,这茶才刚刚沏上陈貌天就装着找东西进来,俊煜和钰涧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不自然的演戏,眼珠子跟着他左右来回转,估计也是觉得自己的意图太明显,晃悠了几圈陈貌天终于停下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听着外面小萌和单宇的哼哈的声音,总算是安静了许多。
钰涧自是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慕容休打的什么主意,可陈貌天也该明白,什么叫做审时度势,如今天下表面祥和实际上是波涛暗涌,就算陈家有这个实力能护住钰涧,可这抗旨的骂名是谁都不愿意抗的。
“我与慕容休达成共识,他日他夺得天下,就是还我自由之身之时。表哥所担心的,钰涧早就有了打算,如今我的计划全乱了,该是重做打算的时候了。”
钰涧装作忙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手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划过,摸着温度差不多了,轻轻抿了一口茶,好似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他手上要人没人要兵没兵,你要助他成事?”陈貌天不可思议的看着钰涧,似乎对她的头脑产生了怀疑,相比之下,其他的两个人都比得上慕容休,就算是他倾囊相助也未必能成事。
“他是太子,名正言顺,比其他人更得人心。更何况,就算是真生变动,表哥不会真的以为他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吧?”
钰涧看着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这时候陈貌天才相信她没有说谎,或者说慕容休有太多是自己不知道的。
那慕容休前世的时候没什么兵力,如今京中禁军由他掌控,周家兵力集中,无法迅速调动,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亲信和死士,前一世慕容子序和慕容晟都小瞧了他,没少在他手上栽跟头。
钰涧也不是不知道,自从藩王府回来后陈貌天对慕容晟颇为赞赏,他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相互辉映钰涧不明白,她只知道,为了报前世的仇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慕容晟有机可乘。
“若是真的生了变动,你又当如何?”俊煜开口问道,这话是在问他们两个人的,如今一个想要保持中立,一个站在慕容休的身后,难不成这两个人还要兵刀相向不成。
“若真的变动,自是护着我陈家的人。”陈貌天看着俊煜开口道。眼睛里的笃定和凌厉让人不容置疑,钰涧听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