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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最合适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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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又微微沉默,江辰刚想说什么挽回些,就听白锦道:“我没有迎合他。”

    她真的爱上了他,用心地去爱,可是离婚,却也是真的。

    “可是你却忍受着他对你的折磨,对你的家暴,你这是不叫迎合,你这叫忍气吞声。”江辰不客气地说,随后吐出一口气,“白锦,你看过现在的你自己吗?你根本就不像你了,我没想到一个男人就让你变得这么懦弱、毫无自己的原则了,你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对待感情的事,你一向是快刀斩乱麻,为什么……现在你明明知道你跟他已经没有可能,即使在一起,也过不下去了,你还这么痛苦、犹犹豫豫?”江辰伸手握住了白锦的手,“你该下定决心跟他离婚了,这样拖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为了轩轩的抚养权,你也应该尽早下决心,否则,我真的怕夜长梦多,黎家又会被轩轩从你身边带走。”

    白锦的心骤然之间紧紧蜷缩成了一团。

    江辰再次温声说道:“我去帮你请个律师,由律师出面跟黎川沟通,这样,你就不用再去面对他了。轩轩的抚养权,我一定会帮你争取过来。”

    “不必了,我跟他离婚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白锦垂着眸子想了想,便从江辰手中抽出手来,眼神比刚才平静清醒了一些,“江辰,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辰还想说什么,但见她神情,便道:“要不要我陪你?”

    她摇摇头。

    “我累了,先去睡了。”白锦起身离开。

    这套房子里不只两个卧室,所以白锦并不担心江辰没处睡。

    江辰看她进去,面色又渐渐凝固下来,她跟黎川就算是要离婚了,他似乎也没办法插进两个人中间。

    白锦进了屋子,关上门,靠在了门扉上。

    入眼皆是米白色,若是从前,她一定很是高兴,但现在,她很感激江辰为她和轩轩做得一切,但她真的没办法完完全全地高兴起来。她随手关了灯,躺在了床上,睁着两只眼睛望着窗外,虽然头还有些疼,但却毫无睡意。

    只是今夜毫无睡意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早晨醒来时,江辰已经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说等他下班要吃她亲手炒的菜。

    轩轩早就起来了,正在屋子里玩儿飞机,看到白锦,便清脆地叫了声:“妈咪!”

    “头还疼不疼?”

    轩轩摇了摇头:“不疼了。”

    等白锦给他试过体温计,确定他已经退烧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做了早餐,跟儿子一起吃,轩轩把那个变形金刚摆到了桌子上:“妈咪,这是辰辰给我买的变形金刚,爹地也给我买过变形金刚。爹地给我买的是哥哥,这个是弟弟,我一会儿要把它带回去认哥哥!”

    白锦便是一顿,她放下碗筷,对轩轩道:“轩轩不喜欢辰辰给你布置的玩具房子吗?”

    “喜欢。”

    “那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不好?”

    “好。”轩轩想了想又问,“爹地什么时候来呀?我想让他看看辰辰给我买的玩具。”

    “妈咪不是跟你说了吗?爹地这些天都很忙,他有时间了就会过来看我们的。”

    轩轩嘟着嘴,显得不太开心的样子。

    “先吃饭,一会儿再玩儿。”白锦只能无视,说道。

    “妈咪,辰辰说我今天可以不去幼儿园,妈咪,我今天真的可以不去幼儿园吗?”轩轩又问。

    去了幼儿园又被劫持……好吧,白锦也有阴影了,江辰考虑得还是挺周到的:“妈咪一会儿就给你们老师请假,我们去找你小姨。”

    “哦,太好了!我今天不用上学了!”

    白锦心里却沉了沉,想起江辰昨天说的话。

    的确,为了轩轩,是不该拖下去了。

    白锦,快刀斩乱麻吧。只有跟他离了婚,你不会这样担惊受怕。

    白锦将轩轩送到秦以涵那里,秦以涵感觉她跟昨天不太一样了,好像“正常了一些”。白锦对轩轩道:“妈咪现在要出去半点儿事,你跟小姨待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秦以涵敏感地问道。

    白锦看着她道:“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你……”秦以涵一下就急了,但轩轩现在还不知道他爸妈要离婚的事,她就想把白锦扯到一边去说话。轩轩仰头看着她们,纯真的大眼写满好奇。

    “以涵,你别劝我了,这样的结果,是最合适的。”她摸着轩轩的头,意味深长地说。

    不是最好,但对她跟黎川来说,是最合适的结局。

    秦以涵气得有些肝儿疼:“你觉得最合适?行,那你就去吧!以后你后悔的时候,别又来找我哭!”

    “小姨,妈咪为什么要哭?妈咪哭,有我和爹地,妈咪就不会哭了!”轩轩稚嫩地说道。秦以涵指着轩轩:“你看看,你看看,你要是舍得,你就去!”

    她要是舍得让轩轩又变成没爹的娃儿,她就去好了!

    白锦略略攥紧手,她蹲下来抱住了儿子,轩轩叫了一声:“妈咪……”

    白锦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轩轩扯着秦以涵的衣服:“小姨,妈咪去干什么了?”

    “你妈咪去犯浑了!”秦以涵怒道。

    别墅。

    白锦再次归来,让保安都跟看见鬼一样。

    白锦忽然消失不见,保镖翻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她,后来桑经来了,说白锦已经去了黎家大院,质问他们是怎么干事的,一整院子的保镖都是战战兢兢。随后,全部被桑经开除了,如今留下的只有看门的保安而已。

    保安看见白锦咽了一口口水,眼睁睁地看她进去,愣是没敢出声。他从白锦失踪后就怀疑,这位三小夫人是不是会什么法术,否则怎么会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别墅里就这么噗的一声消失了?

    保安连忙给桑经打去了电话。

    再次踏入这里,犹如隔世。

    她每走一步,心就痛得深一层。

    这里,到处都是她跟黎川的身影。

    她以为她能跟他幸福一生,白头偕老,可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太太!”小薇看到白锦,便惊叫一声,放下手中的洒水壶就跑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抽咽着说:“太太,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对不起,小薇,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白锦歉意地说道,小薇摇摇头:“没事,我没事,太太,你回来就好,我这就给三爷打电话,告诉他你回来了。”

    “不用了,他应该知道了。”白锦道,“我今天回来,是要收拾一下东西。”

    “太太!”小薇惊慌地叫道,她一直不相信桑经说的,太太要跟三爷离婚了,可白锦的话却证实了桑经的话是真的。

    白锦微微抿唇:“小薇,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和轩轩的照顾,有时间,就来看看我和轩轩。”

    “太太……你真的要跟三爷离婚了吗?为……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小薇带着哭腔问道。

    “没有为什么,是我跟他缘分尽了。”白锦拍拍小薇的肩膀就走进了屋内,小薇泪眼蒙蒙地看着白锦,只觉自己是不是扫把星哦,去哪里,哪里就离婚。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拉开柜子,都是她的衣服,鞋子、包之类的也有很多。但这些都是他给她买的,她一件也不会带走,她只会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在黎家还有一部分,只能托羊叔帮她拿出来了。

    白锦打开行李箱,将东西一一放进去。

    咔嚓一声,门开了,白锦的脊背略略僵硬。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也将那长长的影子照到了。

    黑黑的,瘦长瘦长的,带着一股子凛人的气势。

    白锦将相框放到里面去,没有转身,声音也平静淡漠:“你来了?我们今天就把婚离了吧。”

    黎川望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她吸了一口气,才略略转身,面对了他,用自己“最镇定”的样子面对他。

    只两天未见,他们就从最亲密的人变成了最陌生的人。

    “我只要轩轩的抚养权,别的,我什么都不要。”白锦从包里抽出几张卡来,“这是那两千万,这是欠你的五百万,还有你爷爷给轩轩的一千万,钱都在这里面,我一分都没动。”

    她将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她想起当初从黎川这里借了500万做他情妇,那时她就想,等还清了他的钱,就跟他一刀两断。那时没断成,如今却应验了。

    她将离婚协议也放在桌子上:“这是离婚协议,我自愿放弃一切财产,我已经签上了字。你看看还有要改的地方没有。”

    她虽然面对着他,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黎川走了过来,阴影覆盖在了她的身上,那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他只盯着她:“你跟我离婚,就是为了跟江辰在一起?”

    即使她不该再心痛,可还是因为他这句话痛了起来。

    他说,她跟他离婚是为了跟江辰在一起,那么他呢?又是为了跟谁在一起?

    算了,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她和他已经是开弓之箭,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儿上,继续在一起,只能双双坠崖,摔得粉身碎骨,而离婚,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白锦抬头,注视着他的瞳眸。以前,她喜欢看他的眼睛,黝黑霸气独独对她很温柔,如今,只让她心痛。

    “是。”

    简单一个字,让黎川狠狠掐住了她的脸,让他想要捏死她。

    双目相视,她看见他眼中的熊熊怒火。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眼神无波。

    若无其事,便是最狠的报复。

    黎川蓦然松开了手,咬着牙道:“我成全你。”

    他转身快速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看也不看,随后将纸甩在她脸上:“滚!”

    离婚协议无声地掉落在地上,那一刻,似乎连空气都要爆裂了。

    白锦弯身,将协议捡起,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放到了脚边。随后,便拉着行李从他身边错步而过。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屋内,几成冰窖;屋外,白锦握着拉杆箱的手惨白惨白的,如同有野兽在后面追一般,她快步朝外走去。

    “太太……”小薇跟桑经都站在院子外面,瞧着她拉着行李出来,小薇又带着哭腔叫道。

    “我走了。”

    “太太……”小薇想去追,却被桑经拉住,两人目送白锦离开。

    “桑大哥,太太不是跟三爷好好的,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啊,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桑经抬头看向二楼,甚至感觉到了从二楼的那间屋子里传来的森森冷意,那冷意的背后是被伤透了的心。

    白锦,她怎么舍得这么伤害三爷?她现在真的不清楚,三爷依旧深爱着她?

    …………

    阳光灼热,柏油马路似乎都被烤软了,发出刺鼻的味道。白锦拉着拉杆箱走在马路上,脸上一片死寂。

    如秦以涵所说,即便跟黎川离婚,她也没有感到任何自由或者轻松感,反而是被更大的痛苦席卷。

    她跟他从此就真的成了再也没有关系的人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眼泪已经流满脸庞。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王菲的《流年》悠然响起,一个女孩儿站在公交牌下正随着音乐轻哼。

    白锦站在那里,她捂着唇痛哭起来。惹得女孩儿一直看她,大概还以为是自己唱的歌把她给唱哭了。

    曾让你感动的人,终于离你越来越远;曾让你深爱的人,终于变成了你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不适合。

    悲或者不悲,伤或者不伤,唯一不变的,是时间。

    白锦回到了秦以涵的家,秦以涵打开门看着她,她慢吞吞地说道:“离婚协议,他签了。”

    “他真的签了?!”秦以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白锦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

    这下轮到秦以涵说不出话了,她以为白锦犯浑,至少黎川是不会那么“犯浑”的,毕竟,他当初追白锦把人把死里逼啊,可是现在说放手,他就放手了!

    白锦和轩轩生病,他都不来看一眼,如今,离婚协议又签得如此痛快。黎川,真的已经对白锦厌恶了?

    白锦打开冰箱,秦以涵一步窜过去,恼怒道:“你又要喝酒?”早知道她就不买了!

    “我渴了。”白锦拿出了矿泉水,秦以涵一个尴尬特写:“那你喝吧。”

    白锦拧开矿泉水,就像那天喝酒一样咕咚咕咚地喝着,几乎一口喝下了一整瓶,才停下,她呼呼地喘着气,像是运动了许久一般。随后将水放到一边,从冰箱里又拿出菜来。

    “你干什么?”

    “做晚饭。”

    秦以涵瞧了瞧时间,姑奶奶,才三点啊,现在做晚饭也忒早了些吧?

    “我帮你。”秦以涵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痛哭一场?可她现在平静得太正常了。再接再厉劝她不要跟黎川离婚?如今,以他们的情况,秦以涵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劝她是不是对的了。

    “不用。你再去买点儿菜。”白锦拿着菜直接进了厨房。

    秦以涵跟轩轩坐在饭桌前看着一桌子菜发呆,轩轩趴着桌子看着,问她:“小姨,你家要来客人吗?为什么小姨你不去做菜,都要妈咪去做?”

    秦以涵语噎了,她要怎么解释啊?你妈咪又情绪暴走了?这次好不容易不喝酒不哭,改成疯狂做饭了!

    满满一桌子菜啊,花样不带重复的,看得人口水直流,但秦以涵却没胃口吃啊,这都是她闺蜜的“血泪”啊。

    白锦又将一道菜端上来,秦以涵终于忍不住发话道:“够了吧?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我们三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她光下楼买菜都买了好几回,让老板娘都忍不住提醒她是不是买全了,大概也在开始心疼她带着一身膘跑上跑下的不容易。

    “江辰一会儿过来。咱们四个人吃,还不够,我再去炒几个。”说完,她就走了。

    尼玛,别说四个人,就是十个人都吃得有富余好么?

    “轩轩,去跟你妈咪说说,就说菜够了,不用她炒了,让她也歇歇。”秦以涵只能派得力小将出马了。她是不敢跟白锦去说了,原本指望着她(白锦)发泄够了也就停止了,不想,没了尽头。

    轩轩颠颠地跑了过去,拽拽白锦的裙子:“妈咪,小姨说才够了,妈咪不用再做了。妈咪,你休息休息吧。”

    白锦正在疯狂地切着土豆,几个土豆已经被她切满了按板,旁边还望着一盆盆或者一盘盘其他的菜,从叶到根不知道被洗了多少遍,干净得简直让人想要落泪。

    直到听到轩轩的声音,她才恍然停下,她低头看着轩轩,轩轩正追着她的衣襟。

    “白锦,菜真的够吃了,不用再做了。你出来歇会儿吧。”秦以涵走进来,从她手里拿过刀子,“你已经不停地做了三个小时的菜了,都快做成满汉全席了。咱不做了啊,咱该开饭了。乖,洗洗手,解下围裙,我们出去。”

    秦以涵把刀放进橱柜里,一边又给白锦解着围裙,轩轩则拉着她到了水池处:“妈咪,洗手!”

    “妈咪……”轩轩又拽着她的衣角摇了摇,白锦才恍然又有了反应,她抬手在水龙头下冲着手,却只是在那里冲着。

    “好了,好了。”秦以涵关上水龙头,那毛巾给她擦干净,便推着她去了外面,按着她坐下:“现在就差江辰了,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吧。”秦以涵现在巴不得江辰快点儿来啊,她感觉自己一个人镇不住白锦啊。

    “江辰说想尝尝我的手艺,菜还不够,我把那些都炒完了吧。”白锦又起身,被秦以涵一把按住:“够了,够了,真够了!”

    门铃响起,秦以涵大意:“轩轩,快去开门,肯定是江辰来了。”

    果然是江辰。

    “辰辰,妈咪做了好多菜,你快来看!”轩轩扯着江辰往里走。

    “是吗?那我要瞧瞧你妈咪都做了什么好吃的。”江辰没想到白锦真的会听他的话今天下厨做饭给他吃,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走过去一瞧,摆满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着实让他惊喜不小。

    “居然这么多,大小姐,这不会都是给我做的吧?你终于良心发现,肯对我好了?”江辰笑眯眯地对白锦说,白锦“咣”地起身:“你不是想吃我做得菜吗?我只做了这些,还没做完,厨房里还有,我这就去做。”

    你妹啊!秦以涵想爆粗口了,她死死拉住白锦,对江辰挤眉弄眼:“江辰,这些就足够了吧?她都已经做了三个小时的菜了,这些够我们四个人吃好几天的了,是不是?”

    江辰这才发现白锦的异样,他抓住白锦的手:“你做了三个小时的菜?”

    “我怕你不够吃,我还是再去做一些吧。”

    “江辰!”秦以涵有点儿急了。

    江辰立刻阻拦她道:“对,够了!这么多菜,已经很够了。你还要去做的话,我们就要等着吃一桌子凉菜了。”

    “菜凉了?我去热热?菜凉了,不好吃了。要不,我再重新做一桌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的。”白锦道。

    秦以涵想给她跪了:“不凉,不凉,正好吃。你已经替我把明天、后天、大后天的菜都做出来了,让我这个懒虫终于可以套着烙饼吃吃喝喝喝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干了,只管坐着,吃。剩下的,就交给我和江辰。我们俩也不能吃白食是不是?”

    江辰得到讯号,又跟着附和一次,总算是把白锦稳住了。他们一人看着白锦,一人去拿碗筷,盛主食。江辰把米饭和筷子放到她面前:“今天让你忙坏了吧?你是大功臣,应该第一个下筷子,你先来吃,我们跟着你吃。”

    白锦接过筷子,江辰又示意她先吃,秦以涵也想跟着劝她,不承想,白锦直接动筷子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