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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过后,徐天南与慕容水离开了公安局。
原来今晚二人打算继续去看看他们购买的那套楼房的施工进度,徐天南却发现慕容水正把车开向了老商业街的方向。
徐天南突然警觉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慕容水笑嘻嘻地道:“老大,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呀?”
“什么话?”
慕容水将车停在路边,从后座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精美礼盒,提醒道:“还记得前几天,你不是和我说要去良善哥家坐坐吗?所以我琢磨去别人家哪有空着手去的,干脆就给他女儿买了个礼物,今晚顺路给他带过去。”
说完后,慕容水将礼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比她脑袋还大的玩具河马,解释道:“老大你看,这是最新特别流行的一款小孩玩具,叫‘说唱河马’,不论你说话还是唱歌,它都能学给你听,送给良善哥的女儿正合适!”
慕容水按下了河马背后的开关,笑嘻嘻地道:“徐天南!出来单挑啊!”
话音刚落,玩具河马就用贱兮兮的声音重复道:“徐天南!出来单挑啊!”
这本是一个呆萌可爱的河马玩具,但徐天南一看见这玩意当即就想到了那个养河马的林阿吉,又想到了对方正在破坏自己好兄弟家庭的行为,他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生气地道:“拿走!不要让我看见这玩意!”
玩具河马:“拿走!不要让我看见这玩意!”
慕容水愣了好一会,才怔怔地道:“老大,难道你不喜欢河马?”
玩具河马:“老大,难道你不喜欢河马?”
这贱兮兮的声音听得徐天南心里直反感,厉声道:“关掉!赶紧给我关掉!”
电源关闭后,车内终于也是重新安静了下来,徐天南命令道:“回宿舍!”
“哈?”慕容水纳闷道:“不是要去看房子吗?不看啦?”
“不看了!直接回去!”
“哦……”慕容水小声咕哝着牢骚,又把车转向了学校安排的宿舍方向。
没安静一会,慕容水又实在忍不住地道:“老大!你这人今天怎么了啊?吃了枪药一样!”
徐天南不想做解释,干脆把座椅放倒之后躺了下去。
慕容水啧啧嘴,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随后又在驾驶室座椅上扑腾了几下,竟爬到了徐天南身边。
徐天南似乎都已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但还是故意闭着眼睛问道:“你干嘛?”
慕容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见对方还在闭着眼睛装死,慕容水坏笑着,从脑门上拔下一根头发,晃啊晃啊的,朝对方那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钻了进去。
“哎呀!你烦死啦!”
徐天南被挠得直痒痒,猛然坐起身训斥道:“你有病啊!干嘛呢?”
慕容水突然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把对方脑袋搬到了自己这边,严肃地道:“说!今天到底怎么了?开会的时候就耷拉一张臭脸,以为我看不见吗?”
玩具河马:“耷拉一张臭脸,以为我看不见吗?”
“谁让你又把它打开的!”
徐天南的怒火又一次被河马的声音点燃,二话不说,一把夺过玩具就冲下了车。
慕容水:“哎哎?老大!你去哪?”
玩具河马:“哎哎?老大!你去哪?”
慕容水说话间也立刻跟下了车,却见徐天南不顾周遭人的眼光,正把那个玩具河马一下一下地朝树上撞着。
“什么情况啊你?吃错药了吧,和一个玩具较什么劲啊?快走快走……丢死人了都!”
慕容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前刚想把对方拉走却见徐天南大声质问道:“谁让你买这个玩具的!”
慕容水委屈得大喊道:“我不就是买了个玩具嘛!你发什么疯啊?”
徐天南狠狠砸了几下,这个河马也终于消停了下来,他看着慕容水毫不客气地道:“你买什么都行!就是河马不行!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河马!”
徐天南说完,直接将玩具抛起在了空中,随后猛然一脚将其朝着前方就踢了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天空中却划出了两道黑影,仔细看去时,才发现那只玩具和马与一只鞋子竟齐刷刷地朝墙的那一头飞去。
徐天南感觉脚上一阵凉飕飕的,仔细看去竟发现是自己的鞋子飞了出去,情绪也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出来,大喊道:“鞋子!鞋子为什么飞了!”
然而,那只刚才被打坏了的河马可能因为这一脚又重新通上了电,飞在空中时也开始突然重复道:“鞋子!鞋子为什么飞了!”
随着声音结束,玩具河马与那只鞋子一起,飞到了墙的那一头。
……
傍晚,陈良善从寡妇街内的一家廉价招待所走了出来。
就在刚才,他为破烂王交纳了一个月的房费,并且还在招待所旁边的小饭馆押了一些钱,作为对方这一个月在这里吃饭的费用。
终于将所有事情解决完毕,陈良善此时一直紧绷的情绪也终于松懈了下来,他坐在车内点上一根烟,心里也在享受着久违的平静时刻。
短短两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像过了两个世纪那么久远,而刘建民死时那充满了愤怒的不甘眼神,却仿佛被刻印在了心里一样,只要在静下来时就会不断地从自己脑中闪过。
但是度过了这么多危险,他的内心也开始逐渐变得强大,以至于他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迷恋上了这种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人类的一切行为皆由欲望所支配,不论是美食、女人、奢靡生活亦或是万众景仰,这些都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望方式。
然而每个人达成欲望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人拼命赚钱,用金钱来购买自己的欲望,有的人在仕途中拼搏挣扎,当寄于高位时,那些欲望唾手可得。
但不论是金钱还是官位,这对陈良善来说都太慢了,他已拼命奋斗了几十年,但是最终换来的却是那种任人收割的命运,他现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变,需要寻找到一种更快达成自己欲望的手段。
事实上他已经找到了,这个手段名为“暴力”,暴力向来是达成欲望最快捷的一种方式,喜欢的去抢夺,憎恨的去毁灭,这种最短时间内达到目的的满足感,在这一刻使他欲罢不能。
倘若是放在昨天,陈良善还是一个为了家庭劳命奔波、在外受尽屈辱的男人,但是现在,他的心却潜移默化地发生着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