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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陈炎离开了情妇家中后,直接回到了百乐街的别墅内,然而当马邦德开车到达小区门口时,却发现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守在大门口的李香兰终于不见了人影,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座简陋而又可笑的“下降头”供台,并且一直在大门口守着的警车,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马邦德透过后视镜对陈炎道:“董事长,李香兰那个疯女人好像走了。”
放松过后的陈炎满脸轻松,听到这话后也是向外看了看,疑惑道:“难道这个女人这么没有定力?”
正说着,二人的车辆来到了大门口,保安队长一路小跑过来,笑嘻嘻地邀功道:“马管家!那个疯女人终于走了!”
马邦德问道:“怎么走的?”
保安队长得意地道:“就在今儿一早,你们刚走没多一会,那个警车就走了!”
马邦德显得有点诧异,再次确认道:“警车直接开走了?”
“对啊!我亲眼看见的!不过想想也是,警察哪有空陪一个疯女人在这耗啊!”保安队长说话时得意地挥了挥手中棍棒道:“当时我一看警车走了!立刻就上去先是把那个疯女人一顿臭骂!然后就把她赶走了!马管家你放心,我保证这女人应该是不敢再来了!”
虽然马邦德内心不太情愿相信李香兰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但现在既然对方走了,那也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直接将车开回到了别墅。
陈炎刚到家,就看见自己老婆披头散发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眼里尽是慌乱的神色,“老公!你……你们俩去哪了?你还在生我气吗?你都不知道今天你和老马不在家,我和家洛守在房子里,就一直在害怕,怕那个疯女人又回来……”
陈母话没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不过此时的陈炎刚刚已释放完了压力,因此对老婆的态度也有了缓和,他耐心地解释道:“放心,她不敢回来了,警察也没时间一直耗在这种事上,你若害怕的话,我和老马这几天就一直在家里,对了,家洛呢?”
陈母抬起头,满眼泪水地道:“家洛非说有人要害他,就一个人躲到楼上去了,一整天都不愿意出来。”
陈炎心中暗骂一句儿子的软弱,对陈母道:“去,把他叫下来!事情到此应该是结束了,但老马还需要和他再对对口供,以免今后警察上门不知道怎么说。”
没过一会,陈家洛才挽着母亲胳膊,战战兢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陈炎看见儿子颓废的这副模样,刚想发作却被马邦德制止住,于是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独自坐在了远处的沙发上。
马邦德道:“家洛,你过来,坐在这里。”
陈家洛坐在沙发上,心中似乎感到很是恐惧,不断地向着窗外张望着,仿佛生怕李香兰再次回来。
陈炎不再想听对方的谈话,随后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纸,刚读了没几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陈炎的心中猛然一沉,因为电话上显示打来的人,赫然就是刚才与自己见面的情妇。
他平时将这种事隐藏得很好,确信老婆没有任何的怀疑,同时这个女人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接触过的女人中最令自己满意的一个,对方平日里非常懂事,从来不会主动与自己打电话,最多就是发个问候的短信,但不知此时为何还要打电话过来。
陈炎不害怕被老婆发觉自己养情人的事,但他却并不想让老婆知道,他只是不愿想象当老婆知道这种事以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只因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情人要多少就有多少,但糟糠之妻只有一个。
电话响个不停,而所有人也都在看着自己,于是陈炎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沉声道:“哪位?”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无助的哭喊声,“宝!你……你在哪里?”
陈炎眉头紧锁,心中预感应该是发生了某些事,于是再次道:“嗯,请讲!”
女子慌乱之下,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一连卡壳了好几次才说道:“狗子!狗子出事了!”
原来是对方的狗出事,陈炎心中也暗暗责怪都是自己平常对她太好了,才搞的这点事都值得大惊小怪,但女人却很快说道:“而且!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是冲着你来的!”
情况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于是陈炎沉声道:“等一下。”
说完后,他看了眼马邦德,对方立刻就明白这是有事发生,于是二人来到了二楼的书房内。
陈炎关好门,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道:“你现在说吧。”
电话那头的女人道:“就在刚才,我带狗子下楼去玩,结果迎面来了几个穿玩具熊衣服的人,我当时以为谁家做活动就没在意,还和这些玩具熊一起照了相,结果……结果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怎么喊都找不见狗子,他们肯定是用吃的东西把狗子给骗走了!呜呜呜……”
马邦德问道:“你先别哭,你告诉我对方有几个人,看清什么长相了吗?”
女人道:“对方有三个人……都穿着玩具熊的衣服看不清长相,但是……但是从他们的笑声里我能听见应该是……应该是有俩男一女。”
马邦德立刻追问道:“其中一个男的是不是挺胖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回应道:“对!其中有一个男人身材很胖,就算穿着玩具熊的衣服也能看出来。”
马邦德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与陈炎道:“看样子就是那几个装神弄鬼的年轻人,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我们被跟踪了!”
正当马邦德还在疑惑时,女人又道:“还没完呢!就在刚才,有个快递员给我送了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竟然是……我发给你看!”
对方说到这里时言语中充满了恐惧,随后陈炎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收到了一条彩信。
陈炎打开手机彩信,发现是对方传来了两张照片。
这是利用拍立得相机拍下的照片,第一张照片的画面中是一条白色的泰迪狗,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下满满大片血渍,而狗狗脖子处的绒毛上有很长的一道深红色的口子,周围喷溅而出的鲜血几乎将全身的白毛染成了渗人的红色。
陈炎打开第二条彩信,发现屏幕中显示的是那张泰迪狗照片的背面,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写下了四句话。
——午夜零时,头七之日,陈家四命,血债血偿。
陈炎看见这四句话,立刻就明白了今天是李香琴死后的头七,这是一封赤裸裸的威胁信,并且还将马邦德也算在了陈家在内,因此信中所提到的四人除了马邦德与自己之外,还有自己的儿子和老婆。
马邦德突然问道:“那个快递员长什么样?你见到了吗?”
电话那头道:“快递员……是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兼职送快递的,她只在自己的衣服上面套了一个快递员的马甲,我记得她当时穿的是……红色的衣服。”
听到这句话,马邦德心中顿时一个激灵,继续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头发散乱,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气色。”
对方立刻回应道:“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而且说话的时候给人感觉很阴沉!很渗人!宝!我现在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呜呜呜!”
陈炎直接挂掉了电话,沉声道:“看来今天李香兰并不是放弃了,而是她一直在跟踪我们!甚至就在我们上电梯的时候,她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而且,她现在不仅想找家洛报复,更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做成了目标!”
听到这话的马邦德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想到那个疯女人今天就在距离自己老板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就感觉到后背发凉。但马邦德转念一想又总觉得不对,疑惑道:“但是……但是为什么李香兰今天既然已经摸清了你去的楼层,她为什么当时不对你下手,反而要对这个女人的狗下手?而且我觉得如果我要找你报仇的话,我不然不会错过今天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同时我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警告你,毕竟下手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我们有了准备,她岂不是再也别想接近你?”
陈炎思忖片刻道:“难道这个疯女人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陈炎道:“一个将我们四人全部一网打尽的机会?”
此话说完,陈炎自己都摇摇头,觉得脑海里竟然会冒出这种荒唐的想法。
马邦德坐了下来,一边擦拭着眼镜一边自语道:“这个疯女人……先是跟踪家洛却不动手,然后又在别墅区的大门外搞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今天又杀了那个女人的狗,还要对我们心理上进行施压,就好像……”
马邦德想到这里,突然意识道:“董事长,我觉得有可能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她在等待着可以一次性报复我们所有人的机会。”
陈炎道:“此话怎讲?”
马邦德解释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我们还在这个别墅内,她就不可能硬闯得来,既然对方无法闯进来,那么她向我们心里施压的目的大概率是让我们主动离开这里!”
“哦?”陈炎似乎觉得对方的分析有道理,于是道:“继续说下去。”
马邦德重新戴上了眼镜,眼中再次充满了冷静的神色道:“董事长,也许从一开始起,我们就有点把对方想复杂了,其实我觉得那样一个疯女人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计划,她的目的大概率是用这种心里施压的方式让我们主动离开这间别墅,因为我们要走的话必须开车,那么她只需要提前准备一辆车,当我们从这里离开时,以极快的速度撞过来,最终与我们同归于尽!”
陈炎仔细琢磨了一会,感觉对方分析的有道理,因为在自己逐渐扩大家业的这些年里,他见过不少凶狠的打手,但这些打手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拿钱办事,做的只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陈炎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意做得再大,也有那么一类人是千万不能招惹的,那就是不要命的人。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时,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都可以造成比那些专业打手严重百倍的后果。
想明白了这些,陈炎道:“没错!我感觉那个疯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事,唯一目的就是把我们从这里骗出去,况且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同伙,多少武器,恐怕一旦我们离开了这里,很快就会遭到他们的埋伏。”
二人合计过后,还是决定现如今绝不能逃,倒不是因为无法逃跑,毕竟若真的搞来几十辆车,把家人安排在某辆车里偷偷离开也并不是难事,但陈炎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他绝不能让同行们以为自己被一个疯女人吓得离家出逃,那样的话他今后就会被沦为人们的笑柄。
很快,马邦德立刻联系了本市一家大型的安保公司,据说这家公司拥有多次保护高级领导的经验,因此对方在接受了委托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现场布置方案,并声称,在他们专业的保卫工作下,今晚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
当晚,距离0点还有10分钟。
c07号别墅内部的院落内,数名身穿深色迷彩服的保镖躲藏在四周,但凡外面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立刻将入侵者拿下。
陈家洛看着客厅内四周多出来的保全人员,心中也感觉这次的事似乎不像自己父亲口中说的那般简单,于是他小声问马邦德道:“马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今天和我爹从书房里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还有,这些人都干嘛的啊?”
马邦德故作轻松地道:“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猜,如果困了就去睡吧。”
面对这种情况陈家洛哪还睡得着,这时只听客厅中那名手拿对讲机的保镖队长问道:“一队汇报情况。”
对讲机内很快传来小小的声音道:“大门外一切正常。”
保镖队长又问道:“二队汇报情况。”
“院子里与外部道路一切正常。”
紧张的气氛在屋内蔓延,陈家洛实在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但这种当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情节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也不禁感到了恐惧不安,于是紧紧抱住了母亲的胳膊。
此时夜色已黑,在百乐街别墅区对面那数座等待拆迁的楼房中,一个手提行李箱,身穿黑衣的男子闪身而入,消失在了楼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