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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大学百年校庆晚会的舞台,就搭在静园的草坪之上,整个草坪就是观众席。
大牌歌手王非和那瑛,虽然不像别的演员,彩排场场不落,她们也没敢耍大牌,还是乖乖的参加了其中的两场。没办法,到时候这下面坐的可不光是大学生,还有很多的大人物哪。
孟星魂的待遇就高多了,梦幻舞台公司只是向组委会,提供了他要唱的歌曲的伴奏带,到时候准时参加就可以。
这倒不是因为孟星魂现如今在华语艺坛的地位,真的高到了一览众山小,可以享受享受特权。主要是因为这个妖精,人刚刚才回京,组委会是临时发出的演出邀请,属于霸王硬上弓。他肯来,组委会就很满意了,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寸罢了。
再说了,孟星魂跨年的个人演唱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纵横大江南北,轰动了全中国。谁不知道他的现场功力?下面这么多社会各界精英,顶尖的大人物,你上台还敢嘚瑟不成?
你还敢胡唱给胡哥听?不想在中国混了?
还别说,虽然组委会打发过来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孟星魂听姐姐一转述,心里确实有一点不大痛快,但是对于古老的燕京大学,他内心里还是很尊敬,很向往的。
要不是重生之后,孟星魂选择了去当兵,混混文艺界,要不然,他说不定也就老老实实的去考北大清华了。
五月四号的下午,孟星魂独自驾车来到了燕京大学,组委会专门安排了一个男导游,名叫张云魄的大二学生,负责接待他的北大之行。
张云魄一看到孟星魂下了车,激动的不得了,赶紧上前,自我介绍,一个劲的和大歌星表示忠心:“孟帅,我高三的时候,每天放着你的歌背题来着。”
孟星魂一笑:“哦?一心二用,怪不得能考上北大。云魄,星魂,我们俩倒是绝对。”张云魄第一次见到大名人,多少还有点紧张,听孟星魂这么一说,顿时放松了不少,也笑道:“就是,学生会就因为这个,才把这个大好事交给我的。”
这时候距离晚会正式开幕还早,离孟星魂登台献唱,那还要六七个小时。孟星魂戴上张云魄给他发的胸卡,也就跟一个来参加燕京大学校庆的嘉宾似的,两个人在校园里头闲逛了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逛到了燕南园。张云魄告诉孟星魂,这里是燕大教授们的住宅区:“燕京大学的著名教授,不一定都住在燕南园,但燕南园里头住的,那都是著名教授。”
孟星魂点了点头,是啊,这里可是住过马寅初、周培源、冯友兰、朱光潜等大师名家,冰心女士执教的时候,也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时间还早,两个人在未名湖畔,随便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闲聊。
未名湖是燕京大学的标志之一,在大清朝那是和珅和大人的私产。和珅被查抄之后,此地几经易主,后来成为燕京大学的一部分。
有一天,司徒雷登设宴招待新任教师,问及大家对学校的印象。国学大师钱穆说:“以前听说燕大是中国教会大学中,最中国化的,内心很羡慕。来到学校后一看,觉得大不以为然。入门就看见M楼,S楼,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改成中国名称才是。”事后,燕京大学召开了特别校务会议,采纳了钱穆先生的意见,改M楼为穆楼,S楼为适楼,其它建筑,也一律赋予中国名称。
钱先生还给孟星魂他们眼前的这方人工湖,取名叫做未名湖。
钱穆的一席话,既表明了他心直口快的个性,同时也是他民族意识的真实流露。有人开玩笑说:“几句话,就为自己和胡适,各分了一栋楼,真不愧是姓钱。”
张云魄挺骄傲的提到:“孟帅,我们北大可是全国大学当中,向世界名校输出留学生最多的。”
孟星魂含笑道:“那你呢?你是不是毕业之后,也要去外国留学。”
张云魄点点头:“嗯,我要去米国。”
“为什么呢?”
“那里有自由,挣钱多啊。”
孟星魂哈哈一笑:“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想,多有意思啊,人人都想去花花世界赚大钱,偏偏姓钱的人,出了那么多不爱钱的一代人杰,中国风骨。
光是中国“两弹一星”的元勋,就有钱三强,钱学森,钱骥,另外和他们齐名的,还有钱伟长。
中共早期隐蔽战线的“龙潭三杰”之一,革命先烈钱壮飞,他在潜历史的2009年,被评为100位为了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之一。先总理曾经多次深情的回忆起自己的这位战友: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些在上海工作的同志,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一年的年底,文化大师,大学问家钱钟书先生,也将与世长辞。
他们都姓钱,可是在他们的心里,有国有家有情有义,就是不爱钱。
孟星魂想起了《围城》当中的一句话,就和张云魄说:“老实说,不管你跟谁结婚,你总发现你娶的不是原来的人,换了另外一个。”
他感慨道:“出国也好,到了外国过上一段生活,你就会知道,米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有意思的是,前一段时间,央视记者去采访学界泰斗陈翰笙老,坚持要他给燕京大学百年校庆送去祝福。
陈老说:“祝北大办得像老北大一样好。”记者不干哪,这哪是什么祝福,这不是幽现在的北大一默吗?今不如昔!
他就教陈老说:“你得说,祝北大今后越办越好。”老先生连说了三遍,次次都与原先说的一模一样,死活都不肯照着记者的吩咐说好听的。
1917年的老北大,有这样一群教授:梁漱溟,25岁;胡适,27岁;刘半农,27岁;刘文典,27岁;周作人,33岁;陈独秀,39岁;校长蔡元培,50岁。
最年轻的是徐悲鸿,23岁。这个年龄,搁现在许多人还是“啃老一族”,前辈们早已经成为文化大师了。
1920年,燕京大学的学生们,因为参加爱国运动过多,以致于耽误了学业。他们要求停止期末考试,理由是:“如果答不出,共同作弊,有碍人格。”
蔡校长答复道:“北大的目标太大,废止期末考试,可能会导致全国的学生群起效仿。这样吧,考试你们照常来参加,如果实在不记得,就写上‘我不知’三个字,也是可以的嘛。”
这样的校长,和这样的学生,都有其高深的人格自在。
潜历史上的考场舞弊,早已是司空见惯寻常事,作弊的手段花样翻新,层出不穷,连高科技都会用上。数以千万计的师生,一旦科场舞弊被抓,只会认作自己今天倒霉,我它么的运气不好而已,关我的人格鸟事。
谁都不会去想,这要是放在明清两朝,那你可就惨了,轻则流放,重则要杀头。
因为舞弊,那是有关国祚的大事。
人无信不立,王朝亦如此。
这个时候的燕京大学,工农子女在学生当中的比例,已经下降到15%。
反观干部子女,却由1952年的11%,高升到40%。
一个在中国大地上消失了几十年的权贵阶层,正在重新勃然兴起,方兴未艾。
王非的祖父和宝岛大作家李傲的父亲,当年是燕京大学时候的同窗,她算是和燕京大学有一点渊源。王非和那瑛今晚要献唱的,正是在今年的春节晚会上,一夜唱红的《相约九八》。这首歌在一九九八年,无疑是该年度的主题曲。
两个人正在后台候着场,那瑛的肩膀被人在后边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份外欣喜:“咦?你咋来啦?”
孟星魂头都大了,又是这路傻缺的问候,他照例没好气的说:“咋滴?燕京大学是你家开的啊?”
王非第一次看到孟星魂本人,看这小子挺横,就出声道:“那也不是你家开的呀!”
那瑛乐了,我和这弟弟说话没边没沿,王非不太了解,这是护着我哪,她赶紧打岔:“嗐,逗着玩哪。这是孟星魂,这就是你王非姐。”
孟星魂和王非同时说了一嘴:“知道。”说完两个人微微一笑。
两个人对对方都是闻名已久,素未谋面。王非打量了一下大帅哥,笑道:“是挺英俊的,看着真养眼。”孟星魂也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也挺那啥的。”
两个女人都笑了,啥呀?
孟星魂说:“啥就是啥呗。自己想去,想啥是啥。”
王非笑道:“你的歌我都听过,唱的和张雪友一个水平。很不错。你说你瞧不起四大天王里头的两个,嗯,够资格。”
孟星魂对于这个谣传都听麻木了,他也不否认,笑道:“能够得到王非姐姐一赞,哎呀,小弟老感动了,俺啥也不说了。”
那瑛点了点头:“那是,这姐们牛哄哄的,她能瞧得上的人,还真没几个。”
王非打了她一下:“你少来,你也一样。”她扭头冲着大帅哥说:“你给谭校长和哥哥都写了歌,他们最近刚发的单曲,还真不错。怎么样,出个价吧,给我也来一首吧?”
那瑛也急不可待的跟着:“我也要,二十万一首,咋样?”
孟星魂乐了:“你们兜里可真趁银子啊!”
能不趁银子吗?去年王非加盟百代唱片公司,签约费高达6000万元港币。相比起来,三个人当中,数那瑛的岁数最大,成名最早,身家反而最少。
那瑛指了指王非:“她才是真正的大款。”王非说:“哪有,现在谁不知道梦幻舞台公司富的流油啊!”
孟星魂不讨厌钱,却不太喜欢谈钱,问那瑛:“老那。”
那瑛一愣:“咋?不管我叫姐啦?”
孟星魂一笑:“老那叫着像哥们,要不然我叫你格格。”王非也笑:“对,叫哥哥吧,听说你以前赞美她像个爷们。”
孟星魂心说,这以讹传讹,到最后都它么走形了。我要是夸你们唱歌技术很好,说不定后来会传成什么鬼版本——有技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