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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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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工团的张天顺副团长,早就给孟星魂找好了门路,免试入学,算是插班生。魔都戏剧学院表演系,九三届的。

    您说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大学了?

    嗐,部队文艺工作者,誉满军中的大歌手孟帅,你敢不要一个,试试?魔都警备区的面子,你魔都戏剧学院都敢不卖一个,你们的谱,也太大了吧?懂不懂啥叫大炮射距、子弹射程啊?所以这戏剧学院的某位领导,悄悄敞开了大大的一个后门,热情迎客,一路都是绿灯。

    不过张天顺不太明白,这小子怎么铁了心的,要念啥魔都戏剧学院啊?咱们文工团,可以保送你去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啊?

    孟星魂的理由是,小的希望能跟老部队、老领导、老同事、老战友们,离的近乎点,平时好走动走动。

    好吧,张副团长很实诚地选择了将信将疑。

    孟星魂就在冰城的老家里干闲着,整天按部就班的保持身体流线型,加强技艺纯熟度,开阔知识阴暗面,安心等待着,九月份开学的日子。

    孟星魂的生日是四月一日,一个中国人并不待见的西方节。说实话,在这一天能投入玩耍的,都是脖子上顶着一个矿泉水桶的。不过拿这个生日和孟星魂逗你玩的,青春期开始,同学战友,就不乏其人。

    孟星魂心想,人生十字头的年龄,就剩一个多月了,小爷我马上就要二了,二就二吧。

    他复员时积蓄颇丰,津贴、补贴、奖金、复员费,杂七杂八加起来,有个一万多块,不必向爹妈伸手要钱花了。孟星魂转念一想,自己活这么大了,也就当兵的时候去过魔都,平日里演出,各地也转了转。上次去祖果的心脏,汇报演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没好好逛过。干脆就去帝都燕京玩一段日子,顺便看看自己上学的老姐也好。

    老妈普素也看他在家烦得慌,因为孟峰没出海,也在家闲着。小子白天闹,老子晚上闹,干脆打发走一个。再说儿子在部队锻炼了两年,没啥可担心的,华夏人民解放军,走遍天下都不怕。

    出了燕京站,孟星魂没像一般游客似的,找旅店酒店先住下。他直接跑到燕京师范大学所在的新街口,找到居委会大妈,提出想租房子,住上一个月。

    孟星魂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帝都风情,逛过了,玩透了,吃够了,那才叫真正的旅游。否则逛它几个景点,拍上几张照片,一日游、三日游的,那都它么是旅客,不是游客。

    新街口居委会的马大姐,像极了政审人员。她从头到脚,上下,上下,上下,把孟星魂打量了三遍。把他的身份证、复员证、入学通知书,反复看了四遍。

    孟星魂心里话:“您可真是闲人哪。”

    通过了马大姐严格的政审,马大姐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化身成慈祥热情的老大妈了,问寒问暖,还夸他哪:“哟,这小伙子长的,可真精神,够咱们街道全体小媳妇,瞅上大半年,都不会起腻的。”边上还有人捧哏:“瞅上一年都行啊!”

    孟星魂通过马大姐的介绍,顺利的入住了居委会一户人家。房主是一位热情的燕京孤寡老大爷,退休以后,成天在家养花遛鸟的老牛师傅。

    牛师傅的老伴过世很多年了,孩子们都燕京人去扭腰了。牛师傅一个人住着,也是闷得慌,能有个小伙子,来给他解解闷、溜溜嘴,挺好。可惜这死孩子说了,也就住一个月左右,说不定还要提前走。

    孟星魂都收拾停当了,就和牛师傅招呼一声,出门去学校找姐姐。孟星雨见到了弟弟,也挺高兴,却也禁不住地埋怨:“你就闲不住是吧,春节才过多一会儿啊,你就来燕京看我。”

    “别别,老姐,你想的美啊,我咋那么稀罕看你哪。我这是出来见见祖国新面貌,指导指导改革开放的伟大进程,顺便到帝都找大领导们,汇报汇报工作。”

    “找打,你就贫吧。”

    “哎,会整燕京话了,还贫,俺们那嘎达叫白胡。”

    “嘻嘻。”

    孟星雨和弟弟在一起,总是觉得很开心,也很得意。瞅咱这宝贝弟弟,不光人长得帅,还老招笑了。

    姐弟俩一起吃了个便饭,孟星雨就问:“你有啥计划没?姐我一有空,就陪你去逛逛。”孟星魂一乐:“我哪,先可着四九城乱转转,长城啊故宫啊,都是要去瞅瞅的。另外嘛,再看看我的未来姐夫呗。”

    孟星雨脸一红,狠劲打了弟弟一下:“胡说什么你,哪儿来的姐夫?”孟星魂其实很怀疑:“姐啊,你天生丽质难自弃,我就不信大学里,没有男的追你?”

    一想到自己家里鲜花一样的姐姐,有可能被一滩牛粪或者一堆牛粪......孟星魂晃了晃脑袋,这画面有点糟心哪。不过姐姐也二十三了,别说是搞对象,就是搞过对象,搞过不超过两个,那都是很正常滴。

    “姐,你就没看上过谁啊?”

    “你别再扯犊子啦,再说姐我真生气了。”

    其实孟星雨身边不是没有追她的人,也不是没有自己心动过的人,只不过有些话是能和闺中密友聊聊的,和弟弟扯这个淡,还真不太适应。

    见过了姐姐,也定好了联系方式,孟星魂就买了点酱肉烧鸡二锅头,回牛师傅那儿去了。

    “小孟啊,你说你下半年,要去魔都戏剧学院上学是吧。你咋不到燕京来啊,中戏,燕京电影学院,不是更有名?”

    “嘿嘿,我那是在魔都当兵,错过高考了,部队领导走关系,让我念的。”

    “哦,怪不得。”牛师傅呷了一口酒:“你当的啥兵?”

    “文艺兵,唱歌跳舞演小品的。”

    “那你上学是想做什么?”

    “我呀,我想学拍电影。演电影嘛,也有点兴趣。”

    孟星魂白天骑个破自行车,前海后海大街小巷乱串着,晚上回来,屋子里没电视,要看得去牛师傅屋里挤着,他索性也不看了。坐在书桌旁,摊开一本稿纸,圆珠笔在手上转着花活,当时那可是划时代的技术啊!惭愧呀惭愧,孟帅的宏图大业,还是要从抄袭开始啊!天下文章一大炒,何况我是回锅肉。

    复员没几个月,他还是很怀念在兵营的日日夜夜,班长邹一鸣上了国防大学,林晨到了海防一旅没半年,就中断了联系,林阳李芳等人偶尔有信会来。在这个通讯资讯都不够发达的年代,很多战友都将在漫漫岁月中,逐渐失去音讯,只存活在记忆中,等待漫漫岁月中,不知何处、何时、何人触动的扳机。

    孟星魂想起在军队听过的许许多多精彩的人物事迹,一时感慨万千。想着想着,不由信笔写下两个大字:兵王。

    《兵王》出版于潜历史(孟星魂根据“潜规则”这个词,自己杜撰的历史观:意思是未来的潜在的历史)的2006年,作者漠北狼。这本小说的时代背景是1991年,也正是孟星魂入伍服役期间。

    孟星魂对于选择作品,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自觉,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要和自己身处的时空,产生较大的睽违感、违和感。你在1993年写网恋,对于时下的华夏,你那等于就是科幻题材。所以重生者大多会选择新武侠小说,作为自己发财致富的开山之作、第一桶金。

    至于八十年代就能写玄幻狂卖的,七十年代就能写《双龙》让金老爷子叫好的,孟星魂觉得忽悠大发了,小爷我可不敢,太争先,会恐后的。

    孟星魂于三月初动笔,写到他自己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平均每天复制一万五千字,《兵王》全书46万字,终于定稿。

    孟星魂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送上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他在文工团练的书法,还真不白给,瞅瞅这几大本稿纸上的钢笔行楷,都快赶上庞中华了。

    帅,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