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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白行简自然认得,她是少将军夫人,也是那个装可怜从他剑下逃脱实际上身手了得的小女子,他当初就是想着此女不过是花拳绣腿,便未用尽全力,谁知此女装可怜,使他放松警惕,重重给他一掌以此逃脱。她那句“身为杀手,单是大意轻敌这项,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杀手的资格”犹如在耳,他不是训练过的杀手,但他大意轻敌,才会中了她的诡计。
白行简反笑:“怕是你来送死吧。”
花扶疏笑道:“我不是来送死的,我是来取尔等性命的。”
见她笑得轻松自然,十分笃定自己能取他们性命的模样,白行简同她叫较量过,自然清楚她不是他的对手,遑论以一敌三,只是他从未见过这等不怕死的人。
白行简冷笑:“你当真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花扶疏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白行简的对手,她连叶泽霖和鱼尺素都未必打得过,何况实力在他们之上的白行简,可这又如何,纵然她不是白行简的对手,在气势这项上她也不能输!
她身为梅花弟子,梅宗少主,绝对不能给师父丢脸抹黑!
既是打不过白行简,她只有智取了,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物,玉佩在她手中摇晃,笑盈盈与白行简道:“公子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白行简一看,即时微惊,花扶疏手上的东西赫然是他遗失的玉佩,他生母的遗物,应该是那夜落在了驿站。
花扶疏本以为白行简会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哪里或者你是哪里拾到这玉佩的此类问题,谁知他一句话也未说,不过,从白行简的表情中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她故意道,“这东西不会真是公子的吧?”
白行简伸出一手来,冷然道:“还我!”
花扶疏反问:“我不还又如何。”
白行简的眸中腾起阵阵杀意,“不还我便杀了你!”
威胁她?花扶疏并不惧怕白行简的威胁,这个东西是她制衡白行简拖延时间的筹码,交出去,哼,她可没有那么痴傻!
她将玉佩又揣回怀里,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白行简,“你说这东西是你的,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是洛阳韩氏的东西,怎就是你的了。”
花扶疏这话才落罢,死士中的一个就道:“小白公子,同她废话作甚,杀人取物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他拿起兵器就要往花扶疏掷去,白行简即刻拦下,吩咐道:“你们去追鱼玄机,这个女人交给我。”
白行简翻身而下,两个死士点头,就去追鱼玄机。
白行简拔出手中的剑指着花扶疏,冷声道:“还给我!”
花扶疏的目光被白行简手中的剑吸住了,她细细看了几眼,果然是青冥剑。青冥剑为她师父先祖所得,后太师父将青冥剑传给白言朗,也就是师父的师兄,她的师伯,白行简是白言朗拐走的,又会使梅氏一族家传的折梅剑法,白言朗将青冥剑传给白行简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的视线在青冥剑上打转,就道:“行啊,青冥剑还我,这东西我就还你。”
白行简不由得想往花扶疏身上淬一口唾沫,不还他玉佩就罢了,还打青冥剑的主意,这是他的剑,是他义父传给他的,什么叫还她,打劫也非这般。
花扶疏再道:“不给剑也行,告诉我白言朗在哪,这个东西就还你。”
听她提了义父的名,白行简一诧,疑窦不解,“你认识我义父?”
义父?
倒叫花扶疏意外,她只以为白言朗收了白行简做徒弟,未想收做义子,可她在眼里,徒弟义子有何区别,都是她师父的仇人。
她故意缄默无言,白行简显然有些焦急,他觉得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他会折梅剑法,她也会使折梅剑法,他记得义父与他说过,折梅剑法是他的养父家传,就在他要再次询问时,花扶疏再道:“不认识。”
她不认识白言朗,但认得出白言朗,她师父的大仇人,就是她的大仇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白言朗。
白行简冷笑,既能知道他义父的名字,岂会不认识他义父?
他已笃定花扶疏与他义父认识,问道:“你和我义父是什么关系?”
花扶疏淡淡道:“我和他没关系,他与你有关系。”
这不是废话吗?既是他的义父,当然与他有关系了!
然后花扶疏接来的话才叫他真真意外,她道的是,“公子,你的生辰可是九月二十六,咸平八年生人。”
白行简大怔,他确确实实是咸平八年九月二十六出生的,他的生辰除了义父与他,并无他人知晓,而他的生身父母早早亡故,因父母亡故时,他尚且年幼,对父母印象全无,他是哪年哪日生人,还是义父告诉他的,这个女人是如何得知?
她又说她与义父没有半分关系。
花扶疏再道:“你可是姓韩?
白行简想此女既知他的生平,又识得他义父,他义父行走过江湖,也有些仇人,此女或是某个仇人也未可知,不若他试探一番,不定能探到什么,若是真是仇家,再回禀义父也不迟。他顺着花扶疏的提问回答:“我姓白。”
花扶疏又道:“白公子,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事,我便告诉你我与你义父的关系。”
“你说。”白行简道。
花扶疏面色不改道:“你的左后肩是不是有一块青色胎记,状似云朵。”
白行简下意识往左后肩看去,他的左后肩的确有一块云朵状的青色胎记,他回头望着花扶疏,满脸的惊诧异不已,胎记在他的后肩,寻常人看不到,他也未与人说过,这个女人如何知道他的胎记?
她看着不过十七八,比他小那么多,根本不可能看过他的胎记,但她又能丝毫不误的说出了他的生辰,除非她调查过他,或者是义父告诉她的,那她与义父究竟是关系……
他猜不到答案,又迫切想问个明白:“你到底是谁?”
花扶疏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