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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扶疏所买的东西皆是她自己掏的钱,也不知她哪里来得那么多少钱,遇着同一款物件,瞧着几件都好,不做择选,索性全买了。
花扶疏主仆两个在前头挑挑拣拣,身后的三人已不满,四德欲哭无泪,手都快僵了,“公子,你叫小娘子别买了,我手快要断了。”
叶松言也道:“二哥,我胳膊我酸得厉害,嫂子再买下去,我这胳膊可就废了。”
见花扶疏愉悦,叶泽霖不欲打扰,便道:“四德,松言,烦你们忍忍,这女人你不让她买,她偏要买,不如让她买个够,免得惹她生气还得哄。”
叶松言笑道:“二哥,对付女人你好像很有经验?”
叶泽霖道:“如婳也是女的,天下女人一个样,我们叶家的女人气不得,只能哄着。”
从前,母亲生气时父亲哄,从前,嫂子生气时大哥哄,从前,如婳生气时,他们全家一起哄。
两个人觉得颇有道理,且听叶泽霖的再忍忍。
花扶疏将包好的几盒胭脂水粉交给叶泽霖,顺带一个甜美笑容,又往下一间铺子走去。
叶泽霖望了花扶疏一眼,刻意低压声音,嘱咐叶松言、四德二人,“四德,松言,往后你们娶娘子别娶扶疏这样的,要娶就娶温柔体贴、懂事听话的,不然有的你们哄。”
叶松言道:“二哥,好似嫂子生气时你也没哄?”
四德道:“公子哪里哄过小娘子。”叶泽霖轻咳一声,不欲再言语。
待日暮西山时,已是满载而归。
四德望着桌上堆积如山,道:“小娘子,你买这许多东西,花了多少银子?”
花扶疏道:“又不是花你的银子,也不是花你公子的银子,你心疼个啥。”
四德且不再与她道,叶松言却道来,“不过,嫂子我倒是好奇你有多少私房钱。”
花扶疏口渴着,正吃着吃,方才道:“不偷不抢,我自个儿赚来的,有空我也带你赚几把。”
叶松言半解,叶泽霖道:“你要赌自己去,别搭上他,小心祖父找你算账。”
花扶疏脸色一沉,他又道:“赌场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你终是个妇道人家,那种地方少去为好。”
花扶疏觉他扫兴,顿时不悦,“要你管?”
叶泽霖讥讽道:“我才不想管你,你父亲风霜高洁,你倒是一身地痞流氓气!”
花扶疏冷笑道:“对,我就是地痞流氓,吃喝嫖赌样样全,不及你叶二公子端正典雅!”
谁想二人吵了起来,四德、叶松言欲劝架,叶泽霖却拂袖而去。
花扶疏怒声未消,三巧好言哄着,顺将叶泽霖踩了几句,听得四德有些不乐意,亏得叶松言劝着,四德才未与三巧吵起来。
次日,花扶疏又出门,带着三巧、叶松言,叶泽霖本想同花扶疏去的,却被她恼着,想起还是记恨着昨日那句争吵。
花扶疏三人归来时,又是满满当当,叶泽霖见了只能无奈摇头。
饭桌上,叶泽霖提及该回京了,花扶疏溜达了两日,也不欲再溜达,遂答应了回京。
因花扶疏两日来买的东西甚多,原来的马车载不下,四德又寻来一辆车子,专门载花扶疏买的东西,满满一车。
已经启程,花扶疏坐在车中,手里一本小册子,上头一一记了这两日所买的东西,和三巧商量着哪个东西送哪个人好。
走了一日,叶泽霖为了加快进程,不与人商量就改走水路,花扶疏晕船,吐得昏天黑地,恼着了叶泽霖不知多少回,直到叶泽霖给她一包酸梅子,才减了几分怒气,她不恼他,却瞪他,一直瞪个不停。
见花扶疏吐得厉害,叶松言不知弄来一堆酸的辣的,还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身子重,好好养着,还说帮她劝劝叶泽霖。
弄了半天,花扶疏才明白,原来叶松言是以为她遇喜了。
为整叶泽霖,花扶疏使了绊子,却次次被他躲开。
回到封城时已是三月最后一日,将近一月的旅行到此结束。
因收到叶泽霖的信,如婳早早在府门前面等候,直到两马两车徐徐走来,如婳提裙过去,叶泽霖兄弟下了马。
如婳一头扎进叶松言怀里,“四哥!”
叶松言退开一步,细细量着如婳,一月未见这妹妹生得越发出落了,笑道:“我们如婳果然是美人胚子,才一月而已又漂亮了几分。”
如婳挽着叶松言胳膊,乖巧依人,“四哥竟说好听的骗我。”
“咳……”
叶泽霖故意轻咳一声,如婳这才记起她还有一位兄长,还是嫡亲兄长,笑道,“哥。”
花扶疏自车中下来,走到叶泽霖身侧,“小姑子,还有我呢,怎不欢迎我呢?”
如婳瞪了她,又甩一个臭脸,花扶疏只淡淡而笑,不予计较。
叶泽霖问起爹娘,如婳只说欧阳夫人在溶梨院。
如婳音才落,叶世衡就从府里出来,兄弟两个往他看去,叶泽霖淡笑,叶松言面色平静,眸中隐隐透着一点希冀。
叶世衡下来了台阶,往他们走来,叶松言心蓦地急促,看着父亲笑容可掬,想唤一声父亲,但父亲好似注意到他,目光间冷凝,如以往一样,不屑他的存在。
叶世衡将花扶疏从叶泽霖身侧拉开一步,认认真真量着花扶疏。
被叶世衡盯着,花扶疏莫名心慌。
良久,叶世衡才关切道:“花儿,你怎么清瘦了,下巴这么尖。”
花扶疏未答,他已看向叶泽霖,神情颇为不满,“叶泽霖,你如何照顾花儿的,都照顾瘦了。”
花儿的下巴尖了两分,没有那么圆润了。
叶泽霖觉得莫名委屈,如婳已截他前头道:“爹爹,哥哥们才是你亲儿子,您不问候哥哥们,倒为一个花扶疏责怪起我哥来了。”
叶世衡一眼看去,如婳缩着身子,躲到叶松言背后去。
“爹!”花扶疏甜甜的唤着。
叶世衡心花怒放,同花扶疏进了门,直接忽视了兄妹三个。
叶泽霖似笑非笑,如婳看着她父亲与花扶疏亲如父女的模样,甚为不愿,“花扶疏不过是外人,爹爹厚此薄彼,我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
叶松言面色微沉,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厚此薄彼,这个词说得真好!
从小至大,父亲基本上没有给他笑颜,自他记事起,父亲从未抱过他,同是子女,父亲厚待的只是欧阳氏的几个孩子,薄待的永远是他。
他看了如婳一眼,便进了府往飞院走去。
叶泽霖欲进府,却见两列梨木不见了,忙问如婳:“梨树谁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