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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都看过了一遍，苏小满披上隐形斗篷，悄声往甲板上去。
还未到甲板上，苏小满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哒哒”声，她立即停下了脚步。
不知是敌是友，苏小满不敢轻举妄动，她站在楼梯上，借着舱门的掩护，清楚地看到了栏杆旁的那道身影，除了他再无旁人。
船舱内的弟子都只是不省人事，并没有受到伤害，他到底什么目的？
纪怀澈像是在等人，目光落在黑漆漆的空中，一边打敲着手中的折扇。
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等援兵来了，只有一锅端的下场。
苏小满收了隐形斗篷，抽出避雷针，便跨出了舱门。
折扇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师妹，出来透气？”
纪怀澈转过身，脸上带着些笑意，神情轻松。
苏小满手执着避雷针，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站住了。
她表情淡淡，眼中藏着戒备，“解药呢？”
纪怀彻低头笑了笑，却不达眼底。
忽然，他手中折扇直直地刺向苏小满的命门，毫无招式可言，就借着速度之快，想打苏小满一个措手不及。
苏小满看得真切，折扇上的灵气，似是冰焰般摇曳。
还好她平时也未落下修习，一个跨步，双手紧握避雷针，看准角度，主动向前一刺，转手一挑，就将折扇挑开了。
苏小满有些诧异，这招拆的……似乎简单的有些不合常理了。
纪怀澈顺着被挑开的力道，旋身从苏小满身侧避开。
擦身而过之时，另一手有意从她发间掠过，那镶嵌着蜃珠的簪子，便到了他手中。
折扇挡住苏小满后挑的避雷针，接着迅速避退，手中的簪子也不见了踪影。
苏小满心中一紧，她方才被近身了，纪怀澈却只是拿走了她头上的簪子。
若是有意杀她，她现在应该倒地了。
原本，苏小满还打算将影豹放出来，搞个偷袭，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纪怀澈握着折扇，微笑着，“师妹，很久之前便想与你切磋了，不如就今日吧！”
语气轻松，像是与苏小满家常一般。
苏小满将握着灵兽袋的手松开，跨开步子摆好了架势。
“师妹，接招！”
话落，纪怀澈便收了温和的表象，气势又快又猛，快速错步，欲近身攻击，苏小满连忙持棍横打……
苏小满的是长兵器，按说不容易被近身的，但两人的境界悬殊，苏小满好几次都让他近身攻击到了。
但也只是挠痒痒般得不痛不痒，只是有些微凉的感觉。
苏小满专心接招，还算能招架，纪怀澈也是游刃有余。
纪怀澈早就有所猜测，苏小满身上应是有防身法器的。
他一边与苏小满对招，眼睛也没有忽略苏小满的外袍，都被冰刃划破了好几处，她却毫无所觉。
看来伤她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身上穿着护身法衣。
苏小满发现纪怀澈换了对招方式，不再真刀真枪，反而收敛了许多。
打着打着，苏小满感觉像是在被遛着，耍着玩一样。
纪怀澈背着手，单手与她过招，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可苏小满根本伤不到他，连衣角都摸不到。
关键是，他连折扇都没打开。
谁说偃月谷的医修打架不行的，看纪怀澈的样子，明明厉害得很。
苏小满借着避雷针和琉羽扇对撞的冲击力，退出好几步，停下将避雷针横隔在身前，作防御状。
“你欲意为何？”苏小满冷声问。
纪怀澈抬眉，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师妹，这就败下阵了？”
他声音一沉，“再来过几招。”
不待苏小满应答，纪怀澈一下打开了折扇，极速向苏小满攻去。
这迅猛的架势，与方才得沉稳大不相同，纪怀澈这是来真的了！
来不及多想，苏小满边速速后退，边打开了灵兽袋。
要不是簪子被他拿走，今日也用不着影豹上场，蜃珠就能将他关个百八十年。
纪怀澈显然是针对她有备而来的。
影豹自灵兽袋中飞跃而出，立即隐了身，只见空中交错着出现十来条尖利爪刃。
纪怀澈握着琉羽扇，随手横扫，便有冰冷的厉风袭来，将空中的爪刃挥散，苏小满的衣袍都被那风扫的猎猎作响。
影豹的攻击，连扇面都没接触到，根本不是纪怀澈的对手。
苏小满急忙暗中交待影豹，千万不要硬拼，偷摸着捣乱两下就行，纪怀澈或许会对她手下留情，对影豹绝不会。
果然，纪怀澈看都没看，眼神一厉，甩手就将羽刃射向一处地方。
“小畜生，自不量力！”纪怀澈冷声嗤笑。
那像羽毛一般的刀刃外面，裹着一层冰冷的冰刃，杀气尽显。
不好，那是影豹所在之地。
“影豹回来！”苏小满急呼。
抖着灵兽袋欲将影豹收回，但纪怀澈出手太快，太出乎意料。
刀刃在空中划出冰冷的线条，苏小满还是慢了一步。
空中凭空出现一道血线，几颗血珠子“哒啦啦”掉落在甲板上。
那羽刃上的冰焰，竟是直接将鲜血化成了冰。
血珠子滚落至角落，又缓缓化成了血水。
苏小满挥舞着避雷针，主动迎上了纪怀澈的琉羽扇，为影豹争取逃走的时间。
纪怀澈招式狡诈，苏小满应付得颇为吃力。
腰间微微一沉，影豹回了灵兽袋，幸好影豹躲的快，只是受了轻伤。
过了十几招，苏小满越发不敌，纪怀澈的攻势仿佛有千斤之力，虎口早已发麻。
现在别说攻击，连护卫自己的力气都快要用完了，苏小满却还是咬着牙关勉强应对。
苏小满逐渐被逼到了边缘地带，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万米高空。
纪怀澈一脸冰冷，攻势不减。
苏小满心下无奈决定，实在不行只能空间里去躲一躲了。
忽然，背对纪怀澈的船舱中，一道灵力向纪怀澈袭击而来，只是灵力似是不太稳，速度也受了些影响。
纪怀澈早已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连头都没有回。
苏小满瞅准时机，趁他挥扇格挡之时，转手就是一刺，以纪怀澈这样的身手，苏小满的攻击最多就是将他逼退。
然而，让苏小满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电光火石之间，“嗤”的一声，避雷针尖利的一头，没入了纪怀澈的胸口。
苏小满惊诧之下顿了顿，纪怀澈却像是疯了一般又往前进了一寸。
苏小满瞬间慌乱了，不可置信得差点松了手中的避雷针。
手上的灵力一个没控制好，电光便在纪怀澈的胸口处来回闪耀。
纪怀澈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刺麻的雷电之力，只是，这次还有蚀骨的痛……
纪怀澈体内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竟是扯着嘴角笑了。
苏小满下意识便将避雷针抽离了。
“唔……”纪怀澈口中溢出一丝压抑的声音。
霎时，一小股鲜血从纪怀澈伤口喷洒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口天青色的布料。
这还是苏小满第一次伤人，当她看到还在喷涌鲜血的伤口时，完全呆愣住了，瞪大着眼不知如何是好。
她没想着要伤他，毕竟，他从一开始便没有对她露出过杀意。
避雷针的撤离扯动了筋骨与伤口，雷电之力也在撕扯着纪怀澈血淋淋的血肉，疼痛加剧。
“呃……”纪怀澈后退了两步，嘴角的血又多了一丝。
身后有跌跌撞撞的脚步靠近，苏小满这才注意到，来人是黄长老。
又有灵力汇聚成的掌风袭来，纪怀澈挥扇击退，只是动作没方才那么利索，这次显得有些吃力。
“师妹，谢谢……”纪怀澈轻声。
他眼中有幽蓝的光一闪而过，里面的笑意苏小满看不懂。
随后，纪怀澈便利落地翻身跃出了灵船。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苏小满来不及阻止，只是一瞬间，灵船外早已没有了纪怀澈的身影。
“苏……苏小满，你可有事？”
黄长老虚弱的声音将苏小满拉回了神。
手上多了些什么东西……
苏小满动了动手指，粘腻、冰凉。
是纪怀澈的血，顺着避雷针一路滴落到了苏小满的指缝间。
苏小满这才回了神。
纪怀澈他是故意的！
连影豹都能抵得住的攻击，以他的境界，怎么可能被她攻破？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甚至都没有设灵力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