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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靖此时正和顾庭虚坐在青云洞府中一起喝茶听琴,玄靖偶尔请教些秘术上的问题,顾庭虚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烈对这些神神秘秘的玩意儿向来不敢兴趣,自然没工夫陪他们,自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练剑。
娄斌求见的时候,顾庭虚还有些吃惊,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紧急,居然让娄知州跑到青云洞府来找自己。
玄靖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顾先生你的好事来了,娄知州今日拜访,必然是为了芜城马匪的事情而来。
果然娄斌进门一见二人,就躬身作揖,两人忙上前还礼,三人寒暄了几句,玄靖作为主人,引了娄知州一起到堂上饮茶赏琴。
娄斌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和两人扯淡,一坐下来就要说起最近马匪之事,谁料玄靖微微一笑,给娄斌起了一杯茶,示意娄斌喝茶。
娄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缺了城府礼数,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咦!”娄斌微微惊叹,玄靖此茶刚一入口,就是一股浓浓的香气,直沁心脾,茶水甘甜凛冽,丝毫没有杂味,茶香浓郁清澈,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轩公子,此茶从何处得来呀?”娄斌有些惊叹。
玄靖微微一笑道:“不过是这青云洞府中原有的存茶,乃是武夷山的正山小种,我看发酵正好,这几天便拿出来喝了,还能入大人口味吧?”
娄斌忙道:“正山小种,天下闻名,听说现在茶树绝迹,仅存的几颗茶树都长在悬崖之上,采茶的时候要用专门训练的猿猴才能采摘的到,轩公子在茶上如此讲究,真是雅人。”
玄靖道:“娄知州过奖了,这不过是神君留下的东西,我也是慷他人之慨罢了,知州大人,一起听琴。”
娄斌哪有这般闲情,正待说要紧的事情,却见玄靖和顾庭虚都是一脸淡然,显然都准备听慧琴演奏,娄斌只好耐了性子,先按下话头。
谁知慧琴一抚琴,娄斌的就是一呆,平常琴音,不过在耳旁盘绕而已,若是操琴者琴艺高超,加上听者心有所想,音律方能动人心弦。
而这慧琴姑娘所奏琴声,似乎是直入众人心田,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持,而陶醉其中的美妙,却又是言语所不能形容,就连娄斌这等久经宦海的官吏,也觉得心荡神摇,如同云中雾中,说不出的享受。
慧琴一曲《大雅》弹完,取了九段之数,足足半个时辰,然而堂上众人,却皆是沉醉其中,良久不能发一言。
娄斌更是如痴如醉,不知是梦是醒。
“娄大人……娄大人?”
娄斌猛然醒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玄靖,“公子这位朋友真乃国手呀,本官为官多年,就是帝畿里的琴师,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听如过这位姑娘般如此玄妙高雅的琴音,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玄靖微笑道:“娄知州过奖了,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其实慧琴姑娘,又何尝不喜欢娄大人这样的高雅知音呢。”
双方相视一笑,顾庭虚问道:“知州大人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娄斌此时才想起此行的正事,忙起身正容道:“此番本官前来,正是有一事相求顾先生,请顾先生看在芜城百姓的面上,务必要答应!”
顾庭虚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要事,竟然让平素稳重的娄知州如此郑重。
“娄知州严重了,这芜城乃是我们三青门的根本所在,芜城的任何事情,都和三青门休戚相关,只要娄知州吩咐,三青门下弟子一定全力以赴。”顾庭虚言辞恳切。
娄斌道:“顾先生可能有所听闻,最近城外出了一伙马贼,十几天前洗劫了城郊一户地主,前几日又强抢北郊粮库,现在上峰命本官一月内将马贼捉拿,唉……”娄斌说着直叹气。
顾庭虚看了一眼玄靖,意思是果然让你说准了,娄知州找我还真是为了马匪的事情。
只听娄斌又说道:“顾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本官一直奉读圣人之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要说治理州郡,还有些心得,可是上马打仗,领兵杀贼,确实不是本官所长。”
顾庭虚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娄斌道:“顾先生修行仙法,在我辈眼中犹如神仙中人,若是顾先生和三青门弟子肯出面相帮,何愁马匪不平!”
顾庭虚哑然失笑,心道这娄知州可真是病急乱投医,虽然三青门下秘术高手甚多,但是谁说过秘术师就擅长带兵捉贼,三青门弟子除了每天冥想修炼之外,其它时间也不过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何况郊外地势复杂,马匪人数众多,又极其狡猾,听说娄知州也曾派兵剿匪几次,连马匪的人影都没见到,就算顾庭虚有心相帮,也是无力而为。
顾庭虚正待和娄斌解释清楚,却见玄靖在一旁直挤眼睛,顾庭虚不知何意,当下冲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玄靖道:“知州大人,我看您今天可是找对人了,我听说那马匪不过二、三百人而已,顾先生三青门下就有将近一百弟子,虽然不能每个都像顾先生这般神通惊人,但是剿灭区区马匪,也是绰绰有余。”
娄斌闻言大喜,忙问道:“不知轩公子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玄靖微笑道:“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马匪狡猾,要向知州大人讨要些东西,方能将马匪一举铲除,不留后患。”
娄斌道:“轩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满足。”
玄靖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要娄知州打开芜城军械库,给顾先生批调军弩二十把,火铳十把,另配弩箭一千只,霹雳火弹两百枚。”
娄斌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军弩和火铳历来都是朝廷严管之物,决不允许流入民间,眼下这位轩公子一张口就要批调这么大批量的军械,娄斌不得不仔细思量。
玄靖见娄斌面有为难之色,又说道:“娄知州不必为难,只要这匹军械到位,不需要一个月,也不需要十五天,只需十日之内,顾先生必能奉上马匪人头!”
“而且私自调用军械给民间使用一事,娄知州更不必担心,在下敢向娄知县保证,这批军械调出后,绝无人敢追查娄知县的责任!”
娄斌心中有些犹豫不决,私调军械,这可是够得上砍头的大罪了,可是上峰也发话了,要是抓不住马匪,也要重重追究自己的责任。
不过这私调军械之事,可大可小,眼下只有娄斌、顾庭虚和玄靖三人,只要谁都不说,那就不存在私调之事,最多查下来的时候,说一句剿匪的时候丢失损坏即可,谁还能去找马匪对质不成?
何况娄斌自从百花楼之事后,对玄靖一向信服,觉得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有种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成熟,对各种情况的分析和判断十分准确,假以时日,将来定能成就大业。
娄斌左思右想,终于把心一横,准备博上一把,“好,就依轩公子所说,本官调用军弩和火铳给你们,你们助本官剿匪!”
玄靖展颜一笑:“娄大人果然是爽快人,今日我就与大人定约,十日之内,一定将马匪项上人头,送呈大人。”
……
“轩公子!”送走了娄斌之后,顾庭虚气急败坏地看着玄靖。
“在下不过是个江湖中人,哪里有领兵剿匪的本事,若不是承蒙神君教授了些秘术,在下和那个娄知州也是一样的手无缚鸡之力,这回公子居然大包大揽让在下去剿匪,这不是闹笑话嘛!”
顾庭虚实在想不通,向来善解人意的轩公子,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强行替自己答应娄斌。
玄靖微笑道:“顾先生多虑了,我岂能不知道顾先生不善领兵。”
“那你还替我包揽此事!”顾庭虚道。
玄靖道:“顾先生,我又没说让你去剿匪,你不必着急。”
顾庭虚长叹一声,“罢了,此事应都应了,还能怎样,我现在赶紧修书一封,求求在帝畿的几个同门,看看有没有在兵部任事的将领,谁能来帮我应承了此事。”
“顾先生不必费心,我早已有安排,不过需要顾先生略微辛苦一翻。”
顾庭虚惊诧道:“你?你能有什么安排,轩公子,这领兵剿匪可同你教训石庭霸不一样,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
“顾先生,我心中已有主意,不过需要借了你顾先生的名头,帮我把那些军械领出,送到城外山神庙中,自有人去取,十日之内,我就能叫那些马匪授首!”玄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顾庭虚愣愣地望着,心中却想,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
当天下午,顾庭虚就派了门下弟子去芜城军械库领了二十张军弩,十把火铳,羽箭火弹,一应俱全。
按照玄靖的意思,顾庭虚又亲自带领弟子,趁着夜色出城,到了城郊的山神庙中。
这山神庙年代久远,不过从未灵验过,所以早已失修,破烂不堪,沦为无家可归的乞丐休息之处,偶尔还有错过住宿的行人,也有借着此处遮风避雨的。
顾庭虚赶到山神庙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山神庙中空无一人,想起玄靖所说,只需要将所有军械放置在山神庙正堂内,顾庭虚就算完成任务,自然有人拿了这些军械前去剿匪。